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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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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色里氤氲弥漫。

空气承受着来自一只狐狸的摩挲,持续升温,直至燃烧殆尽。

颜花朝俯身亲了一下银月白,轻声说:“你这样,很容易招惹来我的杂念。”

“怎么会是我招惹来的……”银月白换了口新鲜的空气,眸中泛起涟漪,似春风掠过荡漾的湖面,“师姐,你这是颠倒黑白。”

“颠倒又如何,”颜花朝抱着她说,“我可没说错,就是你勾引的我……嘶。”

颜花朝紧急停下来,倒抽了一口气。

这是压到了还未散开淤青的外伤。

银月白轻松挣开了怀抱,坐起身,手上没什么力气地扯了一下她身上将要掉落的伤膏,“师姐,你看,这就是乱说话的后果。”

“嘶……”颜花朝又抽了声,干脆握着银月白的手,两手并用,一起把药膏撕了下来,“分明是你伤害我。”

银月白歪了歪脑袋,整个人软趴趴地靠着沙发,懒懒地说:“我记得,原先上学的时候,是你先跟我说,对我一见钟情的。”

“嗯,是我先说的,”颜花朝坦然应道,“但不代表是我先动的心思啊,谁知道你这幅皮囊底下生长着什么样的——‘贼心烂肺’。”

她说着,伸手在银月白锁骨下方戳了一下,指尖压进雪白的皮肤里,感受着血液流淌而过的温度。

银月白垂着眼睫,眼睁睁看着渐渐泛起薄红的一块,极富技巧地一压嗓子,婉转道:“师姐,你自己痛了,我也要跟着痛是吗?”

“当然。”颜花朝点了点头,目光钉在银月白身上久久不散,眼眸流转间,又起了坏心思。指尖已经撤离了泛红的皮肤,转移到别处,继续作乱,把室内搅成了一锅只有两味佐料的黏糊糊的粥。

她凑上去轻轻一吻——这动作完全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她的手悄没生息地剥离了银月白的最后一件衣服。

银月白撇过脸,似乎是有意躲闪,身体却听话地一动不动,任由颜花朝掌握着自己。

她正打算恢复原本的姿势再次躺倒下去,也不知道颜花朝怎么想的,陡然不确定地问:“当初是我对你一见钟情的吗?”

银月白被轻一下、重一下地揉捏着,大半的声音都淹没在嗓子里,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是啊……师姐,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颜花朝说,“话说起来,我们当初是怎么分手的?”

银月白骤然噤声,连呼吸声都平淡了些许,然而没得到答案的人不乐意了,下手越发重,逼得人难耐地一喘息,咬着后槽牙启唇:“师姐,是你劈腿了。”

颜花朝闻言,动作一顿,晾了半晌才心安理得地继续,说话的语气明显沉闷了不少:“你不要往我身上扣黑锅哦。”

话是这样说,但随着银月白的回答,有一段刻意遗忘的影像,在记忆深处慢慢浮现出来。

好像……当年银月白确实提到过“劈腿”一事,但并非是她做的……只是旧事重提之后,为什么她莫名地感到了心虚呢?

银月白趁着她走神的时机,一个侧身,瞥见一抹不自在的神情,直截了当地戳穿:“你心虚了。”

“没有。”

这回,连长久扎根在颜花朝声音里的笑意都不见了。

一阵烦躁漫上心头,她只好更加不受控制地折腾人,一个个亲昵的吻起伏着落下,和她的心跳声一样,像是乘着小舟,荡漾在风雨欲来的水域。

银月白见此,收敛了声息,卸下力气,全身放松地“任人宰割”。一张脸看似平静,但她的肩头、锁骨和手臂上,隐隐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鳞片,银白色的,泛着淡蓝的光,时隐时现地向外人诉说着情潮涌动。

颜花朝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纠缠间赤着脚落了一次地,很快又离地,甘之如饴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她的后腰抵着楼梯的扶手,双腿失去支点,不安地荡在空中,半个身体向后倾斜着,摇摇欲坠的,似乎再过分一点儿,就要从楼梯摔下去了。

一只长着狐狸尖爪的手环过银月白的腰,一下将人捞了回来,按在怀抱里又是一顿亲热,暂时得到了满足之后,才带着人跌跌撞撞地上楼。

两人互相搀扶着,也可以说是互相拥抱着,像是四肢不协调的连体婴。颜花朝的左脚差点踩到了银月白的右脚。

家里的二楼有两个房间。

银月白顶着一头热气,下巴抵在颜花朝的肩膀,双眼虽然迷蒙着,还有几根发丝在眼前扰乱视线,但转身的时候,她仍然清晰地看见颜花朝走错了方向,却没提醒。

等到颜花朝一脚踏进了熏着沉香的卧室,把她抵在房门开始清扫下半身,才“好心”地提醒:“这是我妈妈的房间。”

颜花朝探索温暖源泉的手一僵,大脑老旧的零部件“吱吱呀呀”地在耳边运行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

这货是故意的。

她掰着银月白的肩膀,把人往门外一送,一阵火气顺不过来,扬手拍了一下银月白的后腰。

不料这货得寸进尺,就势往前跌倒,扑在地上,还演了一出碰瓷的戏码。

“师姐,我都站不稳了。”

那就干脆别站着了。

颜花朝不讲道理地想着。

银月白几乎是被她拎起来的。

她一把推开了二楼的另一间卧室,将银月白摔在柔软的床上,逼近耳侧,“你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

