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起鱼肚白,晨曦微露,村里的大公鸡争先啼叫,犬吠声也随之而起。
白术从熟睡中醒来,起床,挑水,劈柴,做道路菜。
原本交了刺绣后第二天便要离开此处,院子里的鸡兔都送给了林不雨家,行囊也收拾好了。
谁知苍耳大晚上的跑出去之后,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回来。
不知道苍耳什么时候回来,白术便干脆折腾起来,用油和盐做些可以保存很久的道路菜,赶路的时候就着饼子馒头吃。
挂在桃树上的风铃随着风,传出“叮铃铃”的清脆声音。
白术感慨:不知不觉,与苍耳相处,都快要一年了……
竹溪村的村民们同往日一样,开始了一日的劳作。
但今日有些不太一样。
因为村子里来了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贵人,眉宇间散发着寒意。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官兵,有的腰间挎着剑,有的手里拿着长矛。
村里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都低埋着头,不敢直视。
在听闻是打探白术和苍耳的,那些对他们‘夫妻’恨之入骨的人带着官兵往白术的住处走去。
“大人,那就是白术!”
官兵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白术瞳孔一缩,被这些来势汹汹的官兵吓得双腿一软。
他以为是苍耳杀县衙这件事败露了,心中暗暗庆幸,还好苍耳不在。
其中一个官兵走上前去,一脚踹开了前不久才被白术修好的门,漫天乱飞的尘埃落尽了白术刚切好的菜里。
白术被其中两个官兵狠狠地摁在地上跪着。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萧时序,翻身下马,迈步进来,站在白术身前,眼神睥睨。
白术本能地抬头仰视了一眼,又迅速埋下脑袋,身体还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看起来极为胆小怯弱。
见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国公更觉愤怒。
一想到他曾经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女人竟然宁愿住在这样破烂的地方,也不肯低头去找他;放着他这样的人中龙凤不选,反而委身于一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过着自己动手种菜制衣的日子,真是不知好歹!
“你就是白术?”沉冷的嗓音充满威严。
“是。”白术一脸惊恐,跪着的身体都在剧烈颤抖。
“栖梧在哪?”
“大人,我不认识栖梧。”
“那苍耳呢?”声音肃杀威严。
听到对方询问苍耳,白术恍然,原来不是事情败露,而是苍耳的熟人认出她来了。
白术定了定神,道:“她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手下给萧时序搬来一张椅子。
萧时序坐下,审视的目光落在白术身上,一言不发。
白术的心底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惧。
萧时序带来的手下冲进这陈旧的土屋,把锅盆碗盏全都打烂,在屋内开箱破柜,把已经被收拾好的行囊被扯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兵卒把与女子相关的物件都摆在了萧时序的面前。
宣纸,荷包,首饰……
萧时序拿起苍耳在墓中佩戴的那套首饰,脸上难掩激动:是她,她活了!秦无风没有骗我,她活过来了!
除了首饰以外,还有那叠宣纸上的字迹,也佐证了苍耳就是栖梧,只不过翻到最后,字迹变得乱七八糟,一看便知不是同一人所写。
萧时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脑海中浮现了栖梧与白术红袖添香的场景……
放下宣纸,桌上那男用的荷包也是十分扎眼,使得萧时序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他得不到的东西,竟然被一个腌臜玩意轻易的就得到了。
那些所谓爱意全部都转换成了滔天的怒意。
萧时序双目通红,额头青筋凸起,眼睛死死瞪着白术,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戾气。
他转身,冲着白术踹去。
萧时序对白术是下了狠手的。
白术被踢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伏在地面,呕出一口血来。
将白术踹倒以后,萧时序还不觉的解气,随手抄起长凳猛地就砸在他的身上。
跟着国公来的手下们从未见过主子这般失态,视线都不敢落在萧时序的身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栖梧怎么能看上你这样的人!”
长凳砸在白术身上,发出很沉闷的声音。
将白术打了个半死之后,萧时序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严重的怒意已被掩下。
沾染了他的女人,萧时序也不想要白术死的太过轻松。
“把他带走。”声音中透着森森寒气。
腹部的剧痛让趴在地上的白术根本爬不起来。
他就这么趴在地上,像拖一块烂布似的被两人拖走。
见白术如此惨状,对于那些怨恨苍耳和白术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喜事。
一阵微风轻拂而来,卷走了落叶,留下了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