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乔治约会的那天,阳光炽热得好似要把整个世界点燃。
安柏的哥哥奥莱恩开着麻瓜汽车将她载到威斯敏斯特区的查林十字路。奥莱恩刚从肯尼亚坐飞机赶来伦敦与家人们汇合,他完美继承了妈妈维多利亚的出众美貌,摇下车窗和安柏说话时,路过的姑娘们纷纷侧目。“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亲自送妹妹去和别的男人约会。”他装出一副满脸惆怅的模样,手撑着额头,“答应我,不许和他接吻──至少这次约会绝对不行。”
“奥莱恩,你真是爱操心。”安柏的脸瞬间红透了,她还做不到和哥哥平心静气地谈论这些,“你赶紧走吧。”
“嘿,我还想瞧瞧,是哪个幸运的男生赢得了小爱米(Ami)的芳心呢。”奥莱恩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再见!”安柏轻轻踢了一脚车门,转身快步走向街角的一家老旧酒吧。门口站着一个头发几乎掉光、面容干瘪得像瘪胡桃似的老头,看样子是在专门等她。
“弗利兰小姐,我是破釜酒吧的老板。”老头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查尔斯先生特意早早叮嘱我来迎接您,他说这是您第一次来对角巷。”
“您好,先生!”安柏礼貌地回应道,“您不用特别关照我,我约了朋友,他让我在吧台等他。”
“请进,韦斯莱先生已经到了。”老头伸出手,缓缓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破釜酒吧,作为一家出名的酒吧兼旅店,实在是又黑又脏。安踏入昏暗老旧的厅堂,一眼就瞧见了乔治。他正微微弯着腰,对着墙上一面脏兮兮的镜子认真摆弄着头发。
那面镜子不遗余力地称赞着:“英俊的小伙子!瞧瞧您如火焰般热情的头发、深邃湛蓝的眼睛,整条街的姑娘都会为您倾心!”
“谢谢您,太太。”乔治欢快地回应道。
安柏忍不住扬起嘴角,朝着乔治走去,轻声唤道:“嘿,乔治。”
乔治从镜子里看到了安柏,连忙转过身来。
“嗨,安柏。”他说,“你今天真美!乔治可真是太幸运了!”
“嗯?”
站在安柏对面的男孩儿朝她背后努了努嘴,笑嘻嘻地说:“我是弗雷德,乔治在那边呢。”
真正的乔治,还没等安柏回头,就快步走上前在她的头顶轻轻敲了一下,佯装伤心地说:“唉,太让我伤心了。”
“抱歉,但你们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不,我是难过这么漂亮的你,我居然不是第一个看到的。”乔治故作苦恼地用一只手支着下巴,“我是不是该给弗雷德来个遗忘咒呢?”
“哈哈。”没人能对甜言蜜语无动于衷,安柏捂着嘴,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今天,在妈妈的建议下她穿上了一条乖巧甜美的白色吊带连衣裙,纤细白皙的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面,整个人显得格外淑女。这身打扮让她的举止都不自觉地变得有些拘谨。
弗雷德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显然对乔治肉麻的话感到恶心。兄弟俩今天穿得不一样,乔治明显精心打扮过,而弗雷德则随意得多,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红色短袖,衣摆上甚至还有不小心烫出的洞。
不同的穿着让兄弟俩看起来没那么难以分辨了,安柏看看弗雷德,又看看乔治,认真地说:“确实,你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我能分出谁是乔治。”
“因为我更帅气呀。”乔治自信满满。
“好吧,今天就听你的。”弗雷德难得没有和他争论这个话题,“我们走吧,难道要把这美好的一天浪费在这儿吗?”
