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膜。 倒不是你想以美色取悦泰伦斯王子,只是吧,就是不想再这些人面前丢份。从头发丝到脚趾,都要精致。 今天护送你去新世界大酒店的人比较意外,竟然是盖兹。 他替你打开副驾驶车门,低声道:“其他人都有任务,只有我有时间。” 你向他展颜一笑:“那就麻烦你了,盖兹。” “我的荣幸,王妃殿下。” 你立刻给了他一拳:“你小子!” 系好安全带,你提出要求:“可以来点音乐吗?” 盖兹点点头,点开随机播放,竟然是牛本山(大胆!)的《I Wish You Well》。 你开始跟着小声唱歌。 【But let him without sin cast the first stone brethren, 但没有犯罪的人才能审判别人, But who remains standing then, 谁是没有犯罪的人呢? Not you not I…… 不是你也不是我……】 唱到这里你停下歌喉,感叹般自言自语道:“能将一个人审判的,只有自己;能将一个人饶恕的,也只有自己。” 旁边,开车的盖兹接道:“还有上帝。” 你笑了笑,没有说话。 十五分钟以后,盖兹把车停好,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你。 “祝你顺利,王妃——YN.” 他在你威胁的眼神中改口叫了你的名字,你向他摆摆手:“会顺利的,一切都会顺利的。” 六 来参加拍卖会的名流很多,苏鲁王宫使者一直在你背后为你介绍。 “这是杜布罗夫斯基大使。” “这是谢菲尔德将军。” “那是德布雷伯爵。” 你无语道:“你是百科全书吗?这么多名字到底是怎么记下来的?” “这是专业素养,王妃殿下。” 做好全部梳妆之后,已经是中午。比较有政治地位的来客,酒店都给安排了专门的房间。你沾了泰伦斯王储的光,也得到了一个休息室。 吃完午餐,看看时钟,未婚夫还有三个小时才到呢。你实在无聊,打手机上那几个该死的游戏差点打吐了。 大部分使者为迎接王储,都去了机场。只剩下几个女官和你留在套房里。当然,房间门口有好几个特种兵一样的保镖。 你总觉得这些保镖不是为了防止别人伤害你,而是为了防止你逃跑…… 看你只是老老实实玩游戏,女官们也很快放松注意力,甚至还有人站着开始打瞌睡。 想想也是,这几天她们肯定忙死了。 社畜的同理心瞬间上来了,你不自觉道:“各位,你们休息一会儿吧。” “王妃,我们不累。” 你继续劝道:“主要是吧,今天肯定还有很多流程,看你们黑眼圈都出来了,不如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否则等下因为太困出现失误就麻烦了。” 女官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认同了你的说法,打算换班休息。 你也借口说自己有点困,习惯午饭后睡午觉,打算去休息一下,希望她们不要吵醒你。 女官们大概是对你有了点初步好感,主动替你拉好房间里的阳台窗帘,把空调温湿度都调到适宜,又替你整理好裙子,确保它不会被压坏。 “王妃,有任何事情请叫我们,我们一直守在门外。” 你和颜悦色对她们道谢,直到房间门被关上,你才长舒一口气。 和这些紧绷着的家伙呆在一起,真是一件折磨的事情。 你抓着机会,摸出手提袋里的手机,是昨天基根给你的你母亲的手机,开始翻看聊天记录。 因为人际关系简单,你母亲的通话列表也很简单。 陌生号码只有三个:你的第二个号码、肥皂的电话号码……以及那个欺骗她的家伙的号码。 最后那个号码相当的眼熟,其实你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的号码,但是你有点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想去相信……吗? 你的心的确在逐渐加速,但那不是恐惧的加速,而是一种……兴奋。 你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通讯录,下滑到那个名字—— 克鲁格。 一模一样的数字。 思索片刻,你用母亲的号码拨通了克鲁格的电话,等到他接听。 然而,你竟然听到隔壁阳台同步想起一阵铃声。大概响了四下,被隔壁的家伙挂断了,你这边的通话也被掐断。 ? 什么情况? 你又试着打了一个过去,隔壁阳台又想起了铃声,但这次响了两下就被挂断了。 