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答应了宋晴澜事情结束后就放她出来吸收力量,但由于封印加持的镜子法器是单向联系,宋晴澜并不知道这边已经结束了。
孟千山打算打个信息差,等准备好防护措施再把人放出来,免得这位大拿突然一个猛攻把她反杀,那就弄巧成拙了。
周末,局里久违地开了场会,要求所有部门的正副级干部都要到场,孟千山时隔一周终于见到了南宫燕本尊。
南宫燕扎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白色防晒衣拉链老老实实拉到盖住脖子。25岁的年纪正青春洋溢,即便素面朝天,也无法让人忽视身上那股盖都盖不住的精英范儿。
孟千山早早地占据了距离主座最远的摸鱼天选角落,见南宫燕进来,立刻扬起灿烂笑容,拍拍自己边上的位置唤道:“小燕子,坐这~”
南宫燕全当苍蝇在叫,目光都没给一个,径直走到离她最远的位置入座。
“真无情……”孟千山转头戳了戳邻座的卢亦寒:“明明刚来那会儿还一口一个‘前辈’的,多可爱,怎么现在就成刺猬了呢?”
卢亦寒头也不抬翻着手机,回道:“你说南宫燕?她不一直都那样吗?生人勿近,高岭之花,何况人家是南宫家的直系。”
“要我说,南宫家的教育方针绝对有问题。不然怎么养出来的后代都是一个样子,跟流水线生产的一样,一群小古板。”
卢亦寒嗯嗯两声,心不在焉帮着腔。
孟千山不太满意地凑过去,“忙什么呢?”
正这时,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局长陆广怀抓着保温杯进来。
正欲质问挚友的孟千山猛然撤回动作,双手放平正襟危坐。卢亦寒慢吞吞地把手机揣回兜里。
待会议室安静下来,陆广怀清清嗓子,简单对了下应到人员后,开始今天的会议。
会议的主要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有关“北庭会试”报名条件放宽的通知。
北庭会试是一场专门针对南宫家年轻成员的综合性考试,两年一次,经过层层筛选,最后角逐出前三进行褒奖,奖品往往是特别炼制的法器、或一些罕见药材之类。
南宫家作为当今玄学世家之首,传闻拥有长达千年的传承,底蕴深厚。族中门徒多天赋异禀,且数量众多,直系的、旁系的,加起来林林总总少说得有上万人。可想而知,那会是一场多么盛大的家族大会。
这么多年来,北庭会试始终限定只有南宫家族的适龄门徒可以参加,这还是头一回邀请本家之外的人,这绝对是一件大事。
陆广怀手中捏着份纸质报告,黑眸沉稳地将在场的人一一扫过:“这是有史以来头一回,意义特殊。咱们局分到2个名额,这个人选方面肯定不能草率,我想优先从在座的各位中考虑。有没有想报名的?现在举个手,我统计下。”
下方立刻刷刷竖起一片手。
那可是南宫家的北庭会试!哪怕去见见世面都好啊!
南宫燕坐得笔直,身为南宫家直系后代,她没有必要和这里的同事抢名额。只是……看着大家为此跃跃欲试的模样,她张张嘴似要说什么,迟疑半晌,还是没有动作。
孟千山就喜欢凑这种热闹,并且逼着卢亦寒跟她一起。
卢亦寒不情不愿地摁着自己的手不肯从:“别多事,那段时间我有其他安排。”
陆广怀是卢亦寒亲爹,女儿要是说想去,这名额十有八九会被她内定,这不是什么秘密。个别人偷偷注意着这边,发现卢亦寒没举手,都暗暗松了口气。
孟千山却不这么认为:“什么安排能比这重要?第一家族捂了几百年不肯给外人看的族内盛会,说不定就只允许参加这一次,错过了可就没了。”
卢亦寒面色纠结:“好像也有道理。”
陆广怀粗略看了眼,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留下孟千山和南宫燕两个外勤组组长,其他人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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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广怀轻轻合上门,示意孟千山往前面坐,三人位置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小三角。
陆广怀:“这次,其他分局肯定都会派出骨干,在会试上一展风头,咱们也不能落后。小燕,你了解这个,你觉得我们局派谁去比较合适?”
