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科技与机械盛荣的时代,超科技的飞跃发展给人类带来了极多的便利和更高的权誉。
悬浮磁车的多样化、智能机械代替人类工作生活的成熟稳定性,甚至在这亘古的时间长河里,人类从未停止过对于地球之外银河之中的漫漫探索。
曾经那遥不可及的星球到如今可以任意穿越以及开发成殖民星带,无不显示着当今的巅峰盛状,对于未来更进一步的幻想,历史的过往被深深掩埋在人们的心底。
由于现代科技的繁华,曾经随处可见的纸质书籍早已经成为了旧时代的文物,人们的相处时间开始变少,社会交际逐渐变得冷漠。
即使是到了如今的鼎盛时代,单单是星域的开发和科技的饱满也填充不足小小人类的无底欲望。
随着飞舰来往地在星球间穿梭,对于生死的恐惧也在无垠的宇宙里生根发芽,人们也曾疑惑过银河中是否真的存在更高级的生命吗?
如果真的存在,那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遇见过一次?面对静默的宇宙,人类的好奇心如同白纸般无暇及清晰可见。每当他们隔着舷窗、隔着星际望向群星之间,望过万物的眼睛中,望进始终的端点之里时,千千万万双隐瞒眼睛也正跃过亿万光年的缝隙仔细地观察着变化的一切。
在更高纬度的生命群的眼里,人类是一个很复杂的生命体,所有的矛盾和符合都能在他们的躯壳里得以激活体现,或许从根本上,他们追随且放任着自己的野心和贪婪,不择手段地来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欲望。这是一件值得观察的事情,于是,祂们开始了实验。
这不是祂们第一次对人类进行实验,早在更早以前,祂们曾在人类的区域放下过大大小小不同的灾难,显然这些小小的试探不足以让蚁窝崩溃离散,蚂蚁们都倔强地挺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灾害,并得以更加强大和团结。
祂们开始感觉到了无聊。
既然自然的灾难无法毁灭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汲取教训更加有所防备的话,那么如果是在成为燎原前的星火在无数的看不见的角落里隐蔽地燃烧着,等一场山火,一次意外来忽然爆发呢?
有了这个假设,祂们便重新进行了新的试验。
于是,在日常的一天里一场酸雨毫无征兆地降落在人类的生活区。随着雨幕降临的,还有来自人类传说中的遥不可及的邻居们和一场名为猎杀游戏的残酷实验。
被选为小白鼠的人类们相继在众多意外或非意外中步入死亡终点,进入游戏成为众多的玩家之一,也有某些特殊的人群会被系统选择,主动或被迫成为游戏玩家,而被选作为监督游戏正常运行的外星人们为了不干预试验的进程,也更多的是不暴露自己的行踪,纷纷选择寄生在现实人类的身体中,通过杀死宿主的灵魂来将之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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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城A区,位于地球东南部,气候宜和常年处春夏之季,蝉联联邦最热门的旅游城市首位。可以说,每年,甚至每天都能在城区内看到大大小小不同的旅游团在到处瞎转。因此这里的人流量是全联邦最高的。
叶忧卡着点下班离开公司,无视了通讯器上响个不停的消息,他看了眼天色,明明前不久还是晴空万里的怎么现在天气变得这么快?叶忧心想。明明今天也没有提示要下雨。
当然,即使是将要下雨也停不下他想回家睡觉的步伐,在公司加班加点好不容易做出了甲方理想的稿件,不好好休息一番都对不起自己的辛苦付出。
本来他在这里就没有几个熟悉或者认识的朋友,就连同事之间的关系都还处于只会聊聊工作上的事,根本发展不到私下。没有追求刺激生活的念头,每天两点一线就是他最安稳的追求。
要说到能玩在一起的朋友,只有遥遥远在蓝华星的那一心搞科研的发小。
厉川泽似乎生下来就是块搞研究的料,在高中时候更是体现地突出,完完全全地偏科让老师们头疼不已。反观他叶忧,平平无奇地在成绩的中流漂浮,本身又是孤儿,在校内既不活泼又不亲集体,如果不是厉川泽每次活动都带着他,几乎在整个高中时期都没人会记得他。
高考前几个月他问过厉川泽,大学志愿他要去哪里,后来厉川泽说了什么他也记不太清了,后来高考之后他留在了地球,而厉川泽,则跟着校长为他搭桥上的联邦生物教授去了蓝华星。从那以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一想起那个挑剔的甲方,叶忧又是头痛又是眼睛痛的。
摇了摇头驱散那点隐隐的刺痛,他抬眼量算着云片的厚度应该一时半会不会下雨,跨大了步子匆匆打上了车。
料所不及地,在回家一半的途中就猛然下起了暴雨。所幸自己上车快,不然现在还得在公司等雨停才能回来。
叶忧看着车窗外的雨珠拍打着窗口,头脑悠悠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沉重。
正打算小眯一会的叶忧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冲击感袭来,他被迫猛地望前一撞,安全带勒得胸口发痛。硬挺的座椅直压上面颊,鼻梁和额头被撞得生疼。
好痛啊...
