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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宁王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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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丰三十年,即今年开春,以李福来为首的一伙夜仙盗了宁王墓,伊始宁安就存疑,若真如此,那夜仙早该被问责,此事皇家颜面无存,被几根“草芥”玩弄于股掌,竟也闹得整个武林沸沸扬扬。

即便难以追踪,也不该这般鸡飞狗跳。

黎八利用家里头的关系,联系了江湖上的夜仙们,最后连同沈吉、孟成德一并潜入了淇王墓,中间过程不再累述,无非是黎八多方探查与询问得知,若想解除诅咒,得下一趟。

显然,黎八被叔叔的病症吓到了,且他娘也将往事悉数告知。

他们这一脉,男人皆活不过三十岁。

沈吉与孟成德等人的加入,也是机缘巧合,但两人有个共同特点,那就是极其穷苦。

孩子都还出生没多久,沈吉更辛苦,他还捡了一个。

不过,那也不是他捡的,是有人硬塞到他筐里的。他觉得小娃娃着实可怜,不忍心再丢弃。养两个,本就贫苦的家庭更加的雪上加霜。

淇王墓里机关重重,三层墓室内的主墓室才是真正的淇王长眠之所。

“主墓室里有什么?”宁安蹙眉,他看到水士先生写过这一篇,但上次在沈家,因时间紧急,他没看下去,只扫了一眼结尾。

黎八的手猛地收紧了,不自然地四处张望道,“棺材,棺材里……”

宁安倒吸一口凉气,凝了个怔。

“是空的!”

带着气音出来的黎八神情突变,“是真的!是空的!”

宁安一愣,“也是空的?”

“对,是空的,里面根本没人,”忽然意识到什么,“也?”

“什么‘也’?”

“李福来那一拨人带出来的消息,你竟是不知?”

“李福来他并未提及,只是塞给我几本秘籍,说从斗里带出来的,说我脑子比他好使,说不定就能练成什么绝世武功……”

“什么绝世武功?”黎八喃喃自语,“不是都会死吗?”

突变是在瞬间发生的,宁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黎八身体趋于扭曲,他在眼珠子爆出眼眶前从嘴里恨恨地,断断续续地来了句。

“李……福来他们被……被骗了,去的根本不是……不是‘宁王墓’,公子……公子要小心……官……”

俄顷,黎八化成了一滩血水。

门被“嘭”地一声撞开,黑影挡在宁安面前也就是一秒的事情,剑刚拔出一段就立刻察觉到异常,声音沉闷又短促,“公子,快走!”

宁安拧身便走,回身的瞬间,烛光还在剧烈抖动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巷口传来,宁安转过弯去,听到了“吱呀”的推门声。

宁安拂袖离去。

把宁安一路护送回客栈,在确认只是衣摆沾了些血迹,半笙掉头便要回房,但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瞥其一眼,悠悠地说道,“公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

“嗯?”

“疯。”

“呵。”

“所以你到底跟我哥说了什么?”

宁安呵呵地笑了,“等你完成这趟人身镖。”

“啧。”

半笙撇撇嘴,“无聊。”

自打那日后,宁安除了无法分辨颜色,还会经常梦魇。

宁安只要一想到黎八的模样,浑身便止不住地颤抖,而他更痛苦的莫过于,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果不其然,他又入了魇。

黎八抻出折了一半的手,两颗眼珠子翻出眼眶,两个洞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宁安看,声音似从地底下飘来一般,空荡荡的,“你……为何见死不救?”

为何不救?

他是无用之人,不是吗?

他能救谁?

黎八的手指眼看就快触到他的脸,宁安无处可退,蓦然,他醒了。

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男子蒙着面,发出一声嗤笑,宁安正欲开口喊什么,颈间的冰冷朝上提了一分,“刀剑可不长眼。”

“弄死手无缚鸡之力的兄长和阿奶,并不是难事。”

“你!”

“嘘~~~”男子朝外扬了扬,隔壁传来开门声,不多时,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前。

“公子!”

