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过去半个月。吕小布的部队、粮草与辎重的筹备愈发顺利,濮阳城的防御也因预防曹操的反扑而大幅加固。张辽、高顺等将领日夜操练士卒,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万全准备。然而,相较于众人的忙碌,吕小布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除了每日与严平儿、貂蝉温存外,竟没了更多具体事务可做。
这一天,吕小布刚从负责后勤调度的刘洪处出来。街道上,士卒、民夫往来不息,各种物资堆积如山,百姓与军队都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不由得想到:”张邈错失典韦,又间接错失了赵云。看起来不善于识人啊。”
此时,张邈正站在粮草辎重的堆积处,挥汗如雨地指挥着百姓和士卒,将物资一一清点并装载妥当。他的声音中透着干练和威严,不时提醒大家要细致分工,不容出丝毫差错。
“快!那一车米粮先送到南城营地!还有这边的盐袋,捆扎好,别让雨水浸了!”张邈大声吩咐着,亲自检查每一项物资的调配情况。突然,他转过头,看向一名负责分配草料的士卒,声音陡然提高几分:“听着!温侯大人的赤兔马,一定要留下足够的草料!赤兔马会跟着温侯大人,不会随我们前往雒阳!”
吕小布心中一惊:“赤兔马乃汗血宝马,步伐轻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强。传言日行千里,夜行百里,虽说古代的‘里’只有现在的三分之一左右,但即便如此,日行千里也约等于五百公里,夜行百里也有近四百公里。这速度已经非常惊人了。而常山到濮阳,也不过三百公里而已。”想到这里,他心中掀起惊涛,暗忖道:“萧何月下追韩信,关羽千里走单骑,说不定,我也可以来一次‘赤兔马版’的经典cosplay!”
一股兴奋之情涌上心头,吕小布搓着手掌,迅速吩咐道:“李黑,立刻去把张邈、陈宫、张辽、高顺等人叫来,我需要临时召开一个会议!”
不多时,张邈、高顺等人纷纷赶到,看着吕小布意气风发的模样,众人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期待。对他们来说,温侯每每召集众人,必有新的计划或对策,这种踏实感甚至成了习惯。
“诸公都到了,请坐。”吕小布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落座。他一边扫视在场诸将,一边说道:“如今,张辽、张超等人已经按计划紧锣密鼓地展开行动。孟卓忙于粮草、工具的调拨,仲达在加紧训练军队,刘翊、秦谊、李黑也都各司其职。然而……”他语调微顿,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偌大的濮阳城,有一个人特别闲?”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禁互相看了看,最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吕小布身上。
张邈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劝说道:“温侯不久便要出城作为牵引,如今日理万机,难得这片刻安宁。这些琐事有我们在处理即可,无需温侯操心。上行下效,温侯尚且努力,士卒们又怎敢懈怠?如果温侯也一起忙碌,与礼法不符啊.”
吕小布早料到会有人如此劝解,连忙抬手打断:“可现如今,濮阳城内的确只有我一人看起来游手好闲。这番情景,若被士卒们看到,恐怕会对士气造成不良影响。”
吕小布看着众人沉默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一副正经模样,缓缓说道:“再说现在的礼法又有什么实际价值呢?父母亡故后,按照礼制需斩衰守孝三年,这便是丁忧之礼。虽说三年的时间确实长了些,但在这乱世,仍有人在遵行。只不过……”
话锋一转,他目光微冷,语气低沉了几分:“在这礼乐崩坏的时代,能得一夕安寝都是奢望,很多人已无力再丁忧三年。这是现实,也是无奈。”
张邈点点头,补充道:“确实如此。如今的世道,战乱频繁,礼制渐废,许多人都不再遵从这些繁琐的孝道礼仪。”
吕小布轻轻颔首,接着说道:“除了父母,若兄弟或伯叔去世,则需齐缞守孝一年。我记得你之前提到的司马赵宠不幸早逝的消息。按时间推算,如今应该也过了一年了吧。”
张邈略一沉思,回忆道:“确实如此。我记得是去年立春时分得知司马赵宠不幸病逝的消息,而如今已是入伏,时间计算下来,确实超过一年了。”
吕小布闻言,目光灼灼地看向众人,坚定说道:“不错,我想代替孟卓兄去祭奠司马赵宠。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想将赵云带回来。”
这话一出,张邈和众将皆是一惊,彼此对视片刻后,张邈试探着问道:“温侯此举,莫非已有打算?”
吕小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祭奠一事,我会带上礼品以表心意。但赵云乃难得一见的将才,若能得其相助,对我们大有裨益。”
张邈略带担忧地说道:“若如此,温侯可带几千精锐骑兵同行,既能彰显诚意,也能确保安全。属下也可修书一封,表达关怀之意,同时准备丰厚礼品。”
吕小布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大部队出动,即便全是轻装骑兵,日行也不过两百里,来回需要十天以上。此时战事紧张,时间拖延不得。而我有赤兔马相伴,这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夜行百里,从濮阳到常山不过三百里,我夜晚出发,天亮便可抵达。”
话音刚落,张邈和众人脸色骤变,纷纷出声劝阻:“温侯,此事万万不可!常山乃袁绍地盘,袁绍素来对温侯不怀好意。此前他更曾设计加害温侯。如今单骑前往,岂非羊入虎口?如此冒险之举,温侯万万不可轻率啊!”
张辽也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温侯所言虽有理,但单骑之行确实危险重重。袁绍势力庞大,常山又是其重地,万一有何不测,我们如何向兄弟们交代?”
