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微风徐徐。
白术神清气爽地出门。
还没走出村子,白术就碰到了昨日找他说话的几个村民。
他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却冷不丁地被拦了下来。
“白术,今儿个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拦下白术的人笑眯眯地问道。
白术闻言,脸色变得娇羞起来。
今早他是从炕上醒来的,这说明昨晚苍耳不仅把他抱进屋,还贴心地给他脱去衣裳和鞋袜。
以前苍耳可不会这么管他的。
想到这里,白术的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
一看白术这个样子,他们还有什么不懂的。
藏住眼中的嫉妒,其中一人与白术勾肩搭背:“今儿个心情这么好,不如和我们一道去喝酒。”
白术连忙摆手拒绝:“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你是不是怕你家媳妇儿了?”眼神中带着轻视。
“啧啧,这么怕媳妇,连喝个酒都不敢?”另一人也跟着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
白术还没开口,另外几人就跟着拱火起哄: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一点尊严都没有!”
“你看看我们,想去了去哪,根本没人敢管。”
“哎呀,别这么说,毕竟人家吃软饭的,和我们不一样。”
“吃软饭,也是要运气和实力的。”白术嘚瑟之情溢于言表。
昨日的白术被取笑,心里总归还是有些在意。
但经过与苍耳的一番对话后,,他豁然开朗。
日子是自己的,何必在意别人说什么。
更何况……软饭,也不是谁都能吃得上的。
他们就是嫉妒他!
白术的回答显然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没见过哪个男人能把吃软饭这件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试图拱火的几个男人有些不可置信,白术昨日分明还有些在意,怎么今日就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几人脸色沉沉,不仅是因为白术没有按着他们的剧本走,更是因为白术嘚瑟的表情。
对于面前这几个对他嫉妒得牙痒痒的人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他们目光交汇,又心生一计。
“白术啊……”其中一人忽然换上了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你说你一个手脚健全的大男人,怎么就不能靠自己赚钱呢?偏生要靠着女人吃饭呢?”
另一人立刻接话:“就是啊,男人嘛,总得有点自己的事业。你看我们,虽然赚得不多,但好歹是自己挣的,花起来也硬气。”
几人换上了谆谆善诱的语气,你一言我一语,几番言语下来,白术的态度明显有些许的动摇了。
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藏着一份不甘和渴望,总想着自己要是也能赚钱就好了,渴望着比苍耳赚得更多……
几人见白术神色松动,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这儿有个赚钱的门路,保准你能赚大钱。”
“什么门路?”白术下意识地问。
那人左右张望了一下,继续故作神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个酒馆,边吃边聊?”
白术有些犹豫:“为何要出去聊?在这里不行吗?”
“哎呀,赚钱的门路,知道的人多了,就不挣钱了。”
白术舔舔嘴唇,有点心动,但脸上仍闪过了一丝纠结。
看着几人信誓旦旦的样子,白术在将信将疑中,终究还是跟着他们走了……
几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簇拥着白术朝村外走去。
白文简从一旁竹林里走出,死死盯住白术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阴狠。
嫉妒是罪恶滋生的温床。
看着白术的日子过的红火,白文简的心也逐渐开始扭曲。
倘若苍耳貌丑了些,才疏学浅了些,他们都不至于如此妒忌愤恨。
偏偏苍耳容貌绝美,又能赚钱。
他与村里几个最看不惯白术的男人一拍即合,想出了法子来坑害白术。
对于害了帮过他的白术,白文简毫无心理负担。
在他看来,要怪就怪白术自己没本事还找了个貌美的妻子,让自己成了靶子,人人都想弄死他上位……
此时,苍耳正在山上和几个小孩一道摘野果子,捡蘑菇,踢毽子,丢沙包……
和小孩玩耍,算是苍耳为数不多的小乐趣。
村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喜苍耳,但许多小孩反倒是很喜欢和苍耳玩,她踢毽子很厉害,丢沙包很厉害,抓兔子也很厉害……
暮霭时分,鸦雀四起,群鸟归巢。
苍耳与几个小孩告别。
墙根处,柴垛旁,三三两两的村民正端着饭碗,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瞧见苍耳路过,原本窃窃私语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看着她的眼神有厌恶的,有嘲弄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愧疚回避的……
苍耳一如既往的不在意,目不斜视地走过,这些人背后说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才懒得理会……
……
日落西沉,苍耳静静地倚靠在桃树上,紧蹙眉头,目光望着远方暮色渐沉,一轮明朦胧微月悄然爬上天际……
月至中天,苍耳她独坐在月光下,映衬着冷清。
白术还未归来……
绣架摆在苍耳面前,她手中捏着一根绣花针,不时抬头向外张望。
没法专心,苍耳干脆收起绣架,坐在院子里凝望月亮。
整个村子万籁俱寂,家家户户都已熟睡,只有半山的一间屋子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昏黄又微弱的灯光在窗纸上投射出长长的阴影。
屋子里气氛安静,苍耳坐在桌旁,盯着豆大的小火苗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若是白术那个吝啬鬼在的话,是绝对不会让这盏油灯一直亮着的。苍耳想。
月亮被乌云遮挡,漆黑的村子空无一人,冷风一吹,刮起地上的几片落叶,看上去竟显得有些凄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