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有苍耳坐镇,白术的生意很好,豆腐卖得很快。
一眨眼的功夫,便又能收摊了。
几名身材魁梧,穿着厚实的男人嬉皮笑脸地走来。
小摊贩们见了垂头不语,路人见了远远闪避。
让人避之不及的几个男人,是这里的地痞流氓,依仗官府背景,为官府做事,却极尽欺压之能事。
白术来的这几天,他们上城里去了,这刚回来,便听说了新来了一个长相标志,肤白貌美的‘豆腐西施’,便过来瞧瞧是否名副其实。
此刻,白·真豆腐西施·术正哄着他那不知为何突然生气的小姑奶奶。
人群中,没有华服佩饰,苍耳也美的异常显眼。
几个小混混迅速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他们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色眯眯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苍耳,发出了贪婪的光。
几个地痞混混上前,扒开人群,原本带着怒意的脸在看到来人之后立即变得惊恐,并纷纷退去。
蹲在苍耳面前的白术被两个小混混架起,拉到了一旁。
白术心里一个‘咯噔’,紧张的视线锁定在苍耳身上。
对于这几个不速之客,苍耳显得十分沉静,白术的表现也没有那么慌张。
小混混们心里直犯嘀咕。
他们该是跪地求饶,痛哭流涕,把银钱双手奉上才对。
混混头子□□着将手神像苍耳细嫩的脸颊。
他渴望从眼前的女人脸上看到如往常那般,被调戏后的恼羞,羞耻,又无法抵抗的绝望。
同时他也很享受男人眼中的愤怒,悲哀,眼睁睁看着妻女被侮辱但又无法反抗的绝望。
苍耳动作丝滑的后撤,避开了混混头子的手,并向四周张望。
白术秒懂苍耳张望什么,她在找趁手的工具。
在混混头子的眼中,苍耳的样子依旧冷静得不像话,甚至还有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张狂。
而一旁的白术脸上唯一的神色只有担忧。
因为他一点都不担忧苍耳吃亏,他担忧的是双方力量差距太大,万一苍耳一个不小心当街把人给弄死了怎么办?
毕竟在她手上已经不知道沾了多少条人命。
以前他孤家寡人的就算了,这次再要当街杀人,会连累收留他们的林不雨母子。
轻描淡写的鄙夷比咒天咒地的无能狂怒更容易让人恼羞成怒。
被驳了面子的混混头子立即面露狰狞,语带威胁:“别给脸不要脸。”说着,抬手作势要打。
苍耳在半空掐住了混混头子的手腕,冰冷的眼神与混混头子对视。
混混头子被这冷淡的眼神盯得心虚,他试图把苍耳往自己身上拽,但苍耳一动不动,好像一棵扎根在地下的树。
白术目不转睛地盯着苍耳,心如擂鼓,紧张得几乎连呼吸都快要忘记了。
苍耳的手微微用劲。
混混头子手腕很痛,骨头像是要被捏断了似的,为了不丢面子,混混头子咬着牙硬撑着,他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挣脱不开。
白术大喊:“你冷静一点……”
话音未落,就被几个小混混推搡在地。
还好穿着厚厚的棉衣,除了手掌擦破了点皮意外没有遭受到太大的伤害。
苍耳的眼神跟着扫了过去,旋即另一只手潘住混混头子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丢了出去,摔在了白术的旁边。
几个混混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天而降的老大,沉默,震耳欲聋。
白术坐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混混头子,发出来深深的感慨:幸好,没弄死……
嗯?
等等?
这人身下的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他的摊子!
“啊~”白术心痛地看着摊子的残骸。
一抬眼,苍耳抡着扁担追着混混打,打得几个小混混哭爹喊娘,滚哭狼嚎。
“啊啊啊啊——自家的!那是自家的!”白术声嘶力竭。
苍耳充耳不闻,小混混接二连三地摔了出去,直接压坏了白术的竹筐。
白术爬起身,奔至苍耳跟前,正欲将她抱住,不让她再行凶,结果反而被一把推开,撞坏了别人家的摊子。
卖菜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哭狼嚎。
白术揉了揉撞痛的腰,掏出铜板赔了人家的摊子。
几个混混被打趴在地上,白术心痛地捧起断成了半截的扁担。
看着地上的人仰马翻,苍耳舒坦了。
几个小混混翻身爬起,正欲逃走。
半根扁担从天而降,将人拦截。
“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有眼不识泰山。”几个小混混被揍得鼻青脸肿,最严重的一个,还有血珠子从脑门上流下来。
“你们把我的摊子砸了,就这么跑了?”
这摊子到底是谁砸的啊,大姐!
几个小混混是敢怒不敢言。
一向经常找借口生事勒索的混混,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勒索。
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竟是个母夜叉!
混混头子朝着手下使了个眼神,其中一个跟班忙把钱袋掏了出来。
白术连忙过来,抓着苍耳的手臂:“要不,算了吧。”
“不行!我不同意!那可是我的东西!”
“那不是我做的吗?”
“你人都是我的。”
白术无话可说,胆战心惊地接过了小混混手中的钱袋,把里面的几粒碎银和铜板倒出来装在自己的钱袋里,双手捧着还了回去,被小混混狠狠地瞪了一眼。
白术迅速缩回了苍耳的身后。
混混头子欲走,再次被苍耳拦下。
白术一脸焦急。
“你还想做什么?”混混头子满心怨毒却不敢表现出来。
“不够。”苍耳的意思不言而喻。
混混头子也不再墨迹,直接解开钱袋扔给了白术,其他几个小混混也跟着把钱袋交了出来。
今天所受的耻辱,他迟早是要报复回来的。
小混混走了,白术也顾不得收拾,拉着苍耳,拔腿就跑。
手掌蹭破皮的地方传来些火-辣辣的感觉也顾不得。
跑了很远,白术这才慢下脚步,仍不时回头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你学坏了,你竟然学会敲诈勒索了。”
“我没有。”
“你还没有!豆腐已经卖完了,我那摊子最多也就值三十几个铜板……”
“是你值得。”
像一阵狂风刮过峡谷,白术脑瓜子嗡嗡的,思绪也因为苍耳的这四个字变得一片混乱。
“你说……什么?”
“是你值得。”
白术眸色微动,心中意动。
苍耳心想:她在集市上观察了好几天,至今仍未能找到能和白术媲美的血液,由此可见白术的珍贵。幸好今天白术没见血,不然就不是赔点银子这么简单就能了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