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算不上早恋了。
高三，就算是早恋，那也是早恋中的黄昏恋。
十四岁嘛，早恋中的……刑法之恋。
寺庙中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
不说别的，他们的钱多房子多的数不清，还不用给官府纳税。
隔壁沈二姐和她的意中人，还在拉拉手谈谈心的阶段。
而且还是沈二姐强行拉手，非要谈心。
“大师，我心口疼。”
“施主，心口疼去找大夫，我又不会治病。”
“不，我的心病只有大师能治。”
这个屋子里面，李轴拉着沈南蔷的手，慢慢摸到了她的肩上。
少女的肩还很瘦弱，盈盈一握，指尖便带着丝丝缕缕的香意，让他顿觉神魂颠倒。
又顺着香肩，抚摸上她修长的脖颈。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是吸血鬼，就想咬上那么一口。
他一边摸来摸去一边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
他俩才十四岁呢。
太禽兽了吧。
他是个正经人，他真的不这样的。
不过你还别说，十四岁的沈南蔷和十八岁的沈南蔷……这手感可不一样。
他心中想，克制，我一定会克制的。
这可是沈南蔷第一次可以直接站着、不用踮起脚就能够亲到李轴。
在这里，十六岁就能够成婚。
如今他们处对象正合适，过两年就成了。
想想到时候他就能够和十六岁的沈南蔷……
哎哟喂，他真是一个禽兽啊。
好歹等到十八吧，这时候身子骨还没长好呢。
沈南蔷一把推开他：“你这么□□焚身的，我建议你出去打两年仗，回来就能消停了。”
最好缺胳膊断腿的，从根本上消停了。
“哎呀，我是家里的废物，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们这种大家族肯定要有几个废物的，个个都能干，那会被皇家忌惮的。
你看他们家从小就对他放任自流，一看就没有好好培养。
当初就是存的这个心思。
毕竟连他那几个侄女儿舞刀弄剑起来，可都还是像模像样的。
每当他从她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她们里面都好像飘出来一行字——我的废物三叔。
可惜阿娘去的早，不然他在家里更加是能横着走。
之后的一些日子，每当二姐要跟着和尚私会的时候，她就顺便跟着出来，然后和李轴那啥那啥。
不过你放心，虽然他们俩老夫老妻轻车熟路了。
但是为了避免大家都懂的事故，还是克制住了。
“沈南蔷，最后一次、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这话题一开，果然就降火了。
“为什么？”她冷哼，“你不知道，装什么装。”
其实是她妈让她考虑考虑的。
“小蔷，你俩也好了几年了吧。”
“嗯。”
“你也差不多了吧。”
“啊？”
沈妈妈一边打鸡蛋一边说：“知道你喜欢，处对象处也就处了，但你也不可能和他结婚。”
沈南蔷提高了嗓音：“你不让我俩结婚？”
“我让不让的事，从来都不耽误你干。”
不得不说，沈妈还是很了解女儿的。
“你自己也知道，他的脾气、他的性格、他的条件，你要真的和他在一起，这日子过的得有多苦。”
她嘴硬：“我不知道。”
“你俩处对象，都能三天两头分分合合的，真要是结婚了，也能三天离两回？”
沈南蔷：这不是有离婚冷静期么，三天离不了两回的。
但她妈说的没错，她是很爱李轴，李轴肯定更爱她。
可即使在他俩年少无知、荷尔蒙浓度最高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以后真的要嫁给他……
一响贪欢，便是如此了。
他们俩，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原因太多了。
不过到了这里，自然一切都不存在了，那都是过眼云烟了。
李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得走了。”
*
白天还想着，在这里她和李轴算是门当户对、毫无阻碍了吧。
而且虽然有大姐这样的榜样，但古代大部分也都是包办婚姻、盲婚哑嫁的。
像他俩这样有“深刻”的感情基础的，那完全就是凤毛麟角了。
“三妹。”二姐叫住她，“爹要的东西，你给他送到书房去。”
“你怎么不去？”
“因为你小啊。”
哼，欺负人。
沈南蔷看着手上一叠子花花绿绿的东西，抬腿往她爹那边去。
沈爹刚刚回来，正和幕僚窃窃私语呢。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听的，但你们说话就不能小点儿声音么。
“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
说这话的是她爹。
“将军恕罪，那匹马本来早就做好手脚了，没想到被李家三少爷给骑走了。”
“算他倒霉，可他这废物死不死的又有何用。”
关键是这个废物还没死。
“将军，眼下不太好再下手了。李家肯定是心里有数，严防死守的，只能再寻机会了。”
“你们有没有被怀疑上？”
——有没有怀疑到我头上？
“我们下手干干净净，他们绝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好，退下吧。”
沈南蔷：……
好家伙，原来李轴落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啊。
不是说，她妈和李夫人关系不错么。
怎么她爹却和李家好像有血海深仇的样子？
没想到，她爹下手也挺狠的。
不过想想也是，她爹什么人，亡国的皇子、身体里留着复仇的血。
虽然对老婆对女儿都很好，但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第二天，她就和李轴说：“我们分手吧。”
虽然真的应该已经习惯了，早就分分合合麻木了。
但这一次，是不是也太短了？
这才一个月呢。
“为什么？”
“知道你为什么掉到河里了吗？”
不对，是知道你前任李轴为什么掉进冰河里了么？
“我爹干的。”
李轴脑子一炸。
“什么？！”
“原因我不知道，反正事情是他找人干的。”
“原因？”
“目的是想要你二哥的命，不知道怎么，那个李轴却上了这个马。”
她问，“你醒过来之后，你们家没跟你说说这详情？”
李轴缓过一口气，皱眉摇头：“没有。”
他们只说是我不小心。
大嫂还给他狠狠骂了一顿。
“估计他们要不是想息事宁人，要不就是准备暗中查。”
女眷们，应该是并不知情的，
沈爹以为自己没杀到人，其实已经杀了。
真正的李轴，已经死在了冰冷的湖水中。
现在这个，就是个冒牌货。
“这……这跟我们分手有什么关系？”
“你个没良心的。”沈南蔷瞪他，“你不是说这家里人对你都很好么，那你还能跟仇人在一起？”
自然，这个“李轴”，和这个“沈南蔷”，他俩无仇无怨，只有情情爱爱、分分合合。
可他们如今真的能完全和这个身份、这个家庭脱开干系么。
“而且这说明什么。”
说明，李家和沈家虽然表面上是朝中同僚，从前女眷关系不错，但在朝堂上下，一定有很深的纠葛。
也许，李家不是没猜出可能性来。
“在这里，我们吃的家里的、喝的家里的，不可能脱离家族生活。”
沈南蔷说，“既然没结果，那就算了。”
没结果还是好的，就怕结出恶果。
要是她嫁去了李家，回头这事曝光了，李家还不弄死她。
“你就为了这事……就要跟我分手？”
这是他们穿越到这里之后的第一次分手。
好了五次，分手五次啦。
“怎么，这理由不充分？”
当然了，在从前，可没有这样上档次的原因，全都是什么鸡毛蒜皮、上不了台面的破事。
李轴咬牙：“算你狠。”
说着，拂袖而去。
这就算了，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