眼眶蓄上眼泪,叶忧四处环顾。自动无人驾驶的悬浮车因失控被锁定堪堪停在街边。
叶忧边打事故处理电话边推开车门拐出去。
雨水失速地落打在身上,阴湿的气味钻入鼻腔。叶忧拧眉。通讯还没联系上,明明平台是二十四小时都有系统运行接听的,为什么现在偏偏要挂这么久?
来不及思考,方前的冲撞撞得叶忧找不到东南西北,他在雨里眯着眼睛四处寻找着能躲雨的地方,恍然间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在雨里若隐若现,还没看仔细又消失不见。
应该是错觉。
街道上除了自己,好像也没看见有其他人的身影。
一瞬间的事他倒没放心上,眼前只在意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真是的...真倒霉。”
通讯器里一直挂线的号码终于有了回复,系统给予的回复是受不知名磁场的干扰,部分区域的悬浮车被影响运作而失灵所造成迫停的意外,它方已联系各区交警来解决事故。
看来只能在这里等警察来了,叶忧捂着脑袋拉开车门在车里缓神。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是半小时也没到,雨渐渐停了。随着雨停,车窗响起了动静。
叶忧按下车窗,面前站着一个穿着休闲装的年轻男人,模样倒算不上出众,只是脸上还挂着雨水,衣服也被雨给侵湿了大半,难道这位也是打车遇到意外的受害者之一?但他似乎对这场意外漠不关心,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叶忧看。
他附身趴在车窗边,看着车里的叶忧,灰朦的眼睛在叶忧身上巡逻打量着,一语不发。
叶忧见他神色僵硬,不像一个正常人面对意外后的惊慌,反而像一滩死水般波澜不惊。
他心升古怪。也不知道交警什么时候才会来到,又不清楚这名陌生男人的来路和打算,他的手一直停在车窗的控制上,隐隐有关窗的打算。
还没等他按下升窗的按钮,那个男人如梦初醒般浑身一颤,再看向叶忧时的眼睛不似先前的那般死气沉沉。
那男人瞥见叶忧的动作,沙哑地笑了声,瞳孔处闪过一抹黯淡的绿光。
“朋友。”
男人直直盯着叶忧,嗓音嘶哑地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你喜欢玩游戏吗?你听说过,猎杀游戏吗?”
