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要是让我抓到了高澄的把柄，看他怎么收拾他。
可直到现在，贺子铧都没发现高澄有任何可以被他拿捏的把柄，甚至连一个能让对方稍微惊讶的都没有，反而自己的那些黑历史都可以编纂成册了，这让贺子铧时不时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差劲了。
贺子铧看着默默再后退两步的柳译，刚想说话手机就响了，看见是钟谧打来的便向柳译挥挥手示意对方出去，柳译得到释令立马转身跑人。
“喂，钟谧。”
“子铧，在公司吗？找你谈个项目。”
“在。”
“那行，我正好顺路过去你那儿，大概五分钟后到。”
“行，你一会直接上来办公室找我。”
“好。”
挂断后贺子铧给前台说了一下一会直接给钟谧放行。
高澄一直不知道，钟谧来找贺子铧，从来都不是自由出入。
钟谧到时，两人都没带客套话，直接谈起了公事，前前后后花了半个多小时。
“那行，等出了最终的方案我们再签合同。”钟谧将桌子上的资料收好。
贺子铧应了声。
“昨天看你着急忙慌地回去，是高先生回来了？”钟谧问道。
“嗯。”说到高澄，贺子铧浑身没了刚刚谈项目的锐利，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嘭”地一下蔫了。
钟谧跟他从大学认识到现在，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颓废劲，无奈叹了口气，“前阵子你一听到有关高先生的话题就发火，现在呢？能说说吗？”
贺子铧踌躇了一下，也不管对方是谁，也不去想自己这样算不算病急乱投医，也就跟钟谧说了起来。
“半年前，我看他天天不是在战队里练习，就是跟他那些朋友，”说到这里，贺子铧连忙解释，“我真没认为他那些朋友是狐朋狗友啊，就是总出去玩，很少待家里，而且他那阵子的绯闻特别多，我很不爽，就扣了他几件衣服，加上你那会儿不是正好出差没空照顾路路（钟谧的狗）吗？我想着他以前挺喜欢狗的就带回去了，我真不知道他现在怕狗，然后他跟我大吵了一架，接着就出国旅游去了。”
钟谧听到这里想扶额，那会儿他着急出差，但也是准备联系狗舍的了，也刚好跟贺子铧谈完项目，对方知道后主动跟自己说帮忙带几天。
贺子铧接着说，“昨天，他说要跟我离婚，连协议都准备好了，戒指也摘了，还要搬出去，然后我们又吵起来了，最后我没拦住，他去了朋友家住。”
贺子铧知道高澄昨晚是被邓洺枫接回去的，他打电话给高澄的时候是邓洺枫接的，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没回嘴对方就挂了，后面打电话过去都吃了闭门羹，只好作罢。
“所以……你怎么想的？”钟谧最终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说，真的很难评。
“什么怎么想？”贺子铧还陷在昨天晚上被骂了一顿的回忆里没出来，一时不知道钟谧问的是什么事。
钟谧叹了口气，“离婚啊，你想不想离？”
贺子铧听到这里像是被挑衅的狼，直接暴起，“不可能！他想得美！”
钟谧被他那一嗓子吓一跳，此时的贺子铧，像是暴戾到顶点的狼，而高澄就是他领地里的所有物，不管是别人想抢走还是高澄自己想逃走，只要被他察觉，下一秒将会面对的便是断喉之灾。
“你为什么不想离？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钟谧算是比较清楚贺子铧跟高澄之间的纠葛的。
贺子铧顿了一下，好像有些茫然，“我是不喜欢他，但这几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钟谧再次叹气，他算是明白了，他这老朋友把自己困在“得过且过”的囹圄里。
“我记得，你们是因为贺老夫人结婚的吧。”
贺子铧喝了口咖啡，“嗯，当时奶奶病重，说之前跟高爷爷提过一嘴娃娃亲，就想着定下来，最后选了我跟高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贺老夫人会选择你，”钟谧看贺子铧放下咖啡，若有所思，知道对方听进去了，“高先生他们家尚且说得过去，高家这一代只有三兄弟，高凌是长子，也掌管着家族企业，作为家族掌权人选是当仁不让，高淳年纪尚小，不合适作为联姻对象，最后这个任务也就落在了高先生身上，而高先生也正好符合不涉足家族企业、不懂得经商的草包人设，这样对你们贺家来说，不仅仅是巩固了两家之间的关系，也带来了不少的价值。”
“而你们……贺家这一代有五兄弟，你跟逸笙接管了家族企业之外，还有另外三位，其中还在读博的三少贺语谦跟四少贺子谦，其实才是联姻的最好人选。”
贺子铧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开始黑了，钟谧说的其实并没有错。
贺家跟高家的关系并不差，但也并没有好到毫无猜忌，很少有大家族会选择让掌权人选去与一个男的联姻，因为这意味着后代不稳，家族纷争的开端。
而还在读博的贺语谦跟贺子谦就不一样了，他们对家族企业不感兴趣，即使联姻也不会对家族企业带来影响，并且还能给贺家带来联姻的好处，可谓是最优的答案，但最后贺老夫人力排众议，选择了贺子铧。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高先生自己选择了你，也是你选择了他。”钟谧顿了顿，“我记得三年前你跟我说过，高先生看起来很脆弱，你还记不记得是因为什么。”
贺子铧深吸一口气，“那时候奶奶哮喘突发，是高澄发现的，”也多亏了高澄，不然贺奶奶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他当时吓坏了，奶奶待在重症的那阵子，高澄都很紧绷，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好多，也憔悴了很多，如果当时奶奶没撑过去，可能高澄也……”
贺子铧鼻头一酸，贺老夫人辛劳一身，到头来心疼她的也不过是几个小辈，甚至其中一个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高澄。
“后来奶奶醒了后就问我愿不愿意跟高澄订婚，我应下了。”
“你应下这门婚事，是因为提出来的是贺奶奶你拒绝不了，还是因为联姻对象是高澄？”
钟谧直接戳中核心问题。
贺子铧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对象换成陆家的呢？”钟谧说的是贺语谦现在的丈夫——陆跃。
“我会拒绝。”贺子铧毫不犹豫。
钟谧笑了，“显而易见。”
贺子铧看向钟谧，心里的阴霾终于散开。
“你自己都没有发现高先生在你这儿有多么重要，你这半年总出差满世界跑就是因为高先生不在国内吧。”
“嗯。我查不到他去了哪里，就想着到处找找，或许能碰到。”
钟谧突然笑了一下，贺子铧疑惑，“怎么了？”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你去法国做交换生期间，高先生来找过你一次。”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时候我也跟你说过，高先生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贺子铧听到这里也笑了，“对，我当时还觉得你是在嘲笑我，因为我那时候觉得高澄就是块狗皮膏药，特别讨厌。”
钟谧摇摇头，“你……”
“叩叩叩……”柳译突然推门而入。
“对不起打扰一下。”柳译小心翼翼地生怕贺子铧下一秒捞起办公桌上任何东西扔过来，“贺总，最新情报——”
“澄哥回M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