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哂然一笑，手撑着头侧身道：“这毒蛊就是他给我下的，我跟他解什么毒？”
萧炎记起先前老师说就亲过他一个，嘴角挑起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又问：“那老师也这样抱着师兄睡吗？”
药尘莫名感觉这是危险的问题，必须好好考虑，慎重回答，不然会惹大麻烦，药尘含糊其辞：“捡到韩枫时，他才是个婴儿。”
萧炎哦了一声。
药尘刚准备松口气，萧炎继续追问：“那他长大后，你还哄他睡觉吗？”
“没有，从他记事起就分开了。”药尘道。
萧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放松身子缩进药尘怀里。
突如其来的两个问题将药尘陷入旖旎气氛的思绪拉回来，曾经不了了之的抉择再次浮于眼前。
之前他提过跟萧炎分床睡，实践两天就放弃了。萧炎只要一委屈一哭，他就跟没底线似的，萧炎说啥是啥。
但这样做真的对吗？
再结合今天驱毒时萧炎的种种行径，药尘觉得还是得把问题好好说清楚，轻轻拍了拍萧炎问：“困了吗？”
“没，怎么了老师？”萧炎微微抬头。
“想同你聊聊天。”药尘躺平望向天花板，“三年之约虽然结束，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三年之约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老师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更多异火，把你身上毒蛊彻底除干净，让老师恢复巅峰实力。”萧炎道。
“嗯，为师相信你。”药尘沉默一会问，“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老师怎么突然问这个？”萧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聊天嘛，随便聊聊。”药尘又问，“没有喜欢的姑娘，那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萧炎一怔，顿时被不安情绪包裹，思考着是不是被老师察觉到了什么心思。
看萧炎陷入长久沉默之中，药尘更加笃定心中猜测。那今晚萧炎到底带着哪门子感情给他驱的毒也就不言而喻了。
萧炎回过神，故作轻松道：“老师没天聊了？我可是铁打的直男，怎能可能喜欢男人！”
药尘倒是笑了，怼了一句：“我不是男人？”
萧炎瞬间石化。
药尘捏了捏他胳膊，僵的真跟块铁似的，好笑道：“别紧张，就聊聊天而已。”
萧炎干笑几声问：“老师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药尘双手叠放在头后，对着天花板放空，“为师当年竭尽心血培养韩枫，却差点被他害的尸骨无存。我本以为是我不会当老师，让弟子误入歧途，直到后面遇上你。”
“老师别怪自己，韩枫就是个白眼狼，全是他的错！”只要一提起韩枫，萧炎就来气，恨不得手撕了他。
“嗯，为师很庆幸遇上你，也算解开了之前因韩枫而起的心结。”药尘收敛笑容，“不过我感觉，好像也把你教歪了。”
“怎么可能！老师感觉错了，我必然不可能像那畜牲一样伤害老师！”萧炎肯定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指的歪是……”药尘欲言又止。
“老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萧炎起身跪在药尘身边，“我不该有这种心思，但我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过要冒犯老师的想法！我只是想一直陪在老师身边，当老师一辈子徒弟，好好保护老师而已。”
看萧炎这副样子，药尘又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他是真受不了萧炎这套，只要萧炎往他身边一跪，再可怜巴巴说几句，他真就什么底线原则都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萧炎偷偷摸摸撩起眼皮瞥了眼老师，见他紧皱眉头沉默不语，像是正在下定某种决心，萧炎彻底慌了神，无语伦次地加快语调继续解释：“老师，我我我……不是，我对老师只是仰慕……先前驱毒时逾越老师我该死，老师别生气，也别赶我走好吗？”
药尘睨他一眼，看人吓的都发抖了，稍稍意外他的反应，好笑道：“谁说要赶你走了，你怕什么？”
萧炎惊魂未定地僵在原地。药尘突然起了坏心，把人搂进怀里，打趣道：“抱都抱了，亲也亲了，怕为师始乱终弃不成？”
