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寝殿，王佳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沈平川紧紧搂在怀中。银发如瀑铺散在枕上，有几缕还缠绕在她的指尖。沈平川的睡颜难得放松，长睫在脸上投下细碎阴影，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王佳轻轻抚摸他心口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想起昨夜的道侣仪式，耳尖不由发烫。虽然只是简单的精血交融，但在灵魂深处留下的印记却比任何盛大典礼都要深刻。
"醒了？"沈平川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指，灰眸中盛满温柔。
王佳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你装睡。"
"刚醒。"沈平川轻笑，在她指尖落下一吻，"在想什么？"
王佳别过脸，却掩不住泛红的耳根："没什么...该起了，魔界还有事务要处理。"
沈平川却不放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仙尊夫人第一日就想逃？"
这个称呼让王佳心跳漏了一拍："谁、谁是仙尊夫人..."
"难道我是魔尊夫君？"沈平川挑眉，银发垂落，与她的黑发交织在一起，"我倒是不介意..."
王佳羞恼地推他："起来！"
沈平川笑着松开她，却在她起身时突然将人拉回怀里，深深吻住。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王佳很快软化在他怀中，手指不自觉地插入他的银发。
一吻结束，沈平川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太简陋了。"
"嗯？"王佳一时没反应过来。
"昨日的仪式。"沈平川的指尖抚过她手腕上的红绳印记，"你值得最盛大的典礼，三界同贺的那种。"
王佳心头一暖，却故意板起脸："仙尊大人什么时候也讲究这些虚礼了？"
沈平川认真地看着她："不是虚礼。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道侣，是我此生挚爱。"
这句话说得王佳心头颤动。她别过脸，掩饰泛红的眼眶："随...随你便。"
沈平川知道她是害羞了，也不点破，只是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今日我要回仙界一趟，修改一些...不合时宜的律法。"
王佳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仙魔通婚在仙界一直是禁忌，若要光明正大地举行典礼，必须先修改这条陈规。
"会很麻烦吗？"她忍不住问。
沈平川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以我如今的功绩，没人敢反对。"
确实，毁灭蚩尤五体，阻止三界浩劫，这样的功绩足以让任何反对者闭嘴。
两人起身梳洗后，沈平川换上一身正式的仙尊朝服，银发用玉冠束起，整个人清贵不可方物。王佳也罕见地穿了正式的魔尊礼服，暗红长袍上金线绣着繁复的魔纹，衬得她肤若凝脂。
"我送你。"王佳走到殿外的传送阵前。
沈平川却摇头："不必，你今日还要处理魔界事务。"他执起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傍晚我就回来。"
王佳点头，看着他踏入传送阵。银光闪过，沈平川的身影渐渐消失，只余一缕雪松气息萦绕鼻尖。
回到议事殿，王佳发现何玉坤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她手腕上的红绳印记，这位忠心耿耿的魔将眼睛一亮："尊上，您和仙尊..."
"嗯。"王佳简短地应了一声，耳根却悄悄红了。
何玉坤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汇报起近日魔界事务。处理完几件紧要公务后，王佳突然想起什么："赵雨洁回来了吗？索冰鑫情况如何？"
"回尊上，赵领主昨夜就回来了，索姑娘已经脱离危险。"何玉坤答道，"不过..."
"不过什么？"
何玉坤面露难色："邓钰凡和陈景言打起来了，把西偏殿的屋顶掀了..."
王佳扶额："又怎么了？"
"据说是陈将军不肯承认他们在谈恋爱..."