还没等叶忧反应过来,男人眼中的绿芒刹那无止境地扩大,直至将两人的身影给吞噬然后消失。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叶忧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视线被无尽的绿色给侵占,在倒下之际,他又闻到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潮湿味道。
只留下一滩浑浊的黑色液体和一辆突兀地停在街道边上的车辆。
与此同时,蓝华星的公园里,一个撑伞的男人将一方手帕盖在一滩血迹上,隔着布料把沾着血色的组织收集好后无声无息地离开,而身后方才的大片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蜿蜒流进了下水道,残余的组织块体逐渐分解融化成血水一同流向。如同死神般狰狞。
而在男人身后的草坪上方才被雨滴晕染不断扩大的血迹,在雨水规律的冲刷下蜿蜒流进了湖道,与残余的组织块体逐渐分解融化成血水一同沉下底面。
无形的眼睛在不远处的雕像上微微合上,它将男人的行为举动都记录了起来,输送给遥远之外的族群们,它有些期待和害怕着,它和祂们都无比期待着这个男人在进入游戏时会给祂们带来多少可观的血色成绩。连忙止住着作死的念头。
在一片漆黑中根本看不清方向他只能瞎跑,仿佛后面有追着他的怪物。
就这样在黑灯瞎火的地方跑完了力气的叶忧在一张圆桌下缩成小虾米,一场独角戏的逃跑运动后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去思考问题。
他转出系统界面,想看看有没有退出游戏的选项,在得到否定的结果后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
“该死的......”
不够解气地骂了声,突兀的声音在一片静谧的黑暗里显得诡异。不等他平缓呼吸,从远处接近的脚步声在他极为敏感的听觉里犹如死神接近的步伐,他警惕地弓着身子趴在地上,缓慢掀起桌布一角往外面看去,猝不及防对入一双在烛火中发光的金色眼睛。
“啊!”
“啊!”
显然刚才对方在叶忧往外掀桌布的同时也蹲在那里往里面掀布料,在屏障揭开后俩人直直对视上。
于是两道尖叫不约而同从他们的嘴里爆发出来。
叶忧受到惊吓一下子想站起身来,但他忘了自己在桌子底下,他这么一个起身,结实的木桌被他用背给掀翻了。
“唔......”他疼得又缩着肩抱成一团。
梁图恩拿着蜡烛把这鬼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经过这么一吓唬,两人之间渐渐弥漫出一股尴尬气氛。
好在梁图恩胆子大,他清了清嗓子,“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往上提了提蜡烛,烛光照出叶忧苍白的脸。
对上叶忧的眼睛,梁图恩低头从腕部的系统面板上认出面前人是玩家的身份。
严格来说,梁图恩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刚来游戏的菜鸡。
叶忧:“我...”
“你的身份牌呢?”打量人一周后,梁图恩发出质问。
一般游轮给游客的身份牌不是让人戴在脖子上当项链就是让人戴在手腕当手链,为了不容易丢且方便能随时能沿着卡扣取下刷门和方便机械验证。
眼前这人脖子空荡荡的,只有手腕还有条细链子,但上面根本没有卡片,梁图恩不免提高了警惕。
我说我在房间里嫌碍事就扯掉了你信吗?叶忧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敢搭话。
见叶忧不说话,梁图恩更是后退了几步。
先前的存疑一直压在他的心上,面对这一个来历不明的菜鸟家伙梁图恩明显是不想浪费时间去交涉。
在他打定主意转身离开之时,叶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青年的嗓音清冽柔和,在刻意放缓语调的时候更显得温柔无害。
“相逢即是缘分,朋友。”
他回头,挑眉自下而上看了眼叶忧。
仿佛在告诉他:谁跟你有缘分了?
叶忧楞了楞随后微微转笑,任凭对方用嫌弃的眼神无声地攻击着他。
他看着对面人那双藏匿在张扬的金色短发下的眼眸在烛火的照映下更显深邃不可测,叶忧伸出手。
“我叫叶忧,要不要交个朋友一起打副本?”
在有限的灯影下,两个人的影子相互纠缠扭曲着。
梁图恩仔细盯着叶忧的神色,似乎想揪出一点不对劲来拒绝这份邀请。
叶忧还维持着动作,笑容未变。
片刻,在他终于坚持不住手酸想缩回去时,对面那正在神游的梁图恩才勉强伸手跟他握了握。
“梁图恩。”他说。
“好的图图。”叶忧秒答。
梁图恩:“......”好想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