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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弯曲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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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秋山追了上来,他顺手就拿过陈长见手中的袋子。

他指尖微湿,触到陈长见时一片冰凉。

“今天没事就回来得早。”

周秋山走在他前面,声音在走廊里空灵地回荡。

光线晦暗,深蓝的幕布孕育狂风暴雨,老槐树的枝丫从廊道伸了进来。

风把眼前人单薄的外套吹起。

一向吵嚷嚷的人安静了会非常明显,周秋山放缓了步子,他回头问道:“怎么了?”

陈长见蓦地回过了神:“你早认识何奶奶了?”

周秋山道:“之前说了是你室友。”

雨滴打在叶上,潮湿温润的气息充斥着楼道。

“奶奶还让我早点回去。”

陈长见顿了下,收起心里莫名的混乱。

他掠过周秋山,把人甩在后面道:“说得对啊,每次你那么晚回来,让善解人意的室友怎么睡好觉。给你说了很多次我们这治安不好,流氓多……”

楼下的声音传来:“那我以后早点。”

骗鬼。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了。

不对啊,赵以帮了忙换来别人以身相许,他帮了周秋山怎么换来的是被他莫名连着被呛了好几天?

那天徐正志他们说坏话被发现是一回事,他也道歉了。但……

等人走上来了,陈长见说:“之前我帮你从那两个女生那脱困。”

周秋山眸色动了动,不解地望向陈长见。

不会忘了吧。

陈长见提醒道:“就开学前一天,在饭馆那。”

周秋山长长地“哦”了一声,他说:“谢谢你。”

就没了?

他回过头,周秋山定定地看着他:“认真的。”

陈长见瞧着周秋山的脸色。认真的?

陈长见感觉到自己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但话已经说出口,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想了想,如实道:“我今天去看我弟,他说他帮了个女生人家都以身相许了。我想起来我那天也帮了你,但是你冷了我好几天。”

他越说心里越不对劲,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空子时,步子已经先一步停住了,但是来不及了。

身后的声音幽幽传来:“那我也以身相许?”

周秋山靠近陈长见,陈长见喉结滚动,柑橘香混着雨汽扑面而来,他后颈一片酥麻。

周秋山的声音温润回荡在楼道,像磨在陈长见的耳边:“你答应吗?”

“……”

陈长见站在原地呆了呆,他深吸一口气往楼上跑去,被拧捏的塑料袋放在桌上发出微响。

周秋山进门时,他已经先进了房间,声音微愠:“你做晚饭。”

到了晚上,两人每日的作战阵地转移到了周秋山的房间。

起因是陈长见说:“明天月考,今天突击一下,熬个夜吧。”

两个人学得非常忘情,一会讨论题目一会各干各的。

资料课本笔记越堆越多,那张小铁桌没一会就堆满了,直到陈长见碰倒了周秋山的书,连同带倒了陈长见旁边积累的书山,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声响。

陈长见弯腰捡书。

周秋山道:“好像桌子小了。”

陈长见闻言道:“要不你……”

“要不我们进去。”周秋山说着就行动了,他把自己的书收好,还连带着陈长见的一起收了,“我那书桌大。”

陈长见还没回复,这人就已经把自己的书拿走了。

有两张桌子为什么要一起?

他犹豫间转念一想。反正学校也是两人一起,讲题也方便。于是他稀里糊涂地跟着周秋山进去了。

这房间以前是陈长见住的。周秋山的房间很整洁,几乎没放什么东西,桌子上放的东西和上次他进来时看见的一样,放了几本书一个笔筒。

进门上面的奖状让人眼前又是一黑。

年级从小学到高中,称呼从小朋友到了同学,纸面从“因为能吃下胡萝卜”的“进步典范”到市里的“三好学生”和大大小小的竞赛奖。

陈长见得了很多奖,以至于后来都见怪不怪,有时候放书包里好几天都没想起来。

但是无论拿了多少奖回家,爷爷都不这么想。

每次拿了奖状爷爷总是乐此不疲地贴上,于是才糊了这一整墙陈旧的金黄。

陈长见之前整理时拖着一直没有撕掉,现在瞧起来却有点不妥,而且这里还是周秋山的房间。

陈长见说:“要不多久我帮你换个墙纸。”

“不用。”周秋山把板凳移好,知道他指的满墙的奖状,半晌道,“可以勉励我。”

陈长见无言。

他觉得自己应该永远也搞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每次都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的。

“说起来……”周秋山走到床边指了过去,转过来说,“我每天睁眼也会看这个。”

陈长见有点好奇。他跟着望过去,床头旁边的白墙上用铅笔写着弯曲又小的字:

——没什么能够打败我。

“……”

连字体都透露着那么一股执拗劲。

陈长见忽的僵直站起来。

“过了很久,我又看见了下半句。”周秋山慢步走了过去,手放在床尾的墙壁上。

还是弯曲又小的字:

——因为我根本不发起挑战。

“……”

年少轻狂过甚,一些痕迹消除了却烙在心里,一些痕迹没有消除就等着人来发现。它们被后来遇见的人察觉时,多少让长大的人不太自在舒适。

换而言之,原来陈长见早就在周秋山面前把自己的脸丢光了。

房间安静了半晌。

“之前我弟来我这乱写的。”陈长见坐回去把作业翻开,拿起来又清脆地打在桌上道,“还学不学?”

