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找到骨石了吗？”少年问起。

维耶看了下少年，少年是沉寂向前看的，“还没，但是我快要离开这里了，呆在这里太久，有些累了。”

铭石展已经过去，去往铭石展的路几乎没什么行人，维耶偶尔转身看少年，更多时候还是会看向地面。

当荒芜人迹时，黑雾涌上来。维耶说：“看，黑雾。”他始终觉得这种东西很正常，哪怕如今指出来也是想看看少年反应。

少年轻微抬头转了一圈，“你没休息好吗？”表情也没变化。

黑雾渐浓了，维耶走路也会被看不到的石子绊到，在不经意间碰到石头，维耶下意识往身旁抓去。

少年跟着动作往前栽了一些，没有重新站直，倒在地上。

维耶从地上醒来，环顾一周，黑雾还没散去，少年依旧趴着。

维耶拍去地面尘土，也在尽力忽视布包的跳动，如此强烈，甚至与他的心跳连在一起。

少年还倒着，白色块状物就在旁边，或许维耶只要拿一点点。

黑雾越来越浓郁了，维耶发现具像化的黑雾如绸带般朝少年涌去。

这是同伴，黑色的同伴，维耶慢慢走向少年，很近的距离，但是维耶动作几乎是龟速。

丝丝缕缕的黑雾抚上，维耶甚至感觉到一些推力。他作势后倒去，轻轻柔柔，没有地面痛击的感觉。

维耶躺在地上，天空早被黑雾填满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就此拿了有用吗？维耶想到这段时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需要骨石，回到家，证明自己不会破坏村子。但是来源于焚烧后的人类，他实在不想。

维耶觉得在地面几乎睡了一觉，如果刚才不倒下，他无法停下走向少年的动作。

当黑雾里不能透出光的缝隙，少年醒来了。

他先跳起来摸向怀间，“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维耶带着疲倦躺在地上回应，“能拉我一把吗？我起不来。”

少年叹口气，拉起维耶，“奇了怪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还好吗，我们得快点。”说着跑起来。

维耶起身拍灰后只能跟着少年跑起来，无边的黑色没有影响他们的动作。

天是黑色的，往常星星依旧没有踪迹。

维耶跑起来的动作快过灰尘的跳动了，或许是少年跑远了，维耶看向远处。

铭石这一如往常，只有一些石头荧荧闪烁，少年在把块状物喂给铭石。

维耶慢步向前，考虑着不打扰少年，顺便观察石头怎么吃石头。

“走吧。”少年抬头回看。

闪烁的石头不够明亮，明明灭灭中少年也似隐似现，表情看不真切。

维耶不想触及少年伤心事，他觉得一切都太快了。没有回应。

少年抬步：“你不留下吗？等着你的骨石，”不带一丝疑问的语气继续道，“快被消耗完了，你不来？”

平平的声音随着铭石似乎咀嚼发出的声响，石头一下子明亮起来，投来锋利的阴影 。

维耶顺着感觉坐在地上，他腿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