你盯着被切断通话的手机,意识到一件事——克鲁格就在隔壁。 你做贼一般滑下床,猫着腰跑到房间阳台边,听到隔壁阳台的确有人在说话,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 你偷偷摸摸把阳台玻璃门打开一条缝。 “……夫,你不能这么……我把一切都献……我爱你,我不能…….玛格丽特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只喜欢她……” 紧接着,你听到了那熟悉的磁性声音。 “冯夫人,我从始至终都对您不感兴趣,请您自重。” 那位冯夫人大概是被克鲁格的话刺激到了,声音拔高,不再断断续续的。 “我已经为你杀了玛格丽特!我为你杀了人,你凭什么不爱我?你不是喜欢调教女人吗?你来对付我啊!你为什么不选择我?你选择了那么多女人,为什么不选我?” “夫人——” “你选我啊!我会让你满意的!” “夫人,我——唔!” 熟悉又陌生的暧昧声响,还伴随着玻璃门被大力拉开的声音。他们似乎是接吻了,或者说克鲁格被强吻了,然后……一起进了房间? 反应过来之前,你已经站在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从你这里到隔壁阳台,不算远,但还是需要小心,毕竟这里是56楼。 你毫不犹豫拉起裙子,爬了过去。 七 你闯进隔壁房间的时候,克鲁格正在说着什么,而那位强吻他的冯夫人,正倒在沙发上,显然是被他推开的。 “你是谁?” 冯夫人大概还沉浸在质问克鲁格的激动情绪中,看到你都没有多少惊恐,只是大声斥责你。 “你怎么进来的?” 你没有理她,只是直直盯着克鲁格。 他今天竟然罕见穿着一套深棕色条纹西装,和他的金棕色眼睛非常相配。 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你的刹那,绽开笑意。 “公主。” “你们认识?她是谁?公主?你从未那么叫过玛格丽特!她凭什么?” 冯夫人激动站起身,想来扯你的头发。克鲁格却先一步挡在你面前,把你完全护在身后。 你压抑着情绪,轻声命令道:“让她闭嘴,克鲁格。” “遵命,公主殿下。” 克鲁格撕下冯夫人的丝袜,揉成一团,塞进了她自己的嘴里……然后又拎着她来到阳台边,把她按倒在这里的座椅上,同时扯下内层窗纱,拧成长条状,把她捆绑在椅子上。 “好了,我的公主,她闭嘴了。” 冯夫人其实还在持续发出一些“呜呜”声,但无伤大雅,你不介意。 察觉到克鲁格想来搂你的腰,你恶狠狠推开他,冷冷道:“现在,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克鲁格停在原地,点头:“好。” “第一个问题,给我母亲打电话欺骗她的人是你?” “是。” “为什么?” “为了让你打开那扇门,来到我的世界。” 你丝毫不惊讶,惊讶克鲁格同你完全一致的脑回路——你们都把那个过程称之为“打开那扇门”。 或者说,你笃定他一定同你一样。 你真的分得清吗?谁是可以杀的,谁是不可以杀的。 你真的分得清吗?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生我者不可,我生者未知,余者无不可? 不,生我者亦可。 你走了少有人走过的路,打开了那扇充满灰尘与铁锈的尘封之门,来到了那无人之境。 不知羞耻,不知道德,不明善恶。 “克鲁格,门背后有什么?” “旷野,一望无际的旷野,什么都没有,一点都不美丽。” 你这才露出一点笑容:“可是,有你,不是吗?” “是的,有我。” 你知道,你不该打开那扇门,就算在极端痛苦下偶然打开了,你也不该跨出那一步。 可是,人都有好奇心。 “第二个问题,玛格丽特是谁?” “以前的改造对象。” “同我一样?” “是。” “你爱她吗?” “不爱,她不够格。” “那你爱我吗?” “我爱你,至死不渝。” 你痛苦地闭上眼,流出幸福的眼泪。 “第三个问题,这位夫人是谁?” “玛格丽特的朋友。” “她被你蛊惑了,是吗?” “是。” “为什么不改造她?” “她从灵魂到外表,都是腐朽的,我不喜欢灵魂死去的人。” “第四个问题,你是不是背叛了141?” “我只忠诚于自己,算不上背叛。” “第五个问题,像玛格丽特这样的人,有多少?” “记不清了。” “没有一个合格的?” “没有。” 这一次,回答完你的问题,克鲁格主动补充道:“我本以为永远没有希望了,我本以为我只能挖出心脏,把它变成另一个人陪伴我,但是你出现了。” 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你。 在你们的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旷野,只有枯草、老树、昏鸦。只有深蓝色和暗紫色交错的天空,只有咆哮的狂风。只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只有永远在右上角的暗淡太阳。 只有你们俩。 你凝视着他的双眼,轻声说:“不要把我留在没有你的地狱。”
