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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天小说 > 穿成恶毒女配的小跟班 > 第33章 信物

第33章 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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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珏被这突如其来的正经惊了一下,只见对面的女孩圆圆的杏仁眼似两泓清泉,眸光清澈见底却又另有深意,让人琢磨不透她的心思,她好像有些紧张,长睫如蝶翼般轻颤,眼底漾起阵阵波光,蓦地让他想起,小时候阿爹阿娘带他去战场的死人山后,挖出来的那抹清泉,那么亮,那么美,像是……无边废墟中的一束希望的光。

突然,那束光开口了。

“祁小世子,我们之间是有交易的对吧?”

祁璟珏不受控制的机械的点头,宛如提线的木偶。

“既然是交易,那我们就要站在平等的地位,我为你付出些什么,你也要为我做点什么。”柳玉婉这句话没有用疑问句,而是陈述,她没有问他的想法。

平等地位?这小姑娘,凭什么认为他们两个是平等的。

虽然疑惑,但祁璟珏觉得有趣,想要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他一展袖袍,玉佩的碧青色络子跟着一起晃动,慢条斯理的挑起半边眉毛,染了琥珀色的瞳孔在暖黄色的阳光的映照下微微收缩,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物件的小猫。

看他有继续听下去的样子,柳玉婉继续道:“祁小世子,我知道我瞒不过你,你不是纨绔,你厉害得很,所以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让你感受到我的诚意。”

“柔妃紧盯着我不放,我不仅一再逃脱她的陷害,还把她宫里的大宫女交代在了皇后娘娘手里,她记恨我,所以安排了围猎场中箭的这桩事,亦或者她记恨得是你,这只箭,本来,要射在你的胸口。”

祁璟珏的表情还是无波无澜,在他的脸上,柳玉婉找不出一丝破绽,她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我不幸,做了那个倒霉鬼,替你挨了一箭,你想着,既然不能扳倒柔妃的另一支臂膀,那就把庾锦书送到侯府。”

“庾锦书的父亲是无锡县令,因在一桩乡绅打民的案件审理中,包庇乡绅,被查出,庾锦书求告无门,这才来上京,求到侯府,希望能保她父亲一命,这些事情,想必世子比我更清楚,那为何要将她送入侯府,还不让我插手。我想……”

柳玉婉说到这停顿片刻,眼眸微抬,小心翼翼的看着祁璟珏,不知道该不该说。

祁璟珏也看出了她的顾虑,这小妮子有洞察人心的能力,仅仅靠这些拼凑起来的小事,竟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想必他们的目的也在她这露了馅。

他忽的抬手按在眉心,鸦羽般的长睫落下,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柳玉婉以为他是不想听了,急忙止住声,不再说话。

“继续。”

“啊?”柳玉婉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祁璟珏伸手拿起一盏空杯,给她倒了杯凉茶,指尖轻推,递到她面前,郑重地凝视着她的眼眸,“我说,继续说。”

柳玉婉只怔愣了一瞬,就继续说下去,“我去过孟家,去过周家,两家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受贿,就是贪腐,上到管事的一等侍女和管家,下到车夫小厮,没有一处是不需要使银子的,更有甚者,收钱不办事,底下人都如此,可想而知他们的主子是什么样子的,要么,就是完全不管事,看不见这底下的污浊,要么,便是……一丘之貉。”

祁璟珏一手支着微微歪斜的脑袋,另一只手在桌下一遍遍的摩挲手中的玉佩,碧色的影子在地面上摇晃,宛若一支无形的手在拨动琴弦。

柳玉婉像是刚经历公务员考试,正在等成绩下发的考生,忐忑又紧张。

祁璟珏眼中没了审视,取而代之的是认真,或许,他也不应该用单单的流言和几面之缘,就轻易的定义她。

可他们的船很危险,若是被外人知道了薄弱点,那是顷刻间船毁人亡的事,所以柳玉婉要不成为自己人,要不只能死。

柳玉婉既然敢说出这等事,那也是下了决心和祁璟珏绑在一处的,不然只有一个下场等着她,那就是乱葬岗。

跟祁璟珏这种人说话更不能绕弯子,藏着什么,只能全数剖白,这段时间,她思来想去,不管如何,柔妃那边已经是死敌了,周家与德妃又有着血缘这一层割舍不掉的关系,德妃的脾气秉性她还不了解,可从朝中已有皇子相争这样的局面来看,德妃也并不甘心屈居人下,看来看去,只有祁璟珏是最好的盟友选择。

首先,他并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虽然嘴上说着不管你死活,可在人命关天的时刻,他还是愿意救你一命,这就足够了,虽然都是棋子的身份,但从祁小世子这,最起码可以保命,这就足够了。

