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不急,回去时倒急。
“嘚嘚嘚…”为免再节外生枝,耽误行程,解决完王道人和于途之后,凤澜秋只领着琅衍去买了两匹好马,就马不停蹄往京城赶了。
这一赶,便是一个月,总算是看见了京城的城门。只是临到城门下,凤澜秋却有些踌躇不敢进去了。
“怎么了?”琅衍问凤澜秋。
凤澜秋咬着唇,许久才道:“这就…要回去啦?”
“嗯!”琅衍点头:“你马上就能见到你爹娘了!”
“我爹娘…”凤澜秋的目光在琅衍身上上下扫着:“你…现在就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琅衍道:“澜秋若没准备好,等几日也可!”
“几日…”凤澜秋垂目:“就还是要去的!”
琅衍脸色略沉:“你还想逃避吗?”
“我…”凤澜秋不想惹琅衍不高兴,可他是真的为难:“我怕我爹,承受不住!”
琅衍闷声道:“你怕他承受不住,就想等来日他再与你说亲,你再舍我而去吗?”
“我没有!”凤澜秋苦了脸:“我若还有这些想法,又怎会任你…任你在我身上为所欲为?”
这凤澜秋倒是没说虚的,自打两人定情以来,他对琅衍可说极尽配合了。遂说起这个,琅衍脸色好了许多:“那你也不能一直拖着!”
“先去廷尉吧!”没准备好面对,凤澜秋提议先去见吴庸:“便是要回去领打,也先将公事了了!”
琅衍则认真道:“我不会让你爹打你的!”
“阿狸!”若说其他事,凤澜秋听琅衍这话,或会感动,但此事,他必须与他说好:“你要答应我,回头我爹不管如何责备我,你都不能拦着!”
“不行!”琅衍一口回绝:“若他想要你的命,我也不拦着吗?”
“他是我爹,不会要我命的!”凤澜秋主动牵了琅衍的手:“这一关,我必须要过,你若不忍,便去树爷爷身边等我!”
“我等不了!”琅衍回握住凤澜秋的手:“我要陪着你!”
“唉!”凤澜秋叹气:“好!陪着!但是先随我去廷尉述职!”
“澜秋回来了!”闻听凤澜秋回来,吴庸亲自迎了出来:“怎样?这一路去还顺利吗?”
“多谢吴大人关心!”凤澜秋向吴庸行礼:“我一切都好!”
“快,入内说!”吴庸邀了凤澜秋入内,并着人奉茶。
“大人,这是那南越衙官的供词,以及下官走访多日记录下的南越百姓之辞!”一到内舍,凤澜秋便递上供词:“那南越,若非下官亲去,实在不敢相信那里不知衙官投了狍枭岛恶徒,其中百姓更是只知狍枭岛,不知朝廷!”
“竟有此事?”吴庸赶紧将供词接来看了,越看越心惊:“这南越,竟是俨然已成狍枭岛恶徒盘桓之处!”
“是!”凤澜秋道:“下官知晓此事兹事体大,故而赶回呈报,还请大人速速呈报皇上,以作决断!”
“好!”吴庸拿好所有供词:“我这就入宫觐见皇上,至于封赏之事,之后皇上比不会薄待于你,你也累了,就先回去歇着吧!”
“是!”凤澜秋起身行礼,接着就欲走,又听吴庸叫他:
“澜秋!”
凤澜秋回头:“大人还有何事?”
吴庸问:“你这趟…可有打听到寂尘下落?”
“寂尘…”凤澜秋欲言又止。
吴庸皱眉:“他怎么了?”
凤澜秋目光微闪:“怕是九死一生!”
入宫呈报供词一事,倒是不急于这一时。吴庸关心景衡,毕竟他是寅王之子,听说他可能不在人世,宫也不急着进了,且留下先听凤澜秋说过。
凤澜秋将景衡之事与吴庸详细说了,听得吴庸愤怒无比:“这些恶徒!”
说完一切,凤澜秋心中也是愤怒至极: “可惜阿狸找了那朱雄一年多,还是没能找到他为寂尘报仇!”
“阿狸?”吴庸想了想:“是你那位…狐狸?”
凤澜秋点头:“是他!”
吴庸问:“你与他如何了?”
凤澜秋苦笑:“我跟他倒是千好万好,只是…这趟回来…要面对我爹!”
“回头我与皇上说道此事!”吴庸近身,拍拍凤澜秋肩膀:“或皇上能从中斡旋几分,不过凤丞相之怒,还是只能你自己承担!”
“我知道!”凤澜秋笑得更苦了:“左右我爹这顿打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
“那…”吴庸道:“不然稍后我叫两个人随你一道回去?若凤大人太过激动,还能拦着些!”
“不必!”凤澜秋拒绝了:“此事,还得我自己回去面对!”
“那好吧!”既然凤澜秋不要,吴庸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先进宫去了,你自便!”
琅衍还是如之前一般在外等凤澜秋,等到人后,热情的迎上去:“怎样?好了么?”
“嗯!”凤澜秋点头:“可以回去准备挨我爹的打了!”
琅衍皱眉,正要说话,却被凤澜秋捂了嘴:
“你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让我自己去承担,好不好?”
非等琅衍点头,凤澜秋才松手:
“走吧!回去吧!”
一路回去,凤澜秋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左右凤城这一遭早晚要过,不如今日回去把一切都坦白了,是生是死,都听天由命。
然凤澜秋心里准备做了这么多,到头却是没用上。只为才到丞相府外,就遇宣王带人在那等着。他身边跟的还有几个熟人:扈运城所遇的周道人,还有那死去周员外的亲眷衙官成山,以及一年多前,为影月所暗杀的钱生之父,钱毅。
钱毅?他怎么在这?凤澜秋心生不祥之感。果然,下一刻就听宣王冲他高声道:“大胆凤澜秋,暗杀朝廷命官亲眷,还不速速束手就擒,随本王入宫向皇上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