王佳哭笑不得，正要去处理这对冤家，突然感应到传送阵的波动。她心头一喜，以为是沈平川回来了，快步走向殿外。
然而来人却是李泓萱。这位仙界使者神色匆匆，见到王佳立刻行礼："魔尊大人，仙尊让我来传话，今日可能无法按时回来了。"
王佳心头一紧："出什么事了？"
"仙尊在凌霄殿提出修改《仙魔通婚禁令》，引起了一些...争议。"李泓萱斟酌着词句，"不过仙尊已经控制住局面，只是需要多费些时间。"
王佳血色瞳孔微微收缩："谁在反对？"
"以玄清长老为首的几个老顽固。"李泓萱轻叹，"他们坚持认为仙魔结合有违天道。"
王佳冷笑一声，噬魂鞭已在手中："带路，我去会会这些'老顽固'。"
李泓萱吓了一跳："这...仙尊特意嘱咐，让您不必担心..."
"他是我道侣。"王佳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泓萱被这气势所慑，不敢再多言，立刻启动传送阵。
仙界凌霄殿内，气氛剑拔弩张。沈平川高坐主位，银发玉冠，神色冷峻。下方分列两派仙人，一派以陆执为首支持修改禁令，另一派则以玄清长老为首坚决反对。
"仙尊三思啊！"玄清长老须发皆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仙魔通婚自古便是禁忌，若开此先例，后患无穷！"
沈平川眸光一冷："玄清长老是在质疑本尊的判断？"
"老朽不敢。"玄清拱手，却仍不退缩，"只是仙尊被魔尊所惑，恐有失公允..."
"放肆！"沈平川一声冷喝，整个凌霄殿都为之一震，"魔尊王佳与本尊并肩作战，共诛蚩尤，拯救三界于水火。尔等坐享其成，却在此大放厥词？"
玄清被这威压震得后退几步，仍不死心："仙尊，那魔尊毕竟是蚩尤后裔，血脉中流淌着魔神之力，万一..."
"万一什么？"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从殿外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王佳一袭红衣立于殿门，噬魂鞭在手中泛着血色光芒。她缓步走入，所过之处仙人纷纷退避。
"佳佳？"沈平川眉头微蹙，"你怎么来了？"
王佳走到他身边，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听说有人对我夫君的决定有意见，特来听听。"
这一声"夫君"叫得沈平川心头一热，方才的冷厉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
玄清见状，更是痛心："仙尊您看！这魔女公然闯入凌霄殿，如此嚣张跋扈，若真成了仙尊夫人，日后还不知要..."
"啪！"
一道鞭影闪过，玄清的长须被齐根削断！王佳收回噬魂鞭，冷冷道："本尊的耐心有限。"
殿内一片死寂。谁都没想到王佳敢在凌霄殿动手，更没想到沈平川竟然...在笑？
"魔尊说得对。"沈平川揽住王佳的腰，灰眸扫过众仙，"本尊今日不是来征求诸位意见的，而是通知。仙魔通婚禁令即日起废除，三日后，本尊将与魔尊在瑶池举行道侣大典，诸位务必到场祝贺。"
这霸道的宣言让王佳都吃了一惊。她侧头看向沈平川，只见他眉目如画，唇角含笑，哪有半分方才的冷峻模样。
"还有异议吗？"沈平川淡淡问道。
殿内鸦雀无声。玄清捂着光溜溜的下巴，再不敢多言。
"很好。"沈平川满意地点头，转向王佳时语气瞬间温柔，"夫人，我们回家？"
王佳被这声"夫人"叫得心头一颤，强作镇定道："嗯。"
太虚镜银光闪过，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凌霄殿内，只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仙人。
回到血月宫，王佳终于忍不住问道："三日后？瑶池？你什么时候计划的这些？"
沈平川轻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玉简："今早你梳洗时。请帖已经拟好，就差发出了。"
王佳展开玉简，只见上面详细列着大典流程、宾客名单甚至菜单，事无巨细。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你..."
"我想给你最好的。"沈平川轻抚她的脸颊，"不仅是典礼，还有堂堂正正的名分。"
王佳眼眶微热，扑进他怀中。沈平川稳稳接住她，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三界为证，天地同贺，这才配得上我的佳佳。"
王佳抬头看他，血色瞳孔中映着他的倒影："傻子..."
