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日光透过窗棂，照在白术的脸上。

他微微皱了皱眉，不一会儿，白术缓缓坐起，目光透过窗户，投向远方。

温暖的阳光洒下柔软的金光铺满大地，林间缭绕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轻柔的风拂过树梢，鸟雀的鸣叫与溪流的潺潺交织，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平和。

白术站在门口目光投向稍远些的溪涧和潭水。

清澈的水面，完全不像是下过暴雨后的模样。

白术不禁怀疑，难道昨晚的风雨只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

白术又扭头看向屋内的苍耳，她的身上湿漉漉的，头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似的。

她还没有醒来过，但身体已然不像昨日那般僵硬。

白术抱起苍耳，将她安置在阳光下的干燥石头上。

之后，白术又开始忙碌起来，打扫房间，将被打湿的稻草搬到阳光下晒干。

做完这一切后，他拿出一本诗集，坐在苍耳不远处，静静地翻动着书页。

一阵微风拂过，带起了树叶的沙沙声。

风轻轻吹拂在脸上，很清爽。

白术放下书，伸了个懒腰，一股异香随风扑鼻而来。

像是某种花香。

花香？

这附近哪有花？

白术使劲嗅了嗅，侧目看向风吹来的方向，视线最终落在苍耳的身上。

他朝着苍耳靠近，鼻子嗅了几下，确定了香味是从她身上传来的。

阳光洒在熟睡的苍耳身上，看起来像一只熟睡的小猫，周身都透露着恬静安详的气息，让人见了，心都变得软软的。

白术鬼使神差地捞起一缕苍耳的发丝，指尖缠绕，感受着发丝上传来的冰凉和柔软。

苍耳似乎若有所感，睫毛轻轻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抓着自己头发放在鼻尖嗅的白术。

日光落在她的眼里，衬得她的眼睛像夜空中细碎的星星，又像水面的粼粼波光。

被抓包了，白术浑身肌肉瞬间紧绷，脸色爆红，心中忐忑。

静默对视良久，白术假装若无其事地放开缠绕在指尖的长发，其实心中暗自懊恼。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苍耳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剔透的褐色眼珠，转变为如血的红色。

怨毒，憎恨……一股股负面情绪忽然涌出，极致的冷意在她眼中蔓延。

连带着她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冰冷刺骨。

白术脑子嗡的一下，昨日那种心悸与恐惧再次涌上心头，他慌慌张张地起身，几乎是本能地逃跑。

短暂的失神后，苍耳恢复了正常，她看着白术落荒而逃的背影，神色茫然，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变化一无所知。

心头的危机消退，白术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他靠着一棵大树，喘着粗气，心中满是疑惑与委屈。

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碰她的头发了，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她主动的。

怎么会突然就对他起了杀意。

他抬起手，手上还残留着苍耳的淡淡发香。

话说回来，她的气味，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

白术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思绪抛在脑后。

柳红花绿，蝶飞莺啼。

白术沿着溪流捉了些小蟹，又用青草的汁液染绿了手，捉了几只蚂蚱。

回去时，苍耳正泡在潭水中，下半身浸在水里，上半身漂浮在水面，一头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铺散，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雪白的肌肤似是在发光。

波光粼粼的水面随着她的动作荡开一层层波纹向四周扩散，漂亮极了。

白术瞄了一眼，立即低下头。

簌簌的水声不断入耳，他背对苍耳，燃起一堆篝火，把刚抓来的小蟹和蚂蚱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不大一会，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白术吹了两下，将一只蚂蚱放进嘴里，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嚼嚼嚼。

微风瑟瑟，树影婆娑。

“白术。”

苍耳的声音忽然传来。

白术迟疑地起身，缓步挪到苍耳身前，在潭水中洗了手后，接过她手里的梳子。

平静而清澈的水面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梳子拿了半晌，白术才挑起苍耳的发丝，轻轻地，慢慢地为她梳理着长发。

风把水面搅乱，将两个人的倒影融在一起，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