姜雀咬牙,望着萧鹤生的目光缺乏和善,或许对方自以为这种隐瞒对他有益,但姜雀一向不喜欢不清不楚地生活。
他太年轻了,拥有漫无边际的勇气,讨厌世上所有的模糊。
尤其是在萧鹤生已经骗过他的情况下。
“好。”姜雀觉得可笑,他只能从萧鹤生这儿听到对方想告诉他的答案,他冷笑一声,“萧老板愿走愿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也管不了。”
姜雀走进卫生间卸掉妆发,换上睡衣睡前窝在椅子上读傅昂发给他的文章,和前几日一样,他的日程安排简单枯燥,萧鹤生来与不来似乎并无影响。
萧鹤生见他无视自己,心中隐隐有些焦躁,姜雀是他在这世上碰上的最大难题,忘不掉、舍不得、不知如何讨好。
从前姜雀不与他较真,暧昧拉扯间是虚妄的幻象,让萧鹤生觉得这个人离他又近又远,现在姜雀不装了,他彻底不知道如何靠近他了。好像一颗心交出去任由姜雀践踏是唯一的出路,却还要时刻惶恐着这个人开不开心、尽不尽兴。
“姜雀,你不能这样躲着我。”萧鹤生枯坐一会儿,走过去将他手中的平板电脑抽离。
姜雀仰头望着他,一只胳膊轻轻抬起做邀请状。
萧鹤生得到暗示,躬身去抱他,圈住对方腰背同时对方勾住他的脖颈,两个人亲密无间。
搂抱住的那一瞬间姜雀低声道,“萧老板要是觉得无趣,我们两个睡一觉大概能解解闷,不枉你跋山涉水来找我一回。”
萧鹤生动作停下,他望着这个人精致冷漠的眉眼,两秒之后气笑了,他压着眉心吻住这个漂亮诱惑的恶魔,越吻越深,宽厚的手掌从姜雀背后的睡衣探入,爱怜地抚过他的后背。
姜雀起初还配合萧鹤生接吻,发现对方似乎在失控的边缘陡然有几分害怕,他不想和萧鹤生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关系,他们彼此都有情绪,局面比他和萧鹤生初见那晚还要糟糕。
“萧鹤生!”姜雀推开萧鹤生的肩膀厉声喊他的名字,单薄的座椅因为承载了两名成年男性的重量而吱呀作响。
萧鹤生执意啄吻他一秒,哑声道:“现在要停了?”
姜雀不语。
萧鹤生彻底松开姜雀,他坐在床沿盯着他发出一阵阵低笑,笑过之后是异常严肃的一张脸,“姜雀,你分明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恃宠而骄,骗他、戏耍他,知道他会为他让步。姜雀知道他抬手萧鹤生就会靠近他,知道他喊停萧鹤生就不能拒绝他。
他们那段不清不楚的关系替他们的感情开了一个坏头,让姜雀无师自通地明白如何玩弄萧鹤生的感情,让萧鹤生心甘情愿接受姜雀的拒绝并无止境地对他们下一次亲密有所期待。
一切糟糕透了。
姜雀抿唇,他知道萧鹤生说的很对。可只有在感情中他们才是平等的,难道他的拒绝能让萧鹤生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吗,不会,他的拒绝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要萧鹤生不放过他,他这辈子都得和萧鹤生纠缠下去。
唯一幸运的是他不仅不讨厌萧鹤生,甚至还有点喜欢他,那他贪心一点,想要萧鹤生的诚实有错吗。
姜雀轻轻重复,“我要知道有关陆明玉的事。”他上辈子因他而死,他有权知道真相。
萧鹤生笑的无奈,他拍拍大腿,拗不过他选择认输,“过来,我告诉你。”
姜雀顿了顿走过去,考虑到萧鹤生的伤,他并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而是坐在他身边,轻轻吻上他的侧脸。
他们彼此示弱。
萧鹤生盖住姜雀的一只手背,没有计较他为什么没按他说的去做,他攥紧他,“有些不好的事,你不必知道的那么清楚。”
这似是一句解释,萧鹤生轻叹一声,把他瞒着的、姜雀本可以不知道的陆明玉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告诉他姜度站在天台上是因为看了多不堪的视频,告诉他对方的手段有多龌龊,他的亲人为此受了多深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