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萩原研二与一个格外眼熟的青年在工位上相遇，一时间俩人都有点沉默。

"萩原先生。"

还是对方先开了口，语气格外的幽怨。

"咦咦，小青鸟，你怎么来了?"

萩原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喝了一口咖啡压惊。

"你不会是，又碰见案子来做笔录吧?"

"是的，我的导师昨天晚上被人残忍杀害，我作为他的学生，被带过来问话。"

果然是啊，等等，导师?

昨天晚上?

关键词太过于精炼，以至于感觉刚到嘴里的咖啡格外烫嘴，差点没呛到自己。

"咳咳咳，你的导师……不会是叫牧原野吧。"

"是啊，萩原先生你怎么知道……"

青鸟丧到头上的呆毛都垂着，换了一边桌子趴着，面对萩原的办公桌。

"也对，毕竟是在这里工作，应该多多少少都会案件共享吧"

青鸟岚深沉的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到手臂之间，漏出半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不是，这，真的有人这么倒霉吗。

萩原研二格外沉默，沉思了半天干巴巴的先开口安慰。

"别太难过了，给我们点时间一定会抓到凶手给你个交代。"

"……虽然这么说有些冷漠，但是我其实跟导师的关系并不好，也没见过几面。"

"我的辩题啊——我的论文，刚写好，刚改完，整个辩题都要改，整个要重新开始写!!"

"到底是谁!!!哪个人!!这么缺德!"

青鸟岚的声音不大，但是绝望的氛围笼罩整个办公大厅，萩原研二硬是感觉体感温度降低了至少亮度。

……那很惨了。

于是萩原研二在威压下缓缓了闭了嘴，他觉得还是给青鸟一点时间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

目暮十三跟着在后面进来，很显然是听见了这一段话，欲言又止止而又欲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开口先问案子有关的事情，先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那个，小青鸟，要不，你来做警视厅的顾问吧。你遇见案子的频率有点太高了。"

"……能参与这个案子吗"

"可以，可以吧。"

于是青年雾蓝色的眼睛几乎要爆发出炸裂的火光，他猛的一锤桌子，把对面连着桌子的年长警官吓一跳。

"干了!我到要亲手看看这个损人到底长什么样!!"

"你先冷静一下…"

暮目十三连拖带拽的拖走了青鸟岚，拐进办公室的时候顺便关上了门。

两道身影卡了一下即将关闭的门，一同溜进室内。

暮目十三的办公室，青鸟岚几乎已经是常客了，最开始还是正经的在审讯室提问，但是青鸟遇见案子的频率实在是太高，已经快跟整个警视厅的人全混了个眼熟。

尤其是暮目十三，看青鸟的目光已经有了看自家小辈的慈爱与怜悯，审讯的地点已经换到了自己办公室。

目暮十三掏出几袋零食，塞进青鸟岚手里，还顺手递给萩原两份

萩原沉默一下，没提问为什么暮目办公室会有这么多零食，很顺手的递给了给在他身后的女性——最后插进来的佐藤美和子。

很显然在场只有萩原研二一个新人在疑惑，佐藤很自然的把小零食揣进兜里——她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不会在工作时间吃小零食。

"来吧，例行问你一些问题。"

暮目十三翻开卷宗，立刻有两个头凑过去一起看。

青鸟乖巧的坐在对面点头，给牛奶插上吸管猛灌了一口。

"你知道你的导师有哥哥吗?"

"不知道。"

"上一期案子的被害人是哥哥，你看见没有任何眼熟吗?"

青鸟岚沉默了一下，憋了一会。

"眼熟，但是我以为长的像其实是巧合……好多人都长的看起来一样……"

"……"

这是相当的精神大条，把三个人一起听的沉默。

最终是萩原研二接着上话头，接着询问

"你们导师有什么人在针对吗？"

青鸟岚又是沉默。

"……啊，这个，导师的人缘不太好的样子，但凡参与这批选题的人好像都有点……"

话没说完，但是大家都懂他的意思。

"……"

萩原研二被暴力沉默，佐藤美和子上阵。

"他有什么感情纠纷吗?"

"啊，这个……我其实不太了解。"

这个青鸟岚倒是很快能接上话，思考了一下有点迟疑，

"老师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但是好像没见过一起出现过，我看见过照片，是一个短棕色头发的女孩子。"

"是野原甘早秋，是牧原正 ，哥哥的女朋友。"

萩原研二沉默结束，接上话，从自己的手机中掏出档案图片。

"是的，就是她"

青鸟很快指认。

佐藤美和子也沉默了。

"他有别的学生吗?"

"没有，导师命题并不是很受欢迎，脾气也不好，没什么人选他，据说本来是有个师姐的 ，有一次被他骂哭后就换了导师。宁可从头开始也不愿意公事"

"我的话，也是因为成绩比较差，实在没人要了才会来他这里的。"

这个人，被杀还是杀人的原因都多种多样，一问一个雷点，问起来跟踩雷一个一层叠一层。

虽然上一起案子弟弟已经承认，但是原因完全未知，虽然结案但是萩原研二总感觉莫名的憋屈。

但是两个人都死了，最终的过程也不由得知。

"他……有什么朋友吗?"

萩原研二仍抱有一丝幻想。

"没有"

青鸟岚很快就回答了，几乎斩钉截铁。"老师他几乎都是一个人，完全不社交，只有周末才会偶尔出去吃饭放松，偶尔带着我，也基本上是一个人。"

好的，希望破灭了。

"有什么帮助吗?"青鸟岚有点希翼的目光投过来。

"有帮助，非常有帮助。"暮目十三记录了一圈，不太明显的叹了口气。

有帮助是有帮助，圈定了范围，只是这范围有些太大了点，几乎接触的每一个都有嫌疑。

佐藤接过了笔记本，细细数来上面的名字有二十几快到三十。她清点了一遍合上本子揣在胸口。

"我明天带人走访一遍，先了解一下情况，萩原也跟着来吧?"

青鸟岚举手"我能跟着一起吗？"

"可以。"暮目警官下了许可 。

这个协助人身份并不是随意给的，参与的案子过多是一方面，档案清白的用时另一方面青鸟的观察能力也足够，许多案子最后都是作为嫌疑人的青鸟岚点破。

这次只是提出的契机，没有这次的话下一次青鸟来暮目也会提起。

"我就不去了，明天我先把我手里的工作交接一下。"

萩原研二拒绝了佐藤的邀请，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大衣内测——那枚捡到的弹壳他还没有拿出去。

"后天吧，整合的时候我再过来。"

在这之前他要抽出时间自己调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