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第一时间看向五条悟，确定没缺胳膊少腿后问道：“悟！你没事吧？”

“卡bug被发现了。”五条悟摇摇脑袋，丝毫未心虚地说，“就闪现回来咯。”

“没事就行。”夏油杰松了口气，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尾巴毛，怎么变那么炸了？

其实有一直在梳理自己毛的夏油杰疑惑地顺了顺毛，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听见花童开口道：“各位嘉宾挑选时间仅剩一分钟，请尽快挑选。”

原先还在闲聊的人群一静，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声音，所有人脸上都染上了慌乱，随手一抓只要是人就能当队友。

很快，十五份报名表就出现在了花童面前。

31人中必有一位没有队友，那位不幸的玩家面色苍白地四处找人求组队，在一无所获后，哭泣抱头跪地。

“时间到！”花童俏皮地张开脚底的藤蔓，蹦蹦跳跳来到了那名玩家身边，故意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啊呀，这名嘉宾好像没有找到心仪对象呢，看来不是很受欢迎呢，真惨，哭哭。”

说着，它脑袋上未开放的欧石楠稍稍绽开了点，从里面流淌出一股一股恶臭的粘液，滴在了玩家透着惊恐的眼睛中，顺着未干的泪痕流淌下了脸颊。

“那不如，我来当你的心仪对象吧，嘿嘿嘿！嘉宾嘉宾，你高兴吗？！”

“啊啊啊啊啊啊——”

玩家发出了尖利的惨叫，捂着眼睛拔腿就跑。

“啊呀，看来嘉宾很讨厌我呢，哭哭嘤嘤嘤嘤。”欧石楠故作委屈地用极为割裂的一双手擦了擦糊在花瓣上的粘液，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人类的双手很快就被腐蚀到只剩一具白骨，但花童对此无所谓，甩了甩手，藤曼顺着□□长了出来。

“好了！各位嘉宾们，准备时间已完毕，请查看你们的回答顺序。”

不少临时组队的嘉宾脸一白，在系统弹出电子屏后，有的松了一口气，有的崩溃双双哭出声。

夏油杰面不改色地叉掉显示第一的电子屏说：“他们在哭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喜极而泣吧。”五条悟耸耸肩。

呵呵。

“杰，你不对劲。”五条悟认真地摸着下巴，摆出死亡小学生的标准姿势。

“？怎么了？”

“狼人杀第二把的时候，老子挑选的人是个傻瓜，很倒霉。”

“？”

“所以.......”

“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五条悟忽然抬手指向了一脸懵逼的夏油杰，“杰的手气会传染！”

“.......”

说的不要像脚气一样啊喂！！！

“砰！”

“嗷！”

夏油杰淡然收回了拳头，五条悟呜呜地捂着后脑勺，呜咽声和其他玩家混在了一起。

作为领主的NPC，或者是咒灵对人类充满恶意的天性使然，花童并没有给他们过多的时间哭泣。

“让我们有请第一组！！！”

闪现在了台上的时候，坐在位置上的两人毫不意外地看向了主持人。

主持人距离他们很近，一左一右极其不和谐的身体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夏油杰轻轻一嗅就能闻到它身上的恶臭味。

欧石楠脑袋左右晃动着，像是主持人在打量他们，在看到了五条悟的时候顿了顿，但很快移开了目光，拿起放在投票板的话筒开始了讲话。

“哦，来的是两名帅哥啊，真是稀奇的同性伴侣，看面相应该是来自亚洲吧，生前就在一起了吗？是日本人吗？你们父母支持吗？”

面对一连串问题，五条悟刚要张嘴就被夏油杰打断：“是的，我们死前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了，一起合葬的。”

“因为父母不支持，所以我们一起搬到了美国生活，是合法的。”

五条悟歪歪脑袋，指了指自己，大概意思是，你讲的是老子吗？

夏油杰斜侧过目光选择闪避，他可太了解五条悟了，要是他能吐出什么好话来他就去cos路易十六。

再者，如果对面的身份万一是咒灵呢，要是像上一个副本被打针对，被30个有经验的玩家追杀，再加上副本限制，那真的别玩了。

上来直奔日本，很显然，对面在试探他们是不是咒术师。

他可不会上当！

对面的主持人的心却一点点地坠落。

根本没有大脑的脑袋里想着，她都好久都没看见同类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像六眼的家伙，但又是恶心的普通人，她差点没吐出来。