沈平川低头吻住她的唇，将这个称呼吞入腹中。一吻结束，他轻声道："陪我批完请帖？"
王佳点头，两人相携来到书房。沈平川执笔，王佳研磨，配合默契。偶尔沈平川写错一个字，王佳便笑着戳他脸颊；有时王佳偷懒少研两圈墨，沈平川就捏她的鼻尖作为惩罚。
夕阳西下时，请帖全部完成。沈平川伸了个懒腰，突然将王佳拉入怀中："累了。"
王佳戳了戳他的额头："仙尊大人也会喊累？"
"嗯。"沈平川将脸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要夫人亲亲才能好。"
王佳被这撒娇般的语气逗笑了，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够了吗？"
沈平川眸色一深："不够。"
说着，他打横抱起王佳，大步走向寝殿。王佳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沈平川！天还没黑呢！"
"道侣之间，分什么昼夜。"沈平川理直气壮，一脚踢开寝殿门。
这一晚，血月宫的枫叶红得格外艳丽，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云层。
三日后，瑶池仙境。
这是仙界千百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典礼。瑶池畔铺满了从魔界运来的血色曼陀罗，与仙界的琼花交相辉映。仙鹤起舞，祥云缭绕，连常年闭关的几位上古仙君都破例出席。
王佳一袭正红色嫁衣，金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裙摆处缀满明珠，每走一步都漾起粼粼波光。她的黑发被编成繁复的发髻，点缀着血玉雕成的梅花，衬得肤若凝脂，眸如点漆。
沈平川则穿着一袭银白色婚袍，衣摆处用暗金线绣着云纹，腰间玉带上镶嵌着九颗星辰宝石。银发用红绳松松束起，眉间银纹比平日更加明显，整个人清贵绝伦。
两人携手走过铺满花瓣的玉桥，在瑶池中央的亭台中相对而立。李泓萱作为司仪，捧着三生石走上前来。
"以三生石为证，今日仙尊沈平川与魔尊王佳结为道侣，生死与共，福祸同当。"
沈平川执起王佳的手，在她掌心划开一道小口，鲜血滴在三生石上；王佳也如法炮制，取他一滴血。两滴血在石面上交融，化作一道金光直冲云霄！
天边祥云汇聚，竟形成龙凤呈祥的图案。众仙惊叹，这分明是天道认可的征兆！
"礼成！"李泓萱高声宣布。
沈平川低头，在万众瞩目下吻住他的新娘。王佳闭眼回应，耳边是众仙的祝贺声，鼻尖是沈平川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幸福。
一吻结束，沈平川轻声道："夫人，该敬酒了。"
王佳笑着点头，与他十指相扣走向宴席。所过之处，仙人纷纷行礼祝贺，就连当初反对最激烈的玄清长老也不得不低头敬酒。
宴席持续到深夜，琼浆玉露不知喝了多少。王佳双颊绯红，倚在沈平川肩头，看着瑶池上绽放的烟花。
"开心吗？"沈平川轻吻她的发顶。
王佳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景言和邓钰凡呢？"
沈平川轻笑："在那边。"
王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陈景言被邓钰凡灌得满脸通红，兔妖少女正得意地晃着长耳朵。更远处，赵雨洁小心翼翼地喂索冰鑫吃仙果，梦妖少女的脸色已经比前几日好多了。
"看来大家都过得不错。"王佳笑道。
沈平川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
王佳惊呼一声，引来周围善意的笑声。沈平川抱着她踏云而起，直奔早已布置好的洞房——那是悬浮在瑶池上空的一座水晶宫，四周祥云环绕，如梦似幻。
水晶宫内红烛高燃，锦被绣衾。沈平川轻轻将王佳放在床榻上，为她取下繁重的头饰。银发与黑发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累了吗？"沈平川轻声问，指尖拂过她的脸颊。
王佳摇头，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个吻比典礼上那个更加热烈，带着不容错认的渴望。沈平川回应着她的热情，手指灵活地解开嫁衣的系带。
红烛摇曳，映照着两人交叠的身影。窗外，仙界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