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映红了半边天空,雨后的气息充斥着泥土的腥味与草叶的清新。
苍耳带着白术先到了附近镇上的医馆,将白术交由大夫,又独自出去转了一圈,寻到了家位置清幽的客栈。
这客栈经营多年,屋子虽是陈旧,但胜在干净整洁。
苍耳回到医馆,大夫已经为白术上了药并包扎好伤口,又开了方子捡了药后,苍耳便将白术带到客栈住下。
夜幕降临,明月当空,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透过窗棂钻入屋内投下斑驳光影。
苍耳倚窗而立,抬头看着那轮皎皎明月。
白术躺在床榻深陷沉睡,呼吸均匀而绵长。
……
不知过去了多久,白术在温暖的被褥中渐渐恢复意识,苦涩的淡淡药味和苍耳身上的异香在鼻尖萦绕着。
白术缓缓睁开酸涩的双眼:咦?我还没死?
阳光有些晃眼,白术伸手遮挡在眉骨,苍耳坐在床边的侧影映入眼帘。
她正翻阅着一卷书籍,斑驳的光影在她精致的轮廓上跳跃。
白术盯着苍耳的侧脸,眼眶突然发热,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想要控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哭什么?”苍耳合上书卷,问道。
“做了个噩梦。”白术别过脸,声音闷闷的。
“什么梦?”苍耳放下手中的书卷。
“梦到我死了,你和别人双宿双飞了。”
苍耳:“……”
白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得有些脸红。
苍耳并未说些什么,她甚至也没有多想,起身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碗药,递给白术:“喝药。”
白术伸手接过,指尖一片冰凉。
药已经凉透了。
白术知苍耳并不会照顾人,能够守着他醒来,还给他熬药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捧着凉透了的药碗,白术仰头一饮而尽。
不知是这药本身就苦,还是因为凉了才会特别的苦,白术被这药汁苦得眉头直打结。
苍耳吩咐小二烧些热水上楼,白术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苍耳,像是在问:你认真的?
他才刚醒,饭没吃上一口,水也没喝上一口,就先让他沐浴?
转念,白术又安慰自己道:算了,至少她现在还知道要用热水。
不多时,店小二提着热水进来,在屏风后的浴桶里注满热水。
氤氲的水汽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白术浸在热水中,低头凝视着自己完好如初的胸膛,
他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发生某种变化。
这种变化,也不知是好是坏。
想着,白术不由得长叹一声。
待他换好干净衣衫出来时,床榻已经换上了新的被褥,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和一碗晶莹剔透的白粥。
“我特意让人准备,给你补一补身子。”
白术面露诧异,心头一暖,难得见她如此贴心。
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白术迫不及待地坐下,夹起一大筷子面条就往嘴里送。
“细嚼慢咽。”
原本准备胡乱嚼两口就咽下的白术生生止住了动作,紧接着放缓了咀嚼的动作。
“咦?这面……”浓郁醇厚的汤汁在舌尖绽放,鲜美的滋味层层递进,咽下后嘴里回味无穷:“这是哪位大厨的手艺?我一定要去拜师学艺!”
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用老母鸡,火腿,猪骨,干贝,再加上几样山珍作为配料,文火熬煮整夜,反复过滤几次只取清汤,不要渣,就得到了你现在正在吃的这一碗。”
白术:“……我突然觉得我吃的不是面。”
“那你吃的是什么?”苍耳挑了挑眉。
“金子。”
苍耳:……
白术侧首,视线落在白粥上,舀起一勺,送进嘴里,视死如归地问:“说吧,这里面又加了什么?”
“老山参。”
白术用勺子搅动白粥,仔细观察:“参呢?”
“扔了。”
白术捂着胸口,一脸痛心:……
“你怎么了?”
“心疼。”
“果然是虚不受补吗?”苍耳若有所思。
白术:……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