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姜雀想要什么，只要他肯开口，他就能得到。

“萧老板今天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姜雀避而不答，当起金主的解语花来。

“嗯？”萧鹤生低哼一声反问。

姜雀抽出手反按着萧鹤生的手背不许他动弹，“手劲儿轻一下重一下，没说几句话就硬要亲上来。”

这样急色，大概只是找他宣泄情绪，姜雀能感受到他的心急。

萧鹤生不羁地扯松领带，再抬眼与姜雀对视，暗藏无奈的笑意，“所以呢？”

姜雀：“所以罚你跟我说实话。”

如果萧鹤生不介意，可以跟他倾诉几句，总比在车里押着他亲亲摸摸发泄来的更安全。

“我好心来看你，你倒惩罚起我来了？”萧鹤生调侃他。

姜雀不惧他，“谁叫萧老板喜欢我？且心甘情愿地受着吧。”

萧鹤生见他眼波流转，话也说的撩拨，万分心痒。他想将姜雀搂进怀里，摸两下也算解瘾，又想他今天本就是抽空过来，万一失控耽误事倒是个麻烦。

“我是很喜欢你。”萧鹤生大方承认，只与姜雀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叫他在公司的那点烦闷全然消失了。

姜雀很神气。

“这个给你。”萧鹤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塞到姜雀手里，封皮印着几个规整的大字——学生证。

姜雀一时僵着没动，视线从学生证挪到萧鹤生的脸，清楚地知道他根本不敢接。

一件件于萧鹤生微不足道的事，是姜雀二十年来所有不堪重负的遗憾，仅凭一个谎言他就能得到这么多吗？

萧鹤生：“拿着，跟人家正经学生没法比，替你报名了短期培训班，也能进校旁听其他课程，去不去都没什么。”

姜雀鼻子顿时有些酸，他没忘他和萧鹤生是什么关系，却因为有一个人这样待他感到心软。

“萧老板，还债劝学，好一个劝人从良，你觉得这桥段老不老套？”姜雀玩笑道。

萧鹤生也笑，“老套。但这戏开腔就是为了追欢作乐。”

其中是真情是假意，他萧鹤生开心就好。

“去吧，改天再联系。”萧鹤生催他走人，一把将学生证塞进他的口袋，推人下车时轻拍了下他的后臀。

姜雀揉了揉眼睛站在原地缓了缓，等到看不清车屁股，才挪步去找姜度。

不小心围观了一切的林霖得意地给好朋友传递情报：“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姜雀被人从豪车上赶下来了，他还偷摸哭鼻子！笑死我了，肯定是献身没成功，被人嫌弃了！”

这么看姜雀也不过是嘴巴厉害，实际呢？还不是被人欺负也无法反抗。

-陆明玉：你在哪见的他？车上的人是谁？

-林霖：还能在哪，在剧组呗！姜雀被我抢了角色，还敢厚脸皮来剧组演配角，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他省去自己当着整个剧组丢脸的事，好好奚落了姜雀一番，至于反被姜雀羞辱的事就更不提了。

-林霖：你最近在忙什么，我进组前咱俩聚一聚吧。

-陆明玉：这几天没时间，我最近要好好表现[萧家客房照片.jpg]。

-林霖：？？？这是谁家，看着蛮有钱的，我眼红了！

陆明玉轻飘飘回一个“萧”字，不肯再透露更多消息。

林霖追问不出什么，以为是好朋友不能说给他听，哪里知道陆明玉不仅没得手，现在只是每天无聊地给萧卫东读读报呢。

当晚林霖洗完澡要睡下，路过全身镜后又诡异地倒回来，他解开腰间的浴巾扔下，转了无数个圈前前后后仔细端详自己的身体。

有那么差吗？他可是他们老家第一个能当明星的人呢！

肯定是姜雀故意搞他心态！

林霖不信邪地打开电视，也不睡觉了，窝在沙发上看姜雀的出道电影。

镜头跟随姜雀的脚步晃动，湿衣服包裹着他姣好的身段，什么都看不清，却又暧昧地让人觉得什么都看到了。

几分钟的镜头很快播完，画面切换才让林霖惊醒，他搭着腿不敢动，生怕清楚地发现自己竟然因为这段戏有些许反应。

果然是个出卖色相的狐狸精！林霖愤然抓起遥控器，一把关了电视。

第二天林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去网剧剧组开工，姓张的导演什么都没说，拍摄中途确认每条片子时却总有几个镜头让他觉得怪异。

要说性感倒也勉强，总觉得瞧着有些熟悉，仔细一看又觉得都不是那么一回事。

姜雀将学生证收起来不敢碰，他甚至刻意想忘记这件事，学生证里夹着培训班的上课时间，多数都周到地安排在晚上，凡是他不拍夜戏时都能参加，目标人群应该是他们这些入行后才想着进修的野路子。

但他很怕他和萧鹤生算不清，谎言破裂那天他都不知道他能还他多少，同时他也知道，萧鹤生的情不是他单方面不接受就能当作没这回事的，姜雀只想暂时逃避几天。

晚上姜度帮他熨衣服，白色蒸汽氤氲在一方天地，模糊掉他的表情。

姜度捏着衣袖对齐，抻平衣角，终于在指尖夹着口袋边缘的瞬间停下，他双指一探，拿出一个四方小本。

“哥。”他轻轻喊了一声。

客厅里背词的姜雀趿着拖鞋过去，看清什么又一声不吭地走开。

姜度跟着他，“哥，这上面写着你今晚有课……”

姜雀不耐地薅了两把头发，停下转身问：“你想让我去上课？”

“为什么不去？”姜度反问。

为什么？因为跟上课根本没关系，姜雀开始害怕萧鹤生。

这些话姜雀没有一句能跟弟弟讲出口，他最终接过学生证，自嘲一笑。

没了不清不白的谎言那天，巨额债务加上其他恩情，这辈子可真是，就算萧鹤生帮别人整他，以后他也得甘心受着。

怎么他两辈子混的都这么惨？姜雀吐槽一句，不计较地穿上外套出门了。

-姜雀：萧老板，是不是即便分手，每个跟过你的金丝雀都很念你的好？

-萧鹤生：我不知道。

-萧鹤生：你是第一个。

姜雀先入为主认为这回答是假的，没有接茬。他到了电影学院，按照指示在教室等着上课，随手拍了一张教室照片发送。

-姜雀：在等老师。

-萧鹤生：安心上课吧。

-萧鹤生：明天我要出差，预计下周结束。

姜雀暗自庆幸，违心地打了句“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