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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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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某位监工正围着小容打转,紧盯他手一举一动,仿佛有一丝差池都要他好看。

小容轻抚华丽泛金的上等绸缎,握着剪刀,悬停在空中,迟迟不敢下手,汗意往鼻尖汇聚,都快凝出一滴水珠。

飞快窥视旁边的人一眼,见他仍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头一慌,忙去下剪刀,却又在即将碰触时止住。

他手艺普通,若弄坏这般贵重的衣料,就是把他再卖一回也赔不起啊?

小容泄气,正要跟监工解释,张庭却突然出现解救了他。

张庭挥手,示意他先退下。

小容见状松下一口气,匆匆拂去脸上的汗,头也不回,马不停蹄走人。

张庭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的少年,他刚守着小容做活那样,精神气足得很,跟昨晚凄凄惨惨的小可怜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小仪见她来了,还看到自己趾高气昂的一面,眼神飘忽不定,局促地扯扯衣角,又突然想到:本就是她主动许诺,自己积极践行怎么了?

于是抬头理直气壮望向她。

张庭淡淡扫了他一眼,轻轻“哼”一声,落坐主位。

扬扬手里的单子,“你可真会给自己抬身价。”

小仪真实面目暴露,不仅不心虚,还仰起头倔犟顶嘴:“本就是小姐承诺给奴做美衣华服,奴念着小姐不懂针线,还特地帮小姐列了单子。”

“这有何不妥?”

“抬身价”这冰冷的三字,又让他联想到那如牲口般被拖至台前叫卖的屈辱,回忆起方才张庭冷漠的眼神,酸涩、羞耻不禁涌上心头,他死死捏紧拳头。

垂下眼帘,身上的尖刺倏地张开,嗓音低沉,透出一股狠戾,“至于抬身价,”

他停顿一瞬,抬眸直直撞入张庭眼中,眼神倨傲又夹杂高高在上的蔑视,薄唇扯出冷笑:“只不过一件衣物罢了,竟还让小姐这般吝啬。”

落在张庭眼底的却是,面前之人脸色惨白,眸子爬满湿意,泪珠将掉未落,整个人极度不安,连唇瓣都在上下颤动。

少年浑身紧绷,警惕地盯着她,仿佛正预备被她骂一顿后,再进行猛烈反击,这种种表现倒显得刚才的讥讽虚张声势。

她不过说了一句,这人却回了四句。

全身上下嘴最硬,张庭嘴角微不可查翘起弧度。

随即,又扯平唇线。

不行,她全身上下才百两以内,这人一件衣裳却花了她近三十倍,得教育!

张庭清清嗓子,目光平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竟然承诺你必然不会食言。”

小仪见她眼中波澜不惊,果真没有为这个生气,提着的心缓缓落下,紧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但心头仍有些忐忑。

刚才的话毕竟有歧义,张庭不会让他开口质询,免得自己面子挂不住,直截了当说:“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擅长管家吗?”

小仪还想问她第一句什么意思?没想到对方被率先问询,他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点点头。

张庭微微一笑:“既然你近日不便劳作,且擅长管家,那宅中往来就交由你打理,这个不会影响你的伤势,我月底再来盘账。”

此事过后,她也不放心再让杜灶郎管家,毕竟面对某人如此离谱的要求,杜灶郎竟然毫不怀疑真的去买。

另外,她会将宅中周转的银两砍半,到时候看他如何还能乱花。

小仪倒不反感,在家里跟着父亲学惯了处理内宅事务,小小张宅自然信手拈来。

被岔开话,一时间也忘记再问。

在张庭面前暴露本性,还见她没有流露丝毫不喜,他不由满意地勾勾唇,这下彻底不装了。

小仪浑身没骨头似的靠在旁边架子上,姿态慵懒散漫,完全没了平日的端庄。

又想到什么,直起身走过来,俯身凑到张庭跟前,细长浓密的眼睫垂下厚厚的阴影,一双清澈的明眸含着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奴能给小姐做事,可……小姐又能给奴什么呢?”

少年那张清俊昳丽的脸在眼前放大,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张庭脸上,她发现少年右眼下边竟有一颗微小的泪痣。

他身上淡淡的花香飘入鼻尖,她的思绪悄然飘远。

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是茉莉。

宅里竟是用茉莉味的皂浆洗衣物嘛?

她闻闻自己身上,不对啊,没有任何味道。

小仪见她神不守舍,不知在想什么,自己好好一个人,站在她面前愣是看不见,心中不由恼怒。

他眯起眼睛,徒然扯住一抹冷笑,按住张庭的肩,奋力晃她。

张庭脑袋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她瞪大双眼,按住一侧的扶手,少有的失态了。

“你做什么?”

小仪霎时收手,眼底闪过狡黠,眼眸清亮,语气软绵,十分无辜:“奴以为小姐魔怔了,十分担忧,想要唤醒小姐的。”

张庭抿抿唇,沉思半晌,决定大女子不与小男人计较!