南宫燕语调一丝不苟:“局长,北庭会试有一定危险性,涉及的知识也比较冗杂。我只参加过两次,两次考试内容完全不一样,参考价值有限。以我之见,人员选择方面最好优先选择全能者,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性格方面不能太鲁莽,不能死搬教条不知变通,局长您可以从这些条件中筛选。”
陆广怀点点头,看向孟千山:“小孟,你觉得呢?”
孟千山昂首挺胸:“我觉得我可以。”
南宫燕不禁瞥了她一眼,补充道:“也不能太张扬、容易到处惹事的。现场人多口杂,会遇上什么都是未知数,谨慎些最好。”
这点谁呢,就差没报她孟千山的身份证号了。
不过孟千山臭不要脸惯了,不甚在意地接过话茬:“那更符合了,我现在无比确定我可以。”
南宫燕:“……”
小姑娘呼吸都不自觉粗了起来。若不是有第三个人在,南宫燕肯定早甩手走了,在孟千山身边多待一秒都如鲠在喉。
陆广怀将二人的小情绪看在眼里,有些头疼地摆摆手:“我知道了,今天先这样吧,我回去斟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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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会议室,孟千山狗皮膏药似的牢牢跟在南宫燕身侧,怎么加快脚步都甩不开。
南宫燕深吸一口气,停下步子,黑亮的眸子冷冷扫过来,“你有什么事?”
不愧是南宫家族的直系后代,被厌恶的人这样缠着都能忍住不发脾气,好涵养!
深知对方秉性的孟千山识趣地收起吊儿郎当,开门见山:“南宫组长,有件事需要请教你。”
南宫燕有些惊讶她的态度,孟千山这样正经的模样太少见,像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一样。
她只能暂时压下排斥:“你说。”
孟千山:“你知道三台盟吗?”
南宫燕瞳孔不易察觉缩了缩。
“你从哪听来的?”
“你真知道?”孟千山没错过她那一瞬间的反应。
“不知道。”
孟千山不信,但人家都这么说了肯定没法再问下去。
“好吧,我还以为你们南宫家的直系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呢,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孟千山暂时不再追问,脸上又露出了平日里的欠笑表情:“小燕子,我对你们家那个北庭会试挺感兴趣的,方不方便透透题呀?”
听到某三个字,南宫燕的眼神瞬间冷成冰渣。
“没题,透不了。”留下不客气的五个字,南宫燕闪身快速绕开孟千山的堵截,头也不回快步走了。
不怪人家对她不待见,孟千山有个坏习惯,看到合眼的小年轻就喜欢逗一逗,随便找个话题套套近乎,遇上玩得开的很快就能聊上。当然,要是不巧遇到南宫燕这样板正的个性,还混到了同级,就只能收获白眼了。
反正三台盟是什么也不重要,她先老老实实把宋晴澜这边解决掉吧。成天揣着这尊大佛在兜里也不是办法,要是哪天镜子摔了结界破了,宋晴澜不得出来手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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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千山回到办公室,刚巧迎面撞上了李卫。
几天不见,男人的气色相比上次红润不少,一见到孟千山,立刻两眼放光,快步迎上来。
“孟组长,这次多亏了您,真是太感谢了!”李卫语气诚恳,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容。
孟千山摆了摆手:“客气了,分内的事。”
她瞥了李卫一眼,见对方欲言又止,直截了当点破道:“李先生,你这次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道谢吧?”
李卫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手指不自觉搓了搓衣角:“这个……确实还有别的事想麻烦您。不是我,是我一朋友,他最近遇到点麻烦……”
孟千山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依旧刺目地恼人,像是游戏里会持续扣血的毒区。这种天出去,她非得晒成干尸不可。
不过,孟千山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说道:“李先生,我们接活儿都是要走流程的。您朋友的事,可以先登记排队,大概半个月就能排上了。”
“半个月?”李卫一听,脸色顿时焦急起来:“孟组长,能不能帮忙通融一下?我这朋友的情况、挺急的,再拖下去,我怕他撑不住啊!我们可以加钱,您看这边能不能帮忙插个队什么的?”
听到“加钱”两个字,孟千山眼睛不自觉多眨了两下,脸上依旧保持着专业而淡定的神情。
“这样啊,如果实在情况紧急,我这两天还是抽空去看看吧。”孟千山故意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事就不要声张出去了,毕竟不太合规矩,只能记在我个人的帐上。”
李卫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孟组长肯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李卫将地址、联系方式等信息留下,然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办公室。
孟千山则是回到工位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灼灼烈日,陷入苦恼与愉悦的双重纠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