祁璟珏倏地眯起眼睛,羽睫在琥珀色的光晕下,划出一条弧线,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柳小姐,你能猜出这么多,想必也知道,现如今,我们必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也分不开了。”

柳玉婉盯着那股恐惧的感觉点头应和,“那是自然,我能与世子坦诚的说出这些,便是我的投诚信。”

“既然世子愿意承认我这个盟友,那我也想向您讨些东西。”

祁璟珏越听越感兴趣,只想再看看她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有意思的话,他戏谑开口:“有意思,说说,要什么。”

柳玉婉定了定神,脑中各种情况想了个遍,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我想,要能证明你身份的物件。”

怕祁璟珏理解的不清楚,她又加了一句,“就是只要一拿出来,所有人都知道是你的东西的那种。”

此时天光大亮,柳玉婉坐在他的正前方,能清晰的看见他的每一个反应,男人的瞳孔骤缩,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迷茫,整个人呆呆的,倒比之前凶巴巴的样子可爱多了。

祁璟珏确实震惊,而且是震惊到无以复加,她的这个要求确实在情理之中,可在虞朝,又是大胆又露骨的存在,象征身份的物件,大家族的每个人都会有,可这种东西大多是在自己手上,或是亲人,再或是……正妻的手中,柳玉婉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子,让他一个未经世事的有些无所适从。

他忽的站起身,连带着茶桌都跟着一颤,柳玉婉下意识的去接,茶盏里的,壶里的水尽数洒落,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地上也洒下一大片的阴影。

搞什么?在这做泼墨山水画呢,柳玉婉噘着嘴,不满都要溢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敢说,只敢小声的,暗戳戳的骂几句,若是平常,祁璟珏定能察觉到,并阴阳怪气一番,可现在,他烦躁的已经顾不上去在意这些了。

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失态,他上金銮殿,在皇帝面前都没有如此失态过,酷暑时节,漏进来的风都是燥热不堪的,吹得他耳根发热。

“柳玉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啊?”这次迷茫的人换成是柳玉婉了,说什么了?不就是想要个信物吗,这信物关键时刻能保命啊,狗仗人势的道理他不懂吗?

“不给就不给呗。”搞出这幅样子是干什么。

此时的祁璟珏也平静下来了,再次坐下,两道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时间恍若在这一刻停滞,他眸子映刻着她因为受惊而微微放大的瞳孔。

他尽量放缓语调,郑重其事的说道:“你一个官家小姐,应该知道男子的信物不可拿,更不能要,我更不能给你,这属于私相授受,我的名声不要紧,可你一个女孩子,拿着我的信物出去,让人看见,你的名声怎么办?”

他像是教自家妹妹一样,语重心长的对她说着,本不应该是两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该说的话,柳玉婉有一瞬间觉得,她真的是他的亲妹妹,作为兄长的他,在教她保护好自己,远离男人。

本想着跟他辩驳几句的柳玉婉,话在嗓子里转个弯,就这样咽了回去。

“我……藏起来呗,必要的时候再用。”

祁璟珏的耳根发热的更厉害,可偏偏对面的姑娘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本想再说两句,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世子,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不过我觉得无事,你若是担心的话,也可以不给我,若是给我,我也只会在危急时刻动用,万不会影响到你娶妻。”

“若是担心我,那也大可不必,我的名声比你好不了多少,况且,我有招赘的想法,我是个绝户女,嫁到别人家也只会是被人吃干抹净的份,还不如好好地留在家里,找个本分的人,侍奉双亲。”

“至于信物,我也只是想做个保障,万一到时候我求助,你的手底下人不认我,怎么办?”柳玉婉睁着小鹿眼,眸底映着一汪春水,冲着他噘嘴皱鼻,无奈的摊手,似是真的为难。

听了这话,祁璟珏骨节分明的手不断紧握又松开,想给自己倒杯凉茶,又发现尽数撒在地上,他掩饰性的轻咳两声,眼睛望着窗棂外,说出的话磕磕绊绊,“我,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藏好,尽量不要随身带在身上,还有,还有我不是在乎我的名声,你,你记得收好。”

男人说完这番话,接下腰间的玉佩,放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从窗户一跃而下,连织锦的袍角被刮掉了一块都浑然不觉。

这让柳玉婉想到四个字——落荒而逃,等人走后,柳玉婉终是憋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祁小世子竟还是个纯情boy,这么几句话就让他如此失态,她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桌上的那块玉佩,像是常年被人把玩,玉体透亮,材质温润,一看就是一块值钱到不行的好东西,柳玉婉双眼放光的拿起来,这得值老鼻子钱了,赚了,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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