她绝对不是束手无策!

让他站自己远点,才道:“小容手艺平平,你那衣裳他做不了。我亦不会亏待你,届时为你找京中擅长针线的郎君做。”

这么好的布匹、配件,平白浪费了她都觉得可惜。

小仪双眸一亮,不自觉弯起一抹甜甜的微笑,轻咬下唇,指尖偷偷勾住张庭的衣角。

“那奴要庆衣阁的祥玉郎君做。”

张庭咬牙,他还挺挑?

庆衣阁是京中赫赫有名的绣楼,价钱昂贵,往往都是为贵人或富商制衣,而祥玉郎君便是其中翘楚。

但反正都多花三千两了,张庭也不会再吝啬这点小钱,索性允了他。

目送小仪轻快离去的背影,张庭好整以暇倚着靠背,单手托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猜测他能撑到几日,才哭着来求她?

张庭还记得正事,回到书房,去信一封给罗子君,大意便是问她愿不愿意一同去国子监读书?自己身为她的姐姐,若她有意肯定要为她垫付银钱,让她无须担忧。

投资天才,张庭很舍得花钱。

时候不早,那边送来了喷香的烤肉,张庭吩咐杜灶郎给大家都分一点,才来到正厅用饭。

正巧瞧见某人伸出爪子偷摸拿了串肉,肉香馋人,一口咬下,吃得他眉眼弯弯,惬意不已。

目无尊卑,肆意妄为,不知的人还以为他是主家。

张庭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许多。

悄悄绕过遮挡物,来到小仪身后,趁他未曾觉察,拍拍他的肩膀。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小仪心尖一颤,惊呼出声,手足无措踢倒凳子,身体失了平衡往左边倒去。

张庭连忙揽住他的腰,将他摁回凳子上。

少年腰肢纤细柔软,她甚至觉得自己轻易便能折断。

张庭眉头微皱,家里少了他吃喝?

对方安然回到位置上,回头怒瞪她。

秀气漂亮的脸蛋气鼓鼓的,仿佛张庭做了何等十恶不赦的坏事。

张庭摸了摸鼻子,只当没看见,施施然落坐,低头安静用饭。

浓郁的肉香裹着炭火独有的烟熏味,勾得人馋虫蠕动,麻辣的口感刺激味蕾,令人回味无穷。

她动作迅速,小仪眼见肉串一根根消失,心中升起一股焦急,加快咀嚼的进程,再也无暇追究这人错处。

吃饱喝足,张庭立马闪人。

小仪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和空无一人的主位,气得撅起嘴,怒拍桌面。

什么都没有留下!

张庭照旧在院里散步,沉默好一阵,终于像是忍不住似的,肩膀微微颤动,低笑出声。

……

另一边,在外奔波一天的张老爷可没那么好运了,接连碰壁之后,她回到家中,面对的是一桌残羹冷炙。

夫郎和孩子刚刚用过夕食。

张声叹口气,让灶房给自己下碗面,今晚就先糊弄过去。

张夫郎让奶爹抱走孩子,拉着张声说:“我还以为你要在外面用饭呢,便没给你留。”

张声摆摆手,说没事。

张夫郎见妻子不曾怨怪,连忙问道:“今日如何了?”

她们一家原本在泰州府好好的,结果得知在京的产业被全部封禁,正巧他母亲过寿,一家人都跟着来了。

但今日情形很不好,张声携礼拜访,从前经营的人脉俱都闭门不见。

她好歹活了三十多年,能看出点名堂,对夫郎说:“岳母的寿诞,我们一家不要掺合了,让管家组织小厮、婢子收拾收拾,最迟……后日我们便回乡。”

张夫郎愕然,“这如此突然……妻主,发生了何事?”

还能因为什么?

她们张家族内出了个文坛大家,和从前的宗阁老齐名,两人还是知交莫逆,如今宗阁老倒台,她们张家跟着受到牵连罢了。

被封禁的产业她也不准备争取,谁叫她们张家在京中无人?

但她没跟夫郎交代,免得把他吓得连门都不敢出,整日揣揣不安。

摇摇头,埋头吃面,和她说起今日刚结识的一位俊才,还是同姓之人。

张声对此人赞叹不已。

张夫郎诧异妻子对她如此看重,不由问她:“比较张大家的首徒杨辅臣,哪位更厉害?”

说完又想打自己的嘴,杨辅臣学富五车,下届会试案首候选人之一,哪里是一介无名之辈能比?

却没想到妻子等下吃面的动作,摸摸下巴,郑重其事道:“不相上下。”

张夫郎觉得奇怪,妻子竟然对此人有如此高的评价,缠着张声让她细说,直到睡前才作罢。

夜里,张声搂着夫郎躺在床上,抛却烦人的琐事,舒适地喟叹一声,迷迷糊糊间要睡过去,却又猛然坐起身。

惊愕道:“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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