周秋山规规矩矩地坐了回来,应声道:“学。”

寂静中能听到野猫的叫声,外面只在脚下的树叶密密层层,风起而涌,从左摇到右,慢慢地,从右晃到左。

写着写着,两人的手臂就碰在了一起。

周秋山沉眼看去,陈长见脸很红,头发被他弄得翘起来。他半搭着眼皮,袖子似乎刚被撩过,弄得很皱。他已经很疲惫了,但是手上却没停。

陈长见把手里那张递了过来:“这个知识点别漏了,你那天不在,老师强调了好多次。”

上面几乎全是红勾,右上角写了日期与一个飘逸的“周”字,红色的笔迹补充了大部分空白。

“好。”周秋山接过。

桌上手机亮了,陈长见下意识伸手去拿,瞧见“妈”的备注把手收了回来。

周秋山把手机拿起,看向陈长见。

陈长见把笔放了,面前的卷子整:“你去接吧,我也休息会。”

周秋山站起来走了出去。

“妈。”

关上门的前一刻,陈长见听见他说。

陈长见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趿拉着拖鞋轻步走。

外面说话声很低,语句简短。

和周秋山的妈妈加上联系方式之后,她还找过他好几次打探地点。陈长见始终七弯八绕地没说,连何老头都没告诉自己女儿的事,他不可能伸手去掺和。

后来久了对方也知道他的意思就没再找他。

陈长见把窗户开大,晚风争相涌入,刮过耳边掩盖了绵绵的说话声。

-

这次月考是按成绩分班考。下了早自习,陈长见又去接水了。

他还没走近就见那烟雾缭绕间蹲着熟悉的两个人。

黄脸说:“神,你每次都这时候来接?”

陈长见拧紧水杯:“你俩每次都这时候抽?”

“不对,上次是中午这次是早上。”旁边的人边说边打了个哈欠,“主要是马上考试又困又紧张的,来这吹风抽根冷静会。”

“学神上次是我的错。”黄脸把烟掐了,“谁知道你和那小子关系那么好。”

那小子。

陈长见本来移步要走了,这下停了脚步:“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关系好的?”

黄脸说:“哪里都能看出来。”

另一人紧跟:“你俩在论坛上老火了。”

黄脸飞快在手机上翻动,他边翻边介绍:“你看啊这帖子叫什么——“开门见山”,还是个合集呢。”

“哟!这名字取得真好啊。”

“这些照片的配文,一起拍宣传片,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打篮球赛……”

“停。”陈长见说,“别说了。”

“我靠,食堂这角度太新奇了,不知道是多远的距离拍下来的。是有点厉害啊,神。”

食堂那张是他们那次打了球,赶着高三的饭点。陈长见放大了那张照片,本来前面还有徐正志,照片却被截得只在右下角剩了个飞起的大拇指。

陈长见后退几步:“是厉害。”

何止厉害,这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黄脸见学神又搭理他了,把手机收了,兴致勃勃地搓手:“我让我兄弟夸他几句帅,你借我笔不?”

“你脸不够用了,别拿我的脸丢啊。”

“……”

陈长见把后面不断争论的人扔掉了,他走回教室看见和他关系很好的人还移在桌子。

不知他在移什么,明明桌子已经摆了很多次。

陈长见带着疑惑走近,收拾起自己的桌面。

周秋山手朝着陈长见那边伸过去,他说:“能借我支笔吗?”

邓潇一本来都准备走了。听了这话忙喊“慢着慢着”。

只见他又搬出了自己那一盒不好用的笔芯。

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悲催地没用完。

邓潇一说:“周哥你早说呗,我这多的是。”

“谢谢,不用。”

周哥朝他摇摇头,手伸着没动。

陈长见还沉浸在刚才帖子的冲击里。闻言愣了愣。

精瘦的手臂,因为拧着筋脉愈显,苍白的手,细长的手指尖直指着他。

陈长见心里想着别的,又被面前的人吸引了视线。

他一边隐隐发觉这个画面有点熟悉,一边伸手往笔袋翻了半天,而这时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毫不客气地自己选了一支。

“这支就行。”

“谢了。”

周秋山背着书包挥了挥手。

“原来是借笔啊,我还以为要笔芯呢。”邓潇一讪讪地收起来,若有所思地嘀咕,“这支笔周哥上次就借过吧?”

“好。”

陈长见把笔袋拉上。

那只被拿走的笔,是上次他借给周秋山的。

陈长见不明所以,收拾好慢吞吞往第一考场走去了。

-

月考题很灵活,连着两天,考得一堆人连着两天在走廊叫苦连天,也有人蒙对了大呼小叫的,同学走道都要捂耳朵。

照常,考完了之后各科课代表会把答题卡从年级中分选出来,然后发到每个人手里,方便对照老师评讲得修改。

但陈长见的语文和数学答题卡都找不到了,课代表说年级上的都分完了。

“可能是和初中部混了吧。他们那边机器好像不能用,也跑我们那来阅,当时分语文和数学正好我们一起分的来着。”

范海问道:“那也奇怪,怎么就陈长见的没了。

陈长见:“没事,范老师。我用试卷做笔记。”

徐正志接嘴:“就是,陈哥那指不定能错几道,根本就不用答题卡。”

“怎么能这么说呢,徐正志你站起来。我们这个层次的班级,最忌讳的就是……”

陈长见拿着原卷修改。他考场上写过都不怎么忘,因此其实有没有答题卡都对他没什么影响。

可自己的答案是记得清了,别人的答案却不知道。

范海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不知道是谁开了黑板顶部的小风扇,把他拿来遮自己秃顶的几根长发吹到了一边。

随着风向的改变,低下间或传来小声的窃笑,每当这时他又得停下来强调纪律。

陈长见每次看向黑板的时候都觉得视野右下角格外扎眼。

他上课很少分心,就趁范海滔滔不绝地强调纪律与班级平均分挂钩时,转过头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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