银月白微微转了一下眼球,装作思考的样子,慢吞吞地回答:“大概,三天吧。师姐,你还有三天的时间。”

颜花朝表示明白地“嗯”了一声,还挺满意。

然而,她心里也明白,这三天的时间无法得到充分的利用。她们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尽管动了情,也不敢透支身体地在床上折腾。

到最后,只是把温存的时间延长至一夜。

……

又是一个清晨。银月白软着身体,朦朦胧胧地睁开睡眼,大脑没那么快苏醒,却清楚地记得昨夜身边还有一个人,下意识地伸长了手臂,去摸床上的另一只枕头。

是空的。

仍然是一个凄冷的清晨。

这一次,却连七百块钱都没有。

银月白瞬间清醒了不少,撑着酸软的手臂,安静地床上坐起来,目光在卧室里绕了一圈,忽然定住——

早醒的清风掀起了遮光窗帘的一角,让她看到了阳台上一个还未离去的人影。

那人影似乎是感知到了她的苏醒,在她的注视下抬起没穿鞋袜的脚,缓缓走进室内。

银月白的视线仿佛是舞台跟随的灯光,一路追着人影的动向,甚至没放过掀起窗帘的那只手。

颜花朝一入室,被眼前的光景刺激了一下,眼珠子差点跳出眼眶,“欸我的小祖宗,披件衣服再起来。”

她说着,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把薄薄的毯子往银月白肩上一挂。

银月白也不在意,看似不经意地歪了一下身形,像是腰间忽然一软,没了力气,堪堪挂在肩膀的薄毯坐着皮肤滑滑梯,悠哉地划了下去。

颜花朝又拿来一件交领的睡衣当外套,披在银月白身上,末了还瞪她一眼,似乎是在无声地说:安分一点儿。

半真半假的威胁好像真的有作用,银月白自己拢了拢睡衣外套,乖巧地坐好了。

她静静观察着颜花朝眉眼间的松散,和动作时的轻快,低沉着嗓子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

“好了,”药效发酵了整整一夜,又把颜花朝变成了原本的模样,嘴角牵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给的药很管用,今早一醒来,简直拥有了无限活力。”

银月白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最后淡然道:“那就好。”

淡到和清晨的天光融为一体,再缺少一口气,颜花朝就发现不了她话里的关切了。

颜花朝眉眼弯弯的,在她嘴角轻点了一下,始终藏在背后的一只手这时探出来。颜花朝指甲携着一朵花,花枝乱颤地在银月白眼前晃了晃,随后夹在她耳边。

银月白瞧着眼角那一抹艳红,压了压嘴角,还是忍俊不禁:“你在那里辣手摧花了?”

颜花朝指了指外面的庭院,说:“在你家。”

“……”银月白沉默了片刻,“外面的花草都是我妈种的。”

颜花朝神色如常地“哦”了一声,平静地问:“那你妈妈回来看到我‘辣手摧花’,会生气吗?”

银月白思索了一下,“不好说,虽然说她性格挺平和的……”

确切来说,平和的像是个棺材里诈尸出来的,没有温度、没有骨血地苟且吊着性命。除了一条命以外,其他事对她而言都不重要。

“但是,”银月白看着颜花朝,话音一顿,“她对妖类挺反感,老太太发起飙来,说不定会抄着扫帚把你赶出去。”

颜花朝无端被逗笑,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掩着唇说:“欸,是你先在背后编排人的,你妈妈年纪应该不大,怎么就称‘老太太’了。话说她也是人类吧?你们人类对妖的偏见怎么这么多。”

这话其实是白问。

如今这个灵气稀薄的可怜世界压根不可能诞生新的妖精,妖精的传承全靠缘分,和血脉无关。

银月白却给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复:“不,她也是一个蛇妖。”

“嗯?!”颜花朝登时觉得疑惑,还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紧跟其后,“你妈妈……也是蛇妖?我记得之前交往的时候你跟我交过底,你这一身妖力是靠继承妖丹得来的,怎么又跟血脉相连的妈扯上关系了?”

“我的妖力和她没关系,”银月白说,“我妈是在我之后得到了妖的内丹。我后来问过执妖局的人,她们说,是因为我继承的妖力太过强大,影响到了我妈。她身体里的内丹或许和我的这颗在千百年之前是亲戚,循着血脉就找上了我妈。”

这个解释……听上去有点奇怪。

但颜花朝作为一个实打实的千年老妖,对当今妖类和执妖局都不了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迟缓地点了点头,藏好一颗怀疑的心。

毕竟,银月白似乎对执妖局挺信任的。

万一她贪图爽快说了一句执妖局的坏话,姑娘因此跟她起了争执,得不偿失。

“话说……”颜花朝忽然说,“你在执妖局里,是不是有一个老师?你平常怎么称呼她的,直接叫老师吗?”

银月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坏了,要不然就是颜花朝的脑子在一晌欢愉之后瘫痪了,连打听个消息都说的像绕口令一样。老师不叫老师,叫什么?

不过她也懒得指正,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有一个老师,姓眭,眭老师。”

也不知道为什么,颜花朝猝然变了脸色,默不作声地凑上来,第一下吻在耳后,然后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各处。

银月白再次被放倒,一具还没缓过来的肉/体又陷进床榻间,不明不白地坠入了一场晨间嬉闹。

最后也不想明白了,只剩下享乐。

银月白耳畔的红花随之飘零凋落,在似水柔情的起伏中,被揉碎成一手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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