要是来个同类她都直接送了，还当什么主持人，要不是副本有强制要求领主必须接触玩家，她都懒得现身。

上一个关卡睡了全程的领主的想法当然不会被两个人听到，夏油杰挺直腰杆默默称赞自己的机智。

“嗯哼，看来是一对认识很久的情侣啊。”主持人的声音完全没有情绪起伏，敷衍感叹着。

“好了！闲聊结束，让我们来看第一个问题。”

舞台上方，数只藤蔓缓缓探出头，缠着一个屏幕出现，没有电线连接的它不科学地闪屏，一阵刺眼的闪屏过后，黑屏上闪出了一段字。

“对方的生日是几月几日？”

居然还挺正常的？

“2月6日。”

“12月27日。”

屏幕上一根竖线将黑屏一分为二，在他们回答后，一同打出了一对绿勾。

“回答正确！”主持人的欧石楠脑袋颤了颤，像是笑起来一般，它用手捂住了根本不存在的嘴，头颅附近的藤蔓扭曲地甩动着，显示出了主持人的不耐烦。

欧石楠的花瓣越裂越开，一股恶臭直扑进肺中，像是臭了百八十天的死老鼠，两人面色逐渐一点点扭曲。

但相比起臭味的熏陶，夏油杰更在意对方是怎么评判对错的。

如果副本可以检测记忆，那么他们大概会有点麻烦了。

啧

夏油杰抠了抠手指。

“下一个问题！”

“对方的身高多少。”

“额，190。”夏油杰对身高向来很在意，自然也记得清楚。

五条悟挠了挠脑袋，转头看向了夏油杰，扫了一眼后回答道：“180.28，还有生长可能，但不会超过190。”

“.......”

回答问题并不需要回答那么多，这话说给谁听的两人一清二楚。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两人的回答都夹枪带棒地互相问候，一副关系不是和谐的样子。

主持人却清楚地从他们身上闻到了欢喜冤家的味道。

很灵敏的眼睛，以及很有特别的朋友。

主持人略有所思地看向夏油杰。

一些很基础的问题过后，主持人打了个响指。

随后，舞台一圈渐渐升起黑墙，遮盖了其他玩家的视线。

其实本来也没几个人在看，全都趁着这个时机了解对方信息。

两人的座位自动移动着分开，原本不到一米的距离瞬间挪到了十米，两个人的对面分别从地面升起了一个座位。

同时一道墙彻底将二人阻隔。

夏油杰试探着喊了声：“悟？”

结果显然，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于是他只好回头，和对面不知何时出现的主持人对上视线。

“啊呀呀，有些问题嘉宾也不想心仪对象听见吧。”主持人用藤蔓搭着脑袋，摆出一个十分慵懒的姿势，“放心，其他嘉宾也不会听到的哦。”

夏油杰注意到，对方的一些动作习惯似乎偏向女性。

虽然基本可以排除咒灵的可能性，但他还是没放松警惕。

夏油杰坐在座位上淡然一笑，作为情绪外显的尾巴和耳朵被控制住，都摆出了悠闲的姿态，丝毫看不出他的防备核弹都炸不破。

“私密问题第一问，你对心仪对象的第一印象如何？”

第一印象？

夏油杰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夏天。

那个沾着点苦涩味道的夏天，因为五条悟的出现而变得欢乐和趣味。

他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自己也没察觉到，此刻他的脸上的笑意不可避免地真实了些许。

“觉得他很傲慢，像是电视剧里的大少爷，总爱挑衅人和打架，总之不是很友好。”

夏日的阳光洒在了年轻的五条悟脸上，那时的他嘴里总是没几句好话，再三强调自己的名字还是管自己叫怪刘海，为此还打了不少架，嘴角的淤青好了又出现。

夜蛾一开始还会管一管，到了后来夜蛾也学精了，拎着他们到操场，强迫他们牵手。

那段时间他们被不少高专的咒术师戏称为青面二人组，不过很快就被最强二人组替代了。

想到那里，夏油杰暗自嘲笑了下当时的自己。

总归是没跟五条悟混久，脸皮子薄，脸红到和太阳一个颜色，被五条悟大声嘲笑都没动手，之后许久都没和五条悟在明面上打架。

虽然是夏日，但他们还是刚入职的新手，一级咒术师的申请也没通过，任务不多，两个人混在一起做任务，一来二去，也莫名其妙关系变得很好，打架次数直线下降。

他们第一次勾肩搭背闹事还吓掉了家入硝子一根烟，后来习惯了她也无视了两个人，只要没闹到她头上就没事。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波及到硝子，以至于两个人都遭受了双氧水猛压伤口的痛楚。

无论过去多久，经历了什么，他依旧认为，那是一段回忆起来会笑出声的很好很好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