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鹤生出差这周姜雀感到无比的自由，他与萧老板隔着十万八千里，只需要时不时上线扮演电子宠物，不用担心被迫献身，更不用担心金主被人抢走。

这样一想竟然全是优点没有缺点，姜雀恨不得去寺庙里烧香拜佛，求萧鹤生出差再久一些。

姜雀每天日程排的很满，上午去《归巢》剧组参加剧本围读，偶尔闲下来还会跟编剧聊聊剧情，轮到下午他就去电影学院旁听，一直到上完晚课才休息。

这样的生活只过了短短几天，姜雀竟然感到有种荒谬的幸福感。

他绝不能被萧鹤生的金钱腐蚀！

姜雀每天都恨恨地为自己打气。

为此每天的剧本围读会姜雀都主动挨着林霖坐，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一旦他麻木了将来会有多残忍的事情等着他。

因为那晚的电影风波，林霖瞧见他也是浑身不自在，彼此不小心碰上胳膊肘都能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也顾不上和姜雀吵架，“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你挤到我了！”

他不是直男，但绝对和姜雀撞号了，这就更显得那晚诡异。

事实上林霖到现在也不确定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他不得不承认姜雀是个极有魅力的人，还是自己本来就有进可攻退可守的潜力。

总之他碰到姜雀就觉得他烦人，难怪陆明玉这么讨厌他。

“哦，这边让给你。”姜雀大度地收走自己的笔记本，“这总行了吧？”

一番对话颇有小学生画三八线的味道，实际上围读桌无比宽敞，就显得姜雀十分大度。

林霖感受着整个剧组略带谴责的视线，黑着脸不吭声，他不需要姜雀给他让桌子，要是姜雀不在剧组就好了。

林霖眼神落在剧本上，实则心里想的都是不相干的事情。

“姜雀你来这儿坐，刚好你的新感情线也写完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编剧姐姐示好道。

姜雀想了想，人过去了，东西却还留在原来的位置。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他很想多活两天。

新的感情线？林霖一听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他不知道剧本还要再改的事，于是他趁着休息时间所有人都出去活动，小偷小摸地拿出编剧的还未定稿的新剧本，直奔姜雀的戏份翻看。

不看不知道，姜雀戏份竟然翻了一倍，而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

林霖咬牙切齿，也只能先将剧本放回原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得给姜雀个教训。

抱着这样的心思，后半程的剧本围读林霖总在出错，不是读错字就是接错台词，金贤看他的眼神愈发复杂，不知道自己请了一尊什么大神回来。

姜雀坐在林霖旁边，对金贤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一清二楚，心道即便林霖坚持将戏拍完，恐怕也拿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林霖是不理会的，在他看来《归巢》虽然是部电影，但男二终究是给别人作配，而金贤不过是个年轻导演，没名气就没底气，这部电影不赔钱已经要烧高香了，不可能爆火，别想让他低声下气地对导演说话，省下来的力气不如拿去拍那部网剧。

在林霖第无数次说错台词，金贤终于不悦地喊停。

林霖无所谓地拿出手机找好朋友聊天，打字道：“这傻x剧组，拍个小破片从导演到编剧个个牛的不行，还想给姜雀加戏，再怎么加也不过是十分钟的镜头，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儿。剧本围读就对我这个男二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又不是开拍之后拖累了大家的进度，真烦人。”

陆明玉回复：“有这种事？”

-林霖：对啊，你动作快点，拿下姓萧的，我以后就不用替你受这窝囊了。

-陆明玉：我心里有数，倒是你，这剧组这么差劲还参加什么剧本围读，反正又开不了你，开机那天再去不迟。

-林霖：啊？我倒是很心动，就怕被人挂到网上事情难看。

-陆明玉：笨，所以你可以先下手为强啊。

先下什么手？林霖敲出五个字，指尖顿了顿又长按删除，下意识看向姜雀。

“看什么？是我又挤着您让您读错台词了？”姜雀眼带笑意，话却说的缺德。

林霖瞪他，“你知道就好。”他一拍桌子起身，拿着剧本出门了。

在室外抽了无数根烟的金贤终于调理好情绪，回到围读室准备工作，结果抬眼一瞧竟然找不到林霖人在哪，问棚里的工作人员都说找不到他。

姜雀点了点他的桌子，“他刚刚把剧本带走了。”

所以大概人也走了。

金贤亲自给林霖打电话，只有一串拒接的盲音，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对方的经纪人，强压怒火道：“林霖在哪？今天的剧本围读会还没结束，他就算要先走，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

经纪人：“不好意思啊导演，以后剧本围读会我们林霖就不参加了，什么时候要拍他的戏份了，你再联系我，毕竟他还有其他工作，你们剧组多体谅一下。”

其他工作？怎么看都是林霖任性。

金贤气闷的什么都不说了，当下拽来剧组的灯光师坐在林霖的位置上，又扔了一本剧本给他，“从现在起，林霖的台词你来读。”

灯光师也是金贤的老搭档，二话不说靠着略带口音的普通话给其他人接戏，竟然没有读错的时候，让金贤气顺了些，但仔细一想却更气闷了。

“姜雀，你留一下。”结束后金贤这样说。

姜雀不解，却也乖乖坐下。

金贤脸色郑重，眉心折起，只剩他们两个人了才开口，“我现在有些想法，但还不能跟你保证，我会让编剧把新加的情节写的更细一些，拍也是会拍的，但你懂的，上映时不一定能全部放出来。”

他在含蓄地跟姜雀承诺，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会尽可能增加他的镜头。

一部电影大概是固定的九十分钟，姜雀的镜头多了，一定会有人镜头变少，那个人是谁姜雀不用想也知道。

姜雀诚恳地说：“谢谢金导，我听剧组安排。”

金贤看着他，无力地长叹一声，“我知道你跟林霖不一样，不然也不会舍近求远，不去跟阚文楷合作反而来我这里，他们导二代可以随心所欲，我只能尽量周全，希望结果我们都能满意。”

“金导，你跟我说真心话，我也不骗你，比起男二我真的更喜欢现在这个角色。”姜雀说。

小配角有小配角的人生，虽然未必如主角一般顺遂无忧，不认输也是一种魅力。

金贤怔了两秒，好笑地喊了一声姜雀的名字，最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离开剧组后姜雀一如既往去电影学院旁听，金丝雀电子宠物上线，发了一张校门口的自拍给萧鹤生。

萧鹤生难得多回复他两个字，“下巴瘦了，最近很忙？”

“不忙，是萧老板不懂我的心，我这是相思病。”姜雀回复后却去了最近的洗