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踏进屋，就有一记飞镖射了过来，司马薄夜反应快，拿着扇子，格挡了一下。

小百合见飞镖没用，就拿出自己的长剑，朝司马薄夜的胸口刺去。

往前一小步，侧过身，用扇子弹开剑柄，手掌用劲力一推，朝小百合胸口拍去。小百合看招退后半步，司马薄夜见势抬腿，一个侧踢，踢中小百合拿剑的手背，手一抖拿剑不稳掉在了了地上。

小白合在一退，司马薄夜拿着扇子往前一步，抵住了小百合下颚。

那边与成泽对战的男人逃了出去，回头见司马薄夜掌握了局势，便没有在追。

“百合姑娘，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司马薄夜抬了一下小百合白净的下巴。

“你不是出城了，怎么会在这里！”小白合脸色煞白，质问道。

“是出了，不过又回来了。”

“你没有去！”小百合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薄夜，似乎不太相信。

小百合没有得到回答，反而自嘲一笑:“我以为你同雪梨姑娘亲近，还以为你在乎她，结果是我看错你了。”

“那不是为了做戏给你看嘛，不过百合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针对我。”司马薄夜想着刑五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但刑五的底细他一清二楚，这样一个贪财的人，不会得罪他。

“卑鄙无耻，要杀便杀，反正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小百合泰然自若，心里一片凝然。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让你如此痛恨。”司马薄夜倒也悠然。

小百合瞪了司马薄夜一眼，哼了一声:“少假惺惺的，你司马家背了多少条人命，数都数不清了，还用我来告诉你。”

这说的倒是真话，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杀人的是他爹司马丞相，他也只是他爹权力的牺牲品，他还想找人说理去呢，这些人逮不到他爹，就来逮他来报复，实在是专挑软柿子捏了。

“说得对，怨死鬼，多你不多，少你不少，成泽压去衙门，转送宗人府受理。”司马薄夜示意过来压人。

宗人府是出了名的会折磨人，小百合没见过，也听过。心里陡然一跳，面色顿时煞白，带着恨意瞪着司马薄夜，故作镇定:“区区宗人府，你以为我会害怕！”

“我也不是唬你，你去了就知道了。”司马薄夜也懒得说。

小百合咬了咬牙，心里有些伤感，为了杀司马薄夜搭上自己，并不后悔，可惜自己白白牺牲，司马薄夜完好无损，心里一张怅然，顿了顿似有不甘心:“我且问你，你对雪梨姑娘可有真心？”

这是不甘心的试探，司马薄夜是知道的，摇了摇头轻笑道:“她什么身份，能得我真心。”

“你一次次的救她，难道就没有一丝心动。”无论司马薄夜如何回答，小百合都不相信，因为司马薄夜是没有心的，可是她就是想赌，赌那一丝可能。

“心动是什么，有什么用，告诉我什么是爱，你看得见，还是摸得着。怜悯，可怜就是爱吗，我给路边的一条狗一根骨头，就是爱吗，说不定我是见它讨厌，想让它消失罢了。”

对，这就是司马薄夜的想法，小百合以为司马薄夜的欲盖弥彰，肯定了司马薄夜对雪梨的感情是爱而不自知，释然的笑了一下:“是嘛，我还以为你帮雪梨姑娘是爱上她了呢，这样看来也挺好，我要死了，她也要死了，你不知道吧，雪梨姑娘为了救那只鸟，算了，反正你也不在意的。”

小百合故意话说到一半，从司马薄夜的话里，小百合听出司马薄夜是在乎雪梨的，因为爱的开始除了互生好感，还有讨厌，因为讨厌就会在意，这何尝不是一种情感呢，只是小百合并不清楚司马薄夜对雪梨在意的程度是多少。

那未说完的话，就像石头卡在司马薄夜的喉咙，不上不下的，让他很在意，死了，还是活着，并没有太多明确的感受。但半死不活的，却是抓挠着他的心。

说不在意是假的，说不爱是真的，司马薄夜也理不清对雪梨的情绪。他人比较冷静，始终认为只要自己不出现，雪梨就不会出事。看小百合什么也不说，也想知道是谁要害自己，便给了小百合一个台阶。

“你不愿意说出杀我的人，是在保护谁？”

小百合别过头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咚的一声，一记飞镖砸在了木桩上，成泽拿下来一看，是一张纸条，上面写到:“城北，交换人质。”

“看来，那些人，还挺看中你。”司马薄夜看了一眼纸条道，“走吧，百合姑娘。”

