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个问题很无趣,你有更想问她的话,但你问不出口。
“梅林的胡子,这是我见过最没水平的真心话问题。”潘西睁大了眼睛,对你的无聊提问表达了鄙夷,“你昏迷后的第二周。”
原来是那个时候。
你在脑袋里推算着时间,试图思考出这和当时霍格沃茨或是整个巫师届正在发生的事有无关联。
“这算什么问题啊?不行,重来。”潘西无理地要求道。
你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这是一个不能错过的好机会。
尽管这个机会已经失去了意义。
“你和马尔福之间——真的有什么吗?”你好奇地看着她,努力装出一副只是单纯八卦的模样。
想当年,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德拉科和潘西的绯闻几乎传得满天飞起,包括但不限于:潘西单恋德拉科、俩人是情侣、这是一场纯血家族间没有感情的订婚——
你相信德拉科曾经对它们的解释。
但说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你尤其好奇这件事的另一个当事人——也就是潘西·帕金森,她本人的真实想法。
“德拉科?”
潘西本来正在享用面前的蛋糕,听到你的问题,动作一时间凝固在半空。
可很快她便笑了,笑得越来越大声:“对,对——没错,我暗恋他。”
“真的吗?”你不懂这有什么好笑。潘西的反应很是奇怪。
“真的。”她那双带着浓密睫毛的眼睛眨了眨,表现得非常人畜无害。
“你喜欢他什么?”
虽然潘西的反应让你十分怀疑她回答的可信度,但你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去。
“对不起,一轮我只回答一个问题。”她学着某人方才的话术,古怪地做了个鬼脸。
“那就继续——”
她成功激起了你的斗志。
“他好像有点喜欢你——他有追过你吗?”潘西捡起了饼干,却忽然这么说道。她若有所思,表情像是在回忆某一件具体的事情。
你怔住了。
“啊,看样子是没有。”潘西微微一笑,你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自嘲。
“当我没说过。我们继续。”她猛得一丢,饼干落在桌上。
饼干面朝上。
“既然你说你喜欢他——那你试过吗?”你飞快地问道。
理智告诉你,这件事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情感上,你却偏偏想要知道。
“试过什么?追他?跟他表白?问他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潘西费解地挑起眉毛。
“差不多吧。”
某种程度上,你也很好奇像她这样无所顾忌的女孩在面对爱情时,是如何决策的。
“我凭什么要——?”潘西理直气壮的仿佛不是她在爱慕别人,“知道人家对我没兴趣,还要一个劲儿地往上凑?”
“他算什么东西?”她不知怎的,越说越激动,“我一样可以睡别的男人——反正谁都比他热情,我凭什么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
潘西一番话说得你云里雾里。
虽然德拉科对她无意,可似乎也没有表现得很冷漠啊?无论是他们一起上天文课,还是作为级长一同夜巡,德拉科每次都和她有说有笑。
甚至还愿意做她的舞伴。
“可是——你喜欢的不是这个人吗?”
你能理解潘西的不满,可仅仅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便能接受和其他人在一起——你尝试想象了一下自己,感到无比恶心。
“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她再一次掷出饼干,主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巧克力面朝上。
“失去魔力是你迄今为止最痛苦的事吗?”她问。
“不是。”
你答得干脆,潘西也配合地遵守了规则,不再追问。
桌上又发出一声脆响,这回是饼干面朝上。
“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对那些学生做过的事情——理由是什么?”
“除了纯血统以外的理由。”你补充了一句。
“呵,当然了,你就是个纯血叛徒。”潘西显然明白你在问这些年她干过的霸凌事迹,“没什么可说的,那些事情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让我觉得我很失败。德拉科和他那几个跟班太没用了,每次都是由我来善后,可即便如此——”
潘西的声音忽然停住了。
“他们也没人来霍格沃茨看过我。”她的眼睛忽然暗了下去,瞳孔里不加掩饰的恨意在一点点蔓延开来,“除了给邓布利多寄几封毫无诚意的信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没想过给我写一封信。”
“他们——是?”
“我的父母。”她用力往身后的沙发一靠,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地在意,“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配当父母的。”
潘西说完,没有等你回答便再次捡起了饼干。
“今天先这样吧——最后一局。”
你点了点头。
啪地一声,饼干再次着陆时竟碎成了两半。
巧克力面朝上。
“问吧。最后一个问题。”你直起身子,全神贯注地看向对方。
潘西托着下巴,看着你默默思索了一会,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你后悔转学到霍格沃茨吗?”这一次,她的语气终于不再轻佻。“如果你没有来霍格沃茨,就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了。”
“我——”
房间突然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眼睛酸酸的,需要克制住这一瞬间的情绪。
“不后悔。”你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