萧炎刷的一下满脸通红，老师这地狱玩笑开的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确定老师这行为到底什么意思，总觉得有种临死之前回光返照那意味。
萧炎又爬起来老老实实跪着，继续道歉。
“好了。”药尘把人抱过来塞进被子里，“睡觉吧，没不要你。”
萧炎对于老师今天的行为大惑不解，好奇问道：“所以今天老师跟我聊天的目的，就是故意炸我老底，然后吓唬调戏我一顿？”
“呃……不是。”药尘道。
“所以呢，老师想说什么？”萧炎问。
“主要是我忘记了。”药尘尴尬笑笑。当时萧炎往那一跪开始嚎的时候，后面他想说的话都忘的干干净净，满脑子就想着这小子怪可爱的。
“哈？”萧炎气不打一出来，“老师你，你真挺坏的啊，这样吓唬我很好玩吗？”
“我没想吓唬你，我就想跟你聊聊天。”药尘道。
“有你这样聊天的？”萧炎脸凑近，“那我问你，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如一木棍，给药尘敲清醒了。他貌似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萧炎的心思已经了然，那他自己呢？
药尘回想之前与萧炎点点滴滴，一次又一次放下底线的纵容，不反感的肢体接触，以及那一夜想起萧炎日后要娶妻生子，就难受到不能自控地哭了一整宿……
如此看来，他对萧炎仅仅只是老师对徒弟的偏爱吗？
萧炎掐住他的脸：“这是什么表情，老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药尘稍稍拾回点理智，细细一想，他对韩枫其实也这样无限纵容，只不过韩枫不像萧炎这般黏着他而已。
至于哭那一夜，只不过是三十多年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他确确实实不想在一个人孤孤单单待着了，所以这种感情也在师徒情范围内吧。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师说话呢！”药尘狠狠揉了揉他的脸，“肯定喜欢啊，还用问！”
“老师也喜欢我？”萧炎一怔，心里高兴劲压都压不住，又不太确定的问，“是哪种喜欢？”
“老师对徒弟的那种，不然你以为？”药尘怼道。
萧炎瘪瘪嘴，白高兴一场。
“喜欢不是你的错，为师也知道你自己有分寸。但你年纪还小，遇见的人、对这世界的认知都还太少，所以别着急给自己的喜欢下定义，多出去走走看看。为师本不想提起这事，但我们以后要一起走的路还很长，我不想……不想最后闹得收不了场，你知道吗？”药尘正色道。
“嗯，但我其实真没想太多，当时第一次见面时，老师还是个老头形象，我那会也不求着老师抱着睡，难不成那时我就看上老师了？”萧炎无奈笑笑。
药尘一愣，好有道理。
“老师常年炼药，身上沾染的药香我很喜欢，挨着老师睡觉总能睡的安心踏实，后面便习惯了。我睡老师怀里时真没动什么歪心思，我最多就在……驱毒的时候有点忍不住。但我好歹是个男人，换谁跟我这样做，我估计都有反应的，老师也是男人，应该懂的吧。”萧炎道。
“嗯，为师知道了，你自己有分寸就行。”这样一说开，药尘心里踏实不少，自然地给人搂过来，“睡觉吧，明天赶早出发。”
药尘解开封印恢复实力后，带着萧炎轻松躲过云岚宗追踪，跑出加玛帝国的管辖范围，火速赶往迦南学院。
迦南学院坐落在一处名为“黑角域”的中心位置。这片地带是全大陆最混乱的区域，其余各国杀人纵火无恶不作的恶人，在自己国家走投无路时，便会逃亡至此谋生。
在黑角域中，没有任何的法律约束，只遵循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由于黑角域鱼龙混杂，都是从四面八方聚过来的强者，这里也有着全大陆最大的黑市，不少强者慕名而来，寻找适合自己的宝贝。
药尘边走边给萧炎介绍，他当年也去过黑角域，淘到不少宝贝，打算去迦南学院之前，带萧炎去黑角域闯闯。
“太好了，上次吞噬炼化青莲地心火时把药材都用完了，刚好去黑角域看看有没有需要的。”萧炎道。
加玛帝国与黑角域相距较远，期间需要穿过无数蜿蜒群山，好在中途有一些小国家可以休息补给。
马不停蹄飞了数日后，视野尽头出现一片漆黑平原。药尘道：“前方是黑域大平原，才到黑角域边缘。”
“终于要到了。”萧炎飞了几天，脸都快被风吹成面瘫，迫不及待想好好梳洗休息。
“你斗气消耗太大，先在附近林子里休息一会再进去吧。”药尘选了一处视野好的地方停下，“黑角域里尽量不要使用紫云翼，这种飞行斗技稀少罕见，容易招人眼红。”
“好。”萧炎吞了颗丹药，进入修炼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