“公子，这一看就是圈套，我们不去，雪梨姑娘福大命大也死不了的，况且他们都自诩好人，怎么会滥杀无辜呢！”成泽有些不乐意。

小百合被噎住，这无疑在骂她卑鄙无耻，自知理亏，所以板着脸。

司马薄夜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成泽的衣襟，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吩咐了一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小百合瞪着眼睛问。

没有回答，成泽听了司马薄夜的话，没在阻拦推了一下小百合:“快走吧你。”

“我不去。”虽然如此，小百合也不敢大吵大闹，被刑五发现了，没她好果子吃。

“那可由不得你。”成泽用力又拉着走了。

出了府走了一条街，小百合发现说肚子疼的成泽一直没有回来，接着加快了脚步。

猜想成泽是去搬救兵去了，不过这一来一回的，需要时间。

司马薄夜从京城来，没带多少人，就算成泽带来人，也就只只能给司马薄夜收尸了。而且城北很大，不确定位置的话，是没办法找到的。

司马薄夜也不急，跟着小百合一路走，两人也不多话，互相在心里算计着。

雪梨摸着到背风处，缩成一团，她听到狗叫了几声，接着又没了，虽然很奇怪，但她没有勇气去追究。

假如柳月被抓住，雪梨清楚自己是救不了的，而且会搭上一条命。假如柳月没被抓住，那雪梨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她心里很害怕，也很担心，她没有行动，只是躲着。

渐渐的冷静下来，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明天回去要怎么办，出来这么久了，要怎么跟李府的人交代。

要不就不回去了，向柳月一样逃吧，可是又该去哪里。

就像现在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回去的话，好歹有片瓦挡着。

借了钱给谢先生去京城，以后谢先生考上功名，兴许能记得我。不，他不记得也无所谓，反正也是我自愿的。

我的卖身契也李夫人在那里，逃了的话，她们告到官府我也是要坐牢的。

还有就是我已经许了人家，也许那人年纪很大。

雪梨想了一下，安慰着自己:“年纪大也可以，只要他不打我，不骂我就好，别的还是不要想了。”

看着黑漆漆的夜，雪梨只能紧紧的抱着自己小声的抽泣起来:“我真是没用，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柳月姑娘，我尽力了，对不起！”

想要帮助柳月，但心里明白自己帮不了，无力又无助，不愿去想，内心又负疚，雪梨只能不断的指责自己。

雪梨善恶分明，习惯照顾帮助别人，但自己要担多大的风险，考虑不太全面，以至于弄出了那么多事，背了那么多因果。

但事情越来越大，无人依赖的时候，雪梨的心开始崩溃了，这时也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有多渺小。

同时也让她有一种想法，这样做值得吗？后果自己真的能承受吗？

能平安活到现在，是自己的本事吗，答案是否定的。只是自己自作聪明而已，能活到现在，多是依靠着别人。

离开李宝珠，雪梨什么也不是，什么身份地位，通通都没了。离开司马薄夜，雪梨什么也不能解决。

“不想了，我还是回去看看，兴许能帮忙，柳月姑娘需要我，我不能弃他而去，我要回去。”雪梨一会哭一会笑的，哭是因为害怕，笑是笑自己的贪生怕死，决定去了，就沿着跑来的路，折了回去。

看见有人举着火把在搜查，雪梨躲了起来，搜查的人一无所获，雪梨猜测柳月成功逃跑了，就也没有在回红梅山庄查看。

两人来到了城北，一处破旧的房屋处，司马薄夜站在院里，打量着四周，没有埋伏，眼下也没有陷阱，带头的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岁数的男子，是没见过的人，但眼里冰冷的恨意，让司马薄夜眼神略带轻视的看了回去。

“百合，你伤到哪里没有？”席林望着小百合，语气柔和带着关心。

小百合摇摇头:“先不要管我了，席林，你快点杀了他，给你父母报仇吧。”

“我怎么能不管你，我就只有你了，没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席林上前一步，眼含深情。

“不，我不要成为你的阻碍，错过这个机会，以后就没有了。”

“百合，你说过让我带你去草原骑马，难道你不愿意了？”

司马薄夜冷着脸，手上的扇子抬了一下小百合的下巴，冷冷说道:“你两的戏唱完没有，雪梨人在哪里？”

“别别伤害百合，你要什么都可以！”席林又往前一步。

司马薄夜看席林一眼，席林定住没有在进一步。

“你要找的人躺在屋里，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受了重伤。”见司马薄夜的动作，席林急了起来，忙说，“不，你不要伤害百合，我说的都是真的。她偷了一只鸟，被人捉住了，还是我救的她。”

这像是雪梨能做出来的事，司马薄夜皱了一下眉，对百合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