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江序停下脚步，脸上表情沉了下来，转过头，一看，果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苏亦清。

他那个渣爹的继子，他前男友出轨的对象。

“有什么事。”

苏亦清拿着一个饭盒，表情有些局促：“序哥，我们可以聊聊吗？你和陈鸣在一起的事，我事先并不知道。”

江序没什么表情地回道：“我和他分手了，你们与我屁事，别挡道。”

他和陈鸣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他不想听到有关那个贱男人的事。

闻言，苏亦清低头头，脸色有些涨红：“抱歉，我的错，还有一件事情，序哥，你不是要毕业，哥哥和爸希望你能回家里的公司………”

江序不耐烦：“你是上辈子是投胎到狗肚子里了？这辈子改不掉狗叫的习惯。”

江序实在骂得太脏，苏亦清脸上表情有点挂不住，涨红了脸。

江序说话声有点大，旁边打饭的同学纷纷侧眼朝两人看过来。

江序没再理会苏亦清，从口袋掏出耳机塞到耳朵，脚步跟着音乐节拍走了。

苏亦清盯着江序离开背影，刚刚还温和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

江序本来心情挺好的，看见苏亦清。

他又想起自己给陈鸣那傻逼布置生日场地，陈鸣和苏亦清酒店打火包的事情，瞬间没了胃口。

回到宿舍，江序将饭盒扔到桌面，打开电脑连打了好几局游戏，才停下来。

然后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出来，陪金主吃饭。”

———

晚上七点多，周明呈回到家，秦静华正在和家里的两个保姆阿姨贴一张大海报年画。

三个年纪加起来都超过150岁的人爬到在一张没有防护的梯子将差不多人大的海报贴好。

周明呈脚步放慢了下来，他妈眼里除了吃和睡，眼里只有麻将，不知道这会儿怎么突然对这些海报感兴趣了。

秦静华刚好从梯子里面下来，看见自家儿子回来，她招手：“儿子你回来了，你过来看看上面那张海报怎么样，贴得正不正。”

海报是一张大年画娃娃，四周是大红大绿的牡丹花，中间是两个长辈眼中标准的大胖孙子。

“………”看到这里，周明呈终于明白他妈为什么会突然对年画海报感兴趣了。

周明呈不动声色地伸手扶着他妈：“贴得很正，妈，爬那么高很危险，可以找工人来贴。”

秦静华扶了扶她的老花眼镜，推开周明呈：“这海报是隔壁家陈阿姨好不容易在一个大师那里求来的，她在家里贴了一年，她儿媳就给她生了个大胖孙女，可灵的列，我求了她好久，她才愿意给的我。”

“嗯，我明天叫人给陈阿姨回点礼。”周明呈不咸不淡地应着。

秦静华：“哎，你说你，你自己找不找儿媳妇，生不出孙子来，我又想要孙子，你说我能怎么办，只能看看画儿。”

说着说着，秦静华将周明呈拉到客厅一个角落的桃花盆景边，介绍着她的杰作：“儿子，你看看我这桃花，我前几天专门从大师那里求回来的，他说放在家，保证旺你桃花，包你半年内找到媳妇。”

“还有，大师说了，院子里那颗树影响了你夫妻缘，我昨天已经叫人弄走了，怪不得你三十好几连个媳妇都没有，都怪你爸，好好的一个大院子非要种颗树乘凉。”

周明呈：“………”

突然，秦静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落地窗看向黑漆漆的外面，突然开口：“儿子，你是不是喜欢男人？”

周明呈脚步微顿：“妈，你怎么会那么想？”

秦静华：“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你带一个女孩回来，你不喜欢男人，为什么不带个女朋友回来。”

“不过你喜欢男人归喜欢男人，但别搞那些还没谈恋爱就上床的事，这是不负责任的，放以前旧社会是要浸猪笼的。”

一下子被戳中痛点的周总：“………”

秦静华叹息道：“你要能学到明曦的一半，我就不用担心你娶不到老婆了。”

周明曦是父母四十多岁才生的一个女孩，初中就就开始交小男朋友，现在读到大三，交过的男朋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听说她又和谈了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周明呈将人扶到沙发上，不咸不淡转移着话题：“对了，妈，我叫订做了一副新的麻将，明天你带去找陈阿姨他们试试手感，我还有点事情，先回去处理工作了。”

秦静华装病叫他回来，他本来想着看看他妈，吃完晚饭再走，但看了一眼年华娃娃大海报，和角落里的桃花盆景，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回家半个钟，周明呈就从家里面出来，因为工作原因，他自己在外面买了一套大平层住。

回去的车上。

周明呈想起了白天还有两份文件没有看完，便叫助理把文件发到邮箱，打开手提电脑，开始处理文件。

谁知道这个时候，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周明呈拿起手机，盯着备注看了几秒，才认出是昨天那个男生。