陈宫冷静分析,皱眉说道:“以属下看来,温侯不如派遣一名得力将领带领数百精骑,既可表达诚意,也能确保安全。温侯若亲自涉险,恐非明智之举。”
看到众人都坚定反对。吕小布便说道:”正是因为在袁绍地盘,我才需要速战速决。大部队移动哪怕人数再多,进入冀州,在袁绍面前也是毫无意义的。而少量的迅速移动,即使袁绍得到消息,我一人也很好脱离。”
陈宫皱眉说道:“以属下看来,温侯不如派遣一名得力将领带领数百精骑,既可表达诚意,也能确保安全。或者温侯可以带上李黑,这样也有个照应.温侯若亲自涉险,恐非明智之举。”
然而,吕小布却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锋芒,语气坚定且自信:“诸位的担忧我明白,但普通马匹,日行200里,即使良驹最多300里,这个和赤兔马的差距将近一半。赤兔马的速度与耐力,是世间无匹。我单骑而行,既不易引人注意,也能避开重兵之地。再者,赵云素以义气闻名,我若亲自登门,诚意必能打动他。”
他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在场众人,语气铿锵有力:“乱世之中,兵贵神速。成大事者,必当承担风险。袁绍势力虽强,但我吕小布岂会畏惧?况且,此举不仅仅是为了赵云,更是为了让我等在乱世中立足长远。各位不必忧心,我自有分寸。”
众人听罢,虽仍有担忧,但在吕小布的坚定气势下,再无多言。张邈率先起身,修书一封致常山,并亲自交到吕小布手中。书信言辞恳切,以友谊和关怀为主,隐隐透露吕小布来访之意。与此同时,李黑将赤兔马提前喂饱,又准备了金银细软、香料与几样贵重礼物,以备吕小布途中之用。
太阳渐渐西沉,满山晚霞映得濮阳一片金光。吕小布换上轻甲,跨上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英姿勃发。他回首看向张邈、高顺、张辽等人,沉声说道:“到达常山后或许需耽搁数日,最迟十天我必归。你们按照既定计划执行,不可懈怠。”
张邈、高顺等人肃然拱手,异口同声道:“温侯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看着吕小布一人一马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心中生出复杂的情绪。
若在以往,他们未必会如此放心让吕小布孤身犯险。然而,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亲眼见证了吕小布的成长与蜕变。即便不曾得知吕小布所言“九天玄女授书”的真相,他们也感受到了吕小布身上焕然一新的气度与远见。尤其是他在战略规划、士卒训练以及对大局的掌控上展现出的非凡能力,已然让众人心生信服。
更让他们心生奇妙感觉的是,隐隐中竟有一种莫名的笃定:温侯此行虽险,但必然无忧,天命所归者,焉能轻易折损?
“高将军,你怎么看温侯此行?”张辽忍不住低声问道。
高顺凝视远方,沉声答道:“温侯自信成竹在胸,我等不必多虑。只需尽忠职守,确保后方安稳便是。乱世当中,强者自有强者的生路。”
出濮阳城后,吕小布骑着赤兔马一路北上,选择从白马津渡过黄河。他避开了人多眼杂的繁忙地带,径直穿过兖州白沟,进入繁阳。为了避开袁绍势力的大本营邺城,他特意绕道,不入繁阳城,而是直接向北,途经肥乡、曲梁,再转向南和与柏人。一路疾行,夜深时分,他已经抵达高邑。
站在高邑的边缘,吕小布抬头望向北方,心中盘算着:“再往前走,便是后世的石家庄,也就是此时的常山郡真定城所在之地。”想到这里,他勒马停下,环顾四周,选择了一处偏僻不起眼的小客栈,让赤兔马和自己稍作休息。
吕小布十分谨慎。他特意选了这间不起眼的小客栈,避免引起注意。加之深夜时分,赤兔马鲜艳的毛色在月光下并不那么显眼,再加上吕小布并未穿全副戎装,反而显得低调许多。即使在冀州,吕小布和赤兔马的名气也尚未达到“人人识得”的地步,因此一路上并未引起过多关注。
进入客栈后,吕小布简单梳洗一番,便吩咐店家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清水。他为赤兔马备好食料,亲自检查了它的状况,见赤兔马精神饱满、气息平稳,才稍稍放下心来。
夜色静谧,客栈内灯火昏暗,吕小布独自坐在房间内,心中默默盘算:“此行虽有风险,但赵云若能归顺,必是助我开疆拓土的一大助力。袁绍虽强,但若能用诚心换得赵云,胜于千军万马。”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流露出一抹决然。
深夜的风从窗外吹进,带着北方特有的干寒之气。吕小布靠在窗边,遥望北方隐约可见的群山,低声自语道:“常山赵子龙……你我或许真的该见一见了。”
想到这里,吕小布不禁笑了笑,酒足饭饱后,他牵着赤兔马准备继续赶路。正当他走出客栈,准备启程时,忽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人一马自黑夜中疾驰而来,那人伏在马背上,显然伤势不轻。
吕小布顿时警觉起来。这可是冀州的地盘,自己孤身前来已属冒险,万不可轻易暴露行踪。他立刻翻身下马,将赤兔马拉入一处隐秘的黑暗角落,屏息静待。
片刻后,那人一骑已冲至近前。让吕小布意外的是,那匹马仿佛感受到了赤兔马的气息,猛然间嘶鸣一声,双蹄高高扬起,一个急刹停在了原地。马背上的人因惯性不及反应,被狠狠摔下,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然而,那匹马显然受到了惊吓,折了个方向,头也不回地朝远方奔去。没有了骑者的控制,惊马速度比来时更快,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
吕小布见状,微微皱眉,眼神落在地上那躺着的身影上。他压低声音自语道:“此人是谁?为何深夜带伤急行至此?冀州地界,绝不可掉以轻心。”他没有急于暴露自己,而是隐匿于暗处,观察那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