“半笙,何事?”

“方才似听到动静,担心公子有恙,特前来问候。”

“无碍,天色已晚,早些歇着吧!”

“是!”

很快,隔壁便没动静了,整座客栈都如死一般的沉寂。

男子“哦”了一声,语调颇有浮扬的意味,收回短刀,重躺了回去。

宁安不悦道,“这是什么操作?你是没家吗?”

男子将一手背在后脑,良久才来了句,“有,也没有。”

待男子的呼吸平稳后,宁安募地说道,“你该不会没钱吧?”

男子双目闭合,“啧”了一声。

翌日。

男子什么时候走的,宁安不知道,但还是松了口气。

宁安原以为会一夜难眠,谁承想,竟睡了个踏实。半笙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跟在宁安后面。

只要是他们入住了客栈,住着两间房,男子就会来。似乎一直在尾随他们一样。即便宁安百般个不乐意,却也架不住他的威胁,何况他还以全笙和阿奶的命相逼。

着实无耻。

这事半笙从来不提,宁安也没法开口。

一夜,半梦半醒之时,有冷风吹过,迷蒙中门口似有亮光,宁安便瞬间清醒起来。

但佯装酣睡。

翌日,天已大亮。

一人冷哼一声,两三步便跃至门口,轻声拉开门来,似听到什么动静,便微偏过头来看。

光线略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宁安揉了揉眼,一副未醒未醒的模样,“半笙?是半笙吗?发生什么事了?”

他半晌才来了句,“本想叫公子起床用饭,想来,还是让您再睡会儿。”

“哦……”宁安又躺了回去,“马上就起。”

门在他后背缓缓阖上。

宁安眯了眯眼,直起身来,眼神遽然清明。

半笙藏了多久,宁安便装了多久。

没多久,小二丁力就上来送饭了,四处看了看,轻声说了句,“公子,这事……”

“也是为你们好,万一哪位客人丢了什么,防患于未然……”

宁安轻叹一声,“就是可惜,让他给溜了。”

“嗐,我刚举起灯笼,黑影‘咻’的没了,这小偷,真是轻功了得,”说罢又抓抓脑袋,“还是给掌柜的说说……”

“可以说,但……”宁安拿起筷子,凑上前来,“低调行事,还是莫张扬,就比如这……”

宁安搓了搓手指。

“是是是,公子所言极是。”

丁力不自在的摸了摸腰带,嘿嘿地笑了笑,拧身便走。

拿人手短,自然话也少。

花点钱让丁力在窗外守着,这没什么难度,丁力正好昨夜不当值,挣点外快,乐此不疲。

若是贼人欲从窗外爬进来,丁力便举灯走近,那身强体壮的,贼人一惊,自是拔腿就走。

贼人之事,虽不让半笙知晓,但显然瞒不住。他们在明,贼人在暗。万一同贼人刀剑相向,半笙恐有性命之虞,他得护着他,也只得出此下策。

待时机成熟后再说也不迟,能瞒多久,那便瞒多久吧!

一口粥下肚。

本想在离止城补给些,采买完就走,结果发生了一件事,不大不小,但甚是狗血和离奇。

刚回客栈,丁力被衙门带走了。

城中一大户人家,开了一家布坊,家主姓蒲,叫蒲枫,大儿子蒲沉,老实本分,憨厚纯良,但最近身体有恙,南下一趟后似着了风寒,回来便一直抱病在床,二儿子叫蒲修,目秀眉清,聪慧精明。