周明呈目光在屏幕停顿了下，下一秒将屏幕摁灭，没接，

铃声像讨债鬼似得响个不停，周明呈没有办法，还是接听起来，按下扩音放到旁边。

“出来陪金主吃饭。”电话里的男生声音有些烦躁。

周明呈滑动合同页面：“有工作。”

电话那边，江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皱了皱眉头：“现在都九点，你们老板当代黄世仁？这么晚了还压榨你们。”

有事没事叫属下陪他一起加班到十二点多的周世仁：“……”

前面正在开车的司机闻言，动作很轻的点点头，就是就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守着电话，周世仁比黄世仁还要会压榨人。

周明呈注意力在合同上：“是我工作没完成。”

江序：“啧，你这人怎么那么好欺负，工作哪里忙得完的，你又不是圣人，明天我帮你去举报你老板他酒吧消防不合格。”

“这么压榨你们，傻逼老板唧唧硬不起来。”

“………”

周明呈按了按眉头，好半响才开口：“我这边工作很忙，没有时间。”

“那又怎样，你收了我的钱，现在我也是你老板，我有需求，你就得满足我，给钱的就是大爷。”男生声音闷闷，很不爽。

听着男生咄咄逼人的声音，周明呈耐心告罄，盯着通话页面，正要伸手摁掉。

下一秒，男生烦躁掺杂着难受的声音传过来：“好烦，我刚刚遇到那个傻逼，他说他被渣男骗当三的，半年了都没发现，我长得傻子吗？你那个破工作就不能放放，我是新老板。”

男生唠唠叨叨说着自己被绿的事情。

周明呈指尖停顿在半空，脑海里出现昨天晚上男生哭着求饶的画面。

和现在咄咄逼人两个反差。

周明呈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两秒，莫名改变了想法：“地址。”

———

车子在一个商业广场停车场停了下来，对面是S大，四周都是来往出来觅食的学生。

周明呈打开车窗，点燃一支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昨天，喝了不干净的东西，脑子不清醒，才和男生发生的关系。

现在呢？他跑过来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真的因为那可笑的口头包养协议。

望着前方灯火阑珊的夜景，指尖的烟火碰到皮肤。

张明呈回神摁灭香烟，转身朝不远处的美食广场走去。

来到一家烧烤大排档前，周明呈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比较显眼的男生。

男生垂着眼玩着手机，吃着烧烤，漏出半边被灯光照映张扬侧脸。

男人许久没到，江序正打算打电话给他，谁知道他刚抬头，就看了男人，伸手示意。

周明呈坐下来后，江序将菜牌扔桌面：“要吃什么，自己点。”

周明呈扫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到旁边用手拿起一把调料扔到烤串上的老板。

他扯来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有些油渍渍的桌面：“刚吃了晚饭，我不饿。”

江序盯着周明呈的动作，咬着烤串，一划将食物塞到嘴里：“啧，穷讲究。”

周明呈没出声，他穿着西装，下半身是商务裤，坐姿笔直。

灯光落在男人硬朗的脸上，流畅的五官线条映出。

江序目光微动，别人穿西装像卖保险的，这个男人穿起西装来倒是有那么几分的成熟性感：“你不热？”

周明呈擦完桌面又扯来一张纸巾，继续擦手：“还好，找我过来就为了陪你吃饭？”

江序脑子反应比较慢，嘴巴比脑子快：“不然呢，找你开房？”

话完，江序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有点不太妥撇撇嘴，往嘴里灌了口酒：“放心，不是找你上床，怕你承受不住，我心情不好，遇到那个傻逼了，心烦，没心情和你上床。”

闻言，周明呈毫无波澜的脸沉了几分，没有开口。

江序酒量不好，喝了一会儿，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果然还是花钱不谈情的好，只要有你职业素养，不乱搞，一年后我们结束关系，你找三还是找四，和我都没有关系。”

周明呈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他目光落到江序的脸上，薄唇轻启，想要安慰一下失恋的男生，可却不知道用什么词：“你现在还放不下你前任？”

闻言，江序脸一黑，啪得一声将杯子用力放到桌面：“能放得下吗，我一年给他花了五十多万，他就给我买过两次花，麻痹，他和别人开房用得还是我的钱，我就是个大冤种。”

周明呈：“。”

那确实挺冤种的。

他觉得他有点理解不了现在小男生，为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

江序又喝了几口，就趴到桌面了，整张脸埋到手臂上，只露出偏白的脖子和毛茸茸的头发。

周明呈盯着那脖子看了几秒，而后移开双眼。

吃东西的人已经趴桌子上了，周明呈扫了一眼桌面上的账单，朝服务员挥手：

“你好，结账。”

周明呈不知道江序具体信息，只好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将人安顿好。

把人安顿好，周明呈打算回去，却被被子里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拉住。

“你想跑？”

他转头，刚才躺在床上的男生已经坐了起来。

男生表情有些迷糊，眼神迷离，嘴角似笑非笑，是喝醉酒发酒疯的前兆。

还不等周明呈反应过来，下一秒，男生伸手去扯他的领带，脱他的衣服。

至于脱他衣服做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