“我们?你也要一起?”安柏满脸诧异,瞪大了眼睛。
“没错,奉妈妈的命令来监督你们。”弗雷德坏笑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防止乔治欺负你。”
“哦,别听他胡说,他是来买草药的。快滚吧,弗雷德。”乔治恶声恶气地说,还作势扬起了拳头。
弗雷德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先请,我约了李。”
安柏和弗雷德道别后,乔治领着她穿过吧台,来到了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准备好了吗?”乔治神秘兮兮地说,“我们马上要进入全世界最棒的巫师街巷啦。”
“我知道!”安柏兴奋得两眼放光,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我知道进入对角巷的方法,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她从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小巧巴掌包里掏出自己的魔杖,对着垃圾箱上的那面墙,仔细地数着砖头。
“是这块吗?”安柏用魔杖轻轻点着一块砖,转过头,眼神亮晶晶地询问乔治。
“对,就是这块,敲三下就行。”被安柏那双晶莹剔透的绿眼睛注视着,乔治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柔了。
安柏用杖尖在砖上小心翼翼地轻轻敲了三下。那块砖先是微微抖动起来,接着缓缓开始移动,中间渐渐出现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延伸向一条蜿蜒曲折、望不到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乔治微笑着:“欢迎来到对角巷。”
他们沿着鹅卵石小路,一家一家店铺慢慢逛着。安柏上一次来对角巷还是一年级的时候,在她的记忆里,对角巷的店铺和爱尔兰的巫师街巷似乎没太大差别。可乔治一路的讲述,让它们变得独一无二起来。
“帕特奇坩埚店,这里售卖所有型号的坩埚。我们用你资助的钱在这儿邮购了一个铜质的,质量特别好。之前我们用的可都是在二手店淘来的,只要十几个西可。”
“就是这家二手店,我们家几乎所有孩子的教具和书都是在这儿买的,里面藏着好多意想不到的宝贝,只要你用心去找。”
“丽痕书店。”
“这个我知道,我所有的书都是在这儿邮购的。”安柏略带遗憾地说,“可惜书单还没送来,不然今天我们就能买课本了。”
“这个你肯定不知道,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乔治眼睛一亮,拉着她快步走向一家热闹非凡、闹哄哄的小店。
“你们的朝圣地?”安柏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抹俏皮的笑容。
“没错!”
他们逛遍了每一家店,最后在弗洛林冷饮店停下歇脚。两人点了两杯新品气泡饮,乔治眼疾手快抢先付了钱,“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上学年我们可赚了不少呢。”
安柏坐在窗边的一张小圆桌旁。旁边,一对情侣正紧紧拉着手,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同一杯饮料。安柏有些不自在地轻轻摆弄了下头发,今天她的头发是妈妈帮她编的,一半梳起,一半披在背后,此刻脖子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汗津津的一片。
不一会儿,乔治小心翼翼地端着两杯冒着丝丝冷气、色彩缤纷的饮品坐到安柏对面。才一个多月没见,两人都像是喝了生长剂,个子蹿高了不少 。这让本就不大的小圆桌显得更加局促,桌下,他们的膝盖总会不经意地触碰在一起,这让安柏不自在地侧过身子。
“对了,学年末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哈里森?是叫这个名字吧,一直和我说你很期待和我约会,我真的以为你临阵脱逃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哥哥的女朋友要和他分手,爸爸想让我回家说和一下。”一提到家人,安柏的脸上就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幸福的笑意,“爸爸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奥莱恩和菲奥娜每个月都要闹一次分手,只是这次恰好被爸爸知道了而已。”
“你还有哥哥?他是哪个学院毕业的?赫奇帕奇?”乔治贴心地帮安柏拆开吸管包装,插进那杯蓝色的饮料里,“我们全家都是格兰芬多。”
安柏轻轻咬了咬嘴唇,说:“我哥哥读的不是霍格沃茨。”
“布斯巴顿?还是德姆斯特朗?”乔治好奇地追问。
“哈,德姆斯特朗可不会收我们,我妈妈是麻瓜。”安柏解释。
“酷——”乔治满脸惊讶,眼里满是好奇。
“我妈妈是个非常有名的麻瓜演员,只要看过电视的人都认识她。”安柏说起妈妈维多利亚女士的职业,满脸都是自豪,“电视是一种麻瓜的留影机。”
“我知道,我爸爸很喜欢麻瓜和麻瓜的东西,我们家还有一辆由麻瓜汽车改装成的飞天汽车。”乔治的爸爸亚瑟·韦斯莱在魔法部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工作,平日里没少接触麻瓜的物品。
“就是四年级时哈利和罗恩开着撞上打人柳的那辆吗?”
“没错,不过那辆车现在已经报废了,爸爸妈妈当时大发雷霆,再也不许我们碰它了。”
安柏想起当时韦斯莱夫人寄给罗恩的,声音几乎震碎玻璃的吼叫信,说:“他们的做法很对,那真的太危险了。”
“但真的很有趣,等有机会我带你开一次就知道了。”
“你也开过?”安柏对此竟丝毫不感到意外,“真是一家子格兰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