大儿媳蒲容氏,儿媳妇蒲俞氏,皆出尘容貌,似月如花。

几天前,蒲老爷被发现溺死在染缸中,那日天降暴雨,蒲老爷从三级脚踏凳上滑跌至染缸,现场到处都是染料飞溅的痕迹,看样子是扑腾了很久。

但却无人发现。

待女工看到时,蒲老爷已然飘着半颗脑袋在晃荡了。

惊叫响彻整间布坊。

做意外结案,蒲家人虽哭哭啼啼,但也只得认定了这种结果。

可事情出现了反转,说是有人报案,前夜他看到蒲修在蒲老爷书房,两人虽压低了声音,但依旧能听出来在争执,具体为何,倒是听不大清。

具体是谁听到的,衙门不便透露,先是把老二带回去调查,最后盘问得出,老二不满他爹最近的行为,支支吾吾地来了句,说他爹在外头养了人。

他娘病逝还没两年,老爹就想着续弦了,老二自然要去同他爹去理论。

顺藤摸瓜找到老爹的相好,叫素梅,素梅一听说这事就大叫“冤枉”,两人之事是事实,她还等着被风风风光光娶进蒲家,怎会对老爷子动手?

素梅刚被放出来,在衙门口就被候着的蒲家人给打了,说她是“狐狸精”,就会勾搭有钱的主,克死这个,克死那个,钻钱眼里的扫把星,骂得是极其难听,最后还是被衙门给拉着了,素梅被打得鼻青脸肿,灰溜溜地跑了。

当晚,素梅上吊自杀了。

仵作查完后说,该女子已有三月身孕。

一听这消息,蒲家人皆震惊当场,一边悔恨一边难受,都认为自己是帮凶。

欸……故事又发生了反转,大叔说得可是眉飞色舞,故意扬了扬语调,“素梅是被杀,但凶手是谁呢,就是那个报案的,叫小苟。”

“……”宁安蹙眉,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小苟一直帮蒲老爷打点素梅,一来二去就看上了,觉着怎么能让如花似玉的素梅委身于一近半百的老头子,老头子一死,素梅没了靠山,又被蒲家人给打了一顿,坐床边哽哽咽咽,悲悲泣泣地用手巾擦着伤口,小苟就这么进来了,好说歹说,素梅也油盐不进,一直对他推推搡搡,还扬言要报官,说他私闯民宅,说无自知之明,还想攀高枝,还说他欲图不轨。

这话就刺激到了小苟,本来想捂住她的嘴,待反应过来时,素梅已然没了气。

小苟骇得面如土色,又害怕查到自己头上,便将素梅伪造成了自杀。”

“可是跟丁力有何关系?”似乎还是没讲到点子上来。

“欸~~~年轻人,别急嘛,快了快了,”大叔抿了口茶,“不还没说到老大嘛!”

旁边人也有点着急,“那蒲大少爷不躺着呢吗?能干啥?”

“呵,老大同蒲容氏不和许久,听说已多日未同房了,啧啧啧……”

“莫非……”

“不错,那丁力就是蒲容氏的相好。”

“什么?”

“那丁力年轻气盛,身强体壮的,跟头马似的,这一男一女,对吧……”

“不对啊,丁力为何要杀蒲老爷?”

“莫不是偷汉子的事情被老头儿目睹了?”

“那下杀手也未免……”

宁安接了句,“太过火了,是吗?”

大叔眯了眯眼,而后又笑了,“谁知道呢?好了好了,我可得回家去了,老婆子可得跳脚了!”

“欸,闻大叔,怎么话说一半啊?”

被叫作“闻大叔”四下摆摆手,“听听好了,跟当饭吃一样,还不知道小丁嘴里能蹦出什么来!”

尾随了闻大叔一路,他并未发觉,只是在经过一茶棚时,闻大叔取下毡帽,要了一壶茶,而后倒了一杯,放在左手边,对着宁安的方向,抻开了手。

宁安正欲上前,身后的半笙径直上前,坐在了长凳上。

闻大叔笑而不语,微微颔首后又倒了一杯,厝在右手边,再次朝着宁安的方向示意。

半笙霍地起身,半拉开的剑就这么贴在闻的颈间,不知闻说了什么,但显然知道宁安的存在,宁安就也没必要再藏下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人来人往,无论谁动手都会备受关注,宁安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理念,伸出了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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