七 尽管他把你抱住,搂得很紧,是你感受到疼痛又甜蜜的力道。 但你仍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恨意。 从胸口开始燃烧。前所未有,仿佛那是从你的灵魂深处点燃的火苗,要从内部把你彻底瓦解。 你在嫉妒。 他对其他女人也像对你这么好吗?他也像在你面前这么可爱一样,在其他女人面前也会摊开肚皮吗? 无法原谅…… 你一把推开他,扯住他的领带,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 你知道如果他想躲开,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但他没有。 至于他没有躲开的理由,你不关心,也不在乎。 你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把他彻彻底底占有。 不对,是把他夺回来。 他是你的,只能是你的。 八 你将克鲁格推倒在地,他依然没有反抗,顺从你的动作,几乎是自行躺倒。 金棕色的眼睛全是愉悦,没有一点恐慌。 他根本不怕你,甚至是还在享受你的怒气。 感受到他的手抚上你的腰,你抓住这只不安分的手,把它压在地上,然后迈开右腿,用高跟鞋跟,将他的手卡在地上。 随着你迈腿的动作,不可避免走光,你看到克鲁格的眼神,满满都是渴望。 你冷哼一声,并没有躲开的意思,任凭他欣赏。 只是,你同步拔出他腰间匕首,猛地往下捅,一把刺穿了克鲁格的手掌,将他钉在地上。 克鲁格只是微微皱眉,便又恢复了游刃有余的状态。 (……) “好,公主,我不会干涉你,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克鲁格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满眼都是你。 对上他这样的眼神,你感到心脏猛然加速,仿佛要跳出来了。 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你想要把它掏出来,让克鲁格凝视你的心,你的是非心、羞耻心、善恶心。 再把它吃下去。 像吃掉水润多汁的苹果那样,吃下去。 从此,你同他一起回到伊甸园,不再明了善恶,不再划分黑白。 浓烈的、自我毁灭的欲望,令你感到痛苦,却又感到畅快。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你的。 他给了你太多第一次。 就算你不想承认,就算现在是你占据绝对优势,但......你一直在他的注视下。 你是他的所有物。 九 (……) 十 非常......神奇的体验。 (……) 十一 (……) 他纵容地配合你脱下自己的外套,露出一件黑色背心,以及挂在脖子上的银色狗牌。 嗯?你好奇地扯过那狗牌,想看个清楚。 这家伙,一个彻彻底底的乐子人,以背叛作为底色的撒谎专家,还会乖乖戴着狗牌? 他挂的狗牌会是哪个势力的?他心里最忠诚于哪一方? 你相当感兴趣。 然而,出乎你意料的是,那块狗牌上只有两行字。 【名字:塞巴斯蒂安·克鲁格 所属:YN】 他只忠诚于你。 好,很好。 (……) 克鲁格不能更爆炸了,他凶狠地吻你,眼神不再那么游刃有余,罕见变得攻击性十足。这似乎才是他的本性,是他一直隐藏着的本来面目。 你能看到他眼睛中间黑色的部分缩小成一点,就像冷血动物要攻击前的预兆。 但你一点都不怕他,你知道,他永远不会伤害你。 (……) 你加大手指的力量。 “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属于我,我会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