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青鸟岚喜跑回这次乖乖坐在位置上没动的宫野志保身边，余光扫了一眼正在在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跟警察说作案过程的某嫌疑人，发出感慨的动静。

"啧啧，真精彩啊，一副爱之真切的模样，转头就杀了妹妹兼情人。"

"……"

宫野志保翠色的眸子眨了眨，看的出来有点好奇又不是很想直接问青鸟，拐弯抹角了一圈提出自己的猜想

"怎么做到的，催眠吗?"

"当然——不是 "

大人当然不会直接回答小孩子的问题，青鸟岚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的说"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天赋是不讲道理的!"

感觉被敷衍的宫野志保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据有效科学依据讲，经常翻白眼会导致眼睛变小，你也不会想长大了眼睛比小明美小吧?"

青鸟岚絮絮叨叨的抱起小姑娘，掂了掂感觉确实重量比上次抱起来重了不少，满意的放回地上。

"收拾，我们走"

喂喂——，宫野志保漏出死鱼眼，这是哪里来的科学依据啊喂，毫无道理好不好。

眼看基本上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案件已经步入尾声，青鸟岚想趁着没人的注意力在他这边溜走。

很显然，在场不是所有人都没关注这个说了几句话嫌疑人忽然就招了的青年，哪怕对方有顾问的身份。

"等等，青鸟君"

在青鸟岚都快摸到门口的时候被人喊了一声，顿时吸引了周围视线的聚集——宫野志保清楚的听见青年啧了一声，再回头的时候倒是恢复了无害大学生模样，漏出一个有些青涩的笑容。

"还有什么事吗?"

诸伏高明看见对方要溜走，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留住对方，喊出声才想起来对方并不是嫌疑人，此刻似乎并没有要留下的必要。

盯着青鸟岚和小姑娘双重的视线下，警官停顿了半天:"抱歉……可能要留下做个笔录，有时间吗?"

青鸟岚停顿了一下，依旧在微笑，但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搓了一把身侧女孩的头，女孩配合的躲在青鸟腿后，怯生生的探出半个头。

"不好意思，我妹妹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再久家里人会担心，无论如何也需要先送她回去。"

"……我晚一点再去警局可以吗?"

警官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青年犹豫一下补上第二句话，漏出的笑容无比真诚。

"……当然。"

*

"抱歉了小志保，好不容易领你出来玩一天还碰到这档子事。"

青鸟岚啪叽一下失去力量倒在方向盘上，停在原地的马自达被摁出一道鸣笛声，引的路人侧目。

"……如果真的要去录笔录的话，可能今天的进程要提前结束了。"

"你居然真的要去做笔录吗?"

宫野志保并没有纠结青鸟岚所担心的问题，反而是惊奇于另一个关注点。

"是啊，毕竟这次用的是自己的脸……这个身份暂时还不能有问题。"

青鸟岚有点后悔自己出门的时候图省事没带面具，但是此刻为时已晚。"还是去逛一圈吧……嗯，长野，我尽量不用我的脸过来了。"

"剩下的时间我可以自己去逛逛吗……"

"不可以。"

宫野志保明显还没说完，但是青鸟岚语气的拒绝不容置疑。她连忙接上下半句。"我不会走太远的，只是在商场里到自由时间结束。"

"不可以。"

青鸟岚原本并没有面对宫野志保，此时转过头，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失去了所有表情。

宫野志保被吓的瑟缩一下，她料到会拒绝，但是没料到会如此坚定的拒绝。以至于眼前的青年面容似乎都变得有些陌生。

"…"

眼看着小姑娘已经开始害怕到不敢对视，青鸟岚深吸一口气，搓了两下对方刚刚就被弄的乱糟糟的头发。明明间隔很近，声音却不知道为何越发含糊不清。

"现在……还不能……"

"……"

"……离他远点。"

一直到被送回去，宫野志保都没能想到对方话语中的他是谁，唯一能肯定的只有性别，青鸟用了男他。

算了，既然青鸟岚说不说时候，那再等等也不是可以——她总该还是相信的。

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吧。

……

此刻青鸟岚很显然没精力去想自己给宫野志保造成多大的影响，他乖巧的坐在一位警察身边。双手都不知道落点，最终虚悬在自己的腿上。

"放松点，又不是审问。"

等到青鸟岚第五次变换坐姿，他身侧的警察终于没忍住笑出来 。"你不是那边警视厅的顾问吗?怎么进警局还这么紧张?"

"……我觉得在工作位和审讯椅上还是不一样的，我真的不能换个地方坐吗?"。

青鸟岚的目光有点幽怨，尤其是那么点到地方旁边还挤了另一位警察的时候。

他快要审讯室ptsd了。

"哈哈哈哈……别急嘛，这不是没有空位置，已经去叫高明了，他一会就来。"

于是较为年长的警察愉快的笑出声，扫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轻微挑眉。"唔……也差不多了?"

审讯室的门被人轻声敲了敲，也有可能是这间屋子原本是为了隔音而设计，导致对方的力气并没有传到过来——好在审讯室的俩人刚好保持着安静，以至于上挑眼的警官推开门的时候同时被两个人无声的盯着，顿时脚步一顿。"……发生什么了?"

"哦，你来了。"

气氛诡异的僵住两秒，年长警官站起来直接往外走，还不忘拍一下诸伏高明的肩膀。"那我不打扰了，关门了。"

说完话毫不拖泥带水的把门吧嗒一下关死，审讯室里顿时只剩下还坐在审讯椅上的青鸟岚和还没来及说话站在外面的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

面对着青年澄清的眼神，诸伏高明原本打算问出口的话全咽了回去，最终开始寻问有关今天案件已经查明的信息，对方也一一认真解释。

诸伏高明停顿了一下，觉得铺垫已经足够，问出第一个真正想问的问题。

"青鸟君是学过类似于催眠一类的技能吗?"

"是的，我大学学过一点点，当时带我的导师很擅长这个，所以也变相教会了我一点点，不过毕业后的方向就与这个无关了，所以也没能继续进修。"

青鸟岚流利的回答，没有丝毫停顿。

"今天对青木君也是用的催眠吗?"

"我做不到催眠那种程度……他当时的情绪已经很紧绷了，我只是稍微引导了一下情绪走向。"

"最后一个问题，可能与案件无关，你可以选择拒绝回答。"

"我们……见过吗?"

诸伏高明还是问了，这份针对来的不明不白，虽然两人未来可能都不再有交集，但是他还是想查明原因。

青鸟岚陷入一阵沉默，短暂的停顿之后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抱歉，我没有在针对你，只是认识一个长的很您很像的人……您真的没有兄弟姐妹一类的吗?"

……兄弟姐妹?

诸伏高明忽然感觉自己开始头疼，甚至无法维持原本挺拔的站姿，不得不单手撑住桌面，这也导致他低头与青鸟岚原本有些垂着的雾蓝色眼眸对视。

疼痛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身体或是感官上几乎飘忽的一阵轻松，诸伏高明认真检索了自己的记忆，声音肯定。

"很遗憾，我没有兄弟姐妹……我应该是独生子。"

"这样啊，那世界上说不定真的有这种巧合，两个人恰好长的很像嘛——"

青鸟岚是笑着的，诸伏高明听见对方的声音带着笑意拖了长音。

"很巧呢，有机会介绍你们两个认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