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咬破的伤口还没有痊愈,林千原本担心德克斯特手上没轻没重,不曾想他意外地轻柔。
林千看他弯腰俯身,全神贯注的模样不由得想笑,她眨巴眨巴眼,没忍住。
“别动。”德克斯特轻轻在她唇角一按,指尖却被不小心含了进去,温热的腔壁包裹着,那种气血翻涌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
他想伸进去。搅弄。这是他的第一直觉。
但林千匆匆退开,满脸警惕,他便若无其事地重新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描摹,按照林千所教一步步完成。
“好了,满意吗林小姐?”德克斯特收起口红。
林千望向镜中,她不吝给出表扬:“太棒了!第一次就能有这样的水准,多练练说不定都能开班了。”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德克斯特就站她旁边用手指卷她的长发。
“真不错。”林千又夸了句,她到酒店后冲了个澡,窗帘便都关上了,酒店灯光暖黄,镜中的德克斯特神情懒懒,一头金发笼罩上了朦胧光辉,长睫一眨,也不知看她的脸怎么能看得这么认真。
可能在欣赏自己的大作。
她借着打量妆面的动作从镜中瞧他,他在镜外用目光勾勒她的眉眼。
“嗯——”德克斯特哼唧了声,垂首埋在她的颈窝间。
林千趁机揉了把觊觎已久的金发,手感果然很好,得了德克斯特在锁骨上的一咬。
“好漂亮。”他哼哼唧唧地说。
林千尾巴快翘天上去了,得意说:“那当然,化妆之后那是如虎添翼。”
德克斯特闷笑出声,然后抬起头来疑惑道:“我说的是舞剧海报,你以为是什么?”
林千闹了个大红脸,她尴尬找补:“我说的也是舞剧海报,设计得特别好,我想看现场版很久了。”说完就远离他,去找剧院门票。
定的闹钟响了,林千顾不及窘迫,揪住德克斯特的衣袖:“快走快走,要是路上堵车就不好了。”
德克斯特反手握住她,将每一根手指都包裹住,趁其不备在她的脸颊落下一个吻:“我说的是你。”
林千假装没听懂,心情却不可抑制地雀跃起来。
她定时间一贯会提前,如果堵车则舞剧开场前十五分钟抵达,若是不堵,还有半小时的时间逛逛周边。
这片城区原本是工业基地,后来斗转星移,工厂日益衰败,热闹的街区逐渐落寞,辗转至今又因为老厂新改的工业旅游而繁荣。
天堰街区的人流并没有因天气寒冷而减少,即使还未到周末也有不少游客,一蹦三步远的小孩从林千身边跑过,留下一道残影。
身后的家长拎着热乎的文创气喘吁吁:“站住!多大个人了还跟个野猴一样,你别撞到人!”
“知道了!”小孩的声音远远传来。
家长无奈摇头,见到手挽手逛街的两人时眼前一亮。
我嘞个乖乖,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还成双入对的,眼睛都看直了。
“那泼猴没撞到你们吧?”她忍不住搭话。
“啊?没有没有。”林千摆手,要是被撞了,以那小孩的速度她得被创飞。
“没有就好,好啊,好。”家长不舍地走了。
动起来后就没有刚下车时的冷气刮骨之感了,林千把围巾松开些,想起刚刚那妈妈念叨小孩的话,忽然想到了问题:“德克斯特。”
“嗯。”他捏了捏林千的指骨,等待她的下文。
林千上下来回打量面前的人:“你今年多大了,或者说你有年龄吗?”后面一句她压低了声音问。
原谅她眼拙,实在无法看出这家伙的年龄。虽然看着年轻,但万一他容颜永驻,实际上已经活了千年万年……
德克斯特思索片刻:“从我有意识到现在,一共二十三年,算是二十三岁吧。”
林千傻了,这年纪不大也就算了,怎么还比她小?!
“多少?”
“二十三岁。”他重复。
德克斯特见她一脸呆愣,如同灵魂出窍一般,心没由来得慌,更用力地拢住对方的手:“你不喜欢吗?”
林千出走的神思被手上的禁锢感拽回。
她对另一半的年龄一直没有详细标准,年龄大,同龄,还是年下,好像都行。她只是有点震惊,她看影视剧里的神仙鬼怪都活得成千上万年了。
她觉得德克斯特这话有些奇怪,他们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彼此索取,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是回道:“没有不喜欢。我们去那个博物馆里逛逛吧,我都预约好了。”
德克斯特一丝不落地观察她的神情,见她反应平淡,浑身不禁紧绷,他替林千整理了围巾,轻轻“嗯”了声。
这个博物馆面积不大,但依托工厂而建,风格独特,别又意趣,粗犷而复古的建筑内陈列着它从前的光荣岁月。除去工厂本身,还有对该片地区整个工业发展的介绍与文物展览。
林千瞧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德克斯特异样的状态。
光线昏暗的室内,黑影探出又徘徊不前,缭绕在林千周身,肆虐的吞噬欲和不明的胆怯交织,凌乱不堪。
“哎呦。”突然蹿出的小孩摔到在地,膝盖破了皮,硬生生疼出了生理性泪水,但他怕丢面,就使劲憋着,边给膝盖磕破的地方呼气边站起。
一抬头,和一个浑身戾气,正凝视着他的大高个对视了。他从没见到这样恐怖的眼睛,从前去动物园,那头刚送入园的老虎便是有这样一双毫无情感的眼,不对,这个人比那只老虎害怕多了!
他“墩”地跪了下去,泪水啪啪地落。
林千看着这小孩摔倒本想去扶,见他自己拍拍灰站起还在心中暗道野猴虽泼,但不易哭,结果转眼就哇哇地泪如泉涌。
小孩跪向他们,拉长脖子地嚎,引得周围路过的人投来揣测的目光。
林千赶忙上前抱他起来,在他后背顺着安抚:“怎么了怎么了,摔疼了是不是,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受伤。”
“妈妈呢,和她走丢了吗,我带你去工作人员处等妈妈好不好?”
小孩一直低着头,抽咽着说不出话,点点头。
林千便招呼站在原地的德克斯特一起走,德克斯特刚迈步,小孩就瑟缩了下,怯怯地喊:“姐姐。”
林千神色软下来,揉揉他的脸,温声道:“别怕,这是姐姐的男朋友,不会伤害你,我们一起送你去。”
小孩沉默了,小眼睛一瞥一瞥的,见大高个不似刚才,胆子恢复了点,牵着林千走,但还是离德克斯特远远的。
巧的是,孩子妈妈正在博物馆前台处焦急地口吐飞沫,描绘孩子特征。
一见妈妈,小孩就被鬼追似的奔过去。家长差点喜极而泣,对林千和德克斯特连连道谢。
“人热心肠也就算了,还长得顶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我先走了,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玩得开心!”
林千拎着被硬塞道手中的文创和她道别。小男孩在家长怀里,快到拐角时偷偷看了眼德克斯特。
于是林千和一众工作人员就听到转角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
林千笑着摇摇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德克斯特。
他安静地盯着她,似在思索,然后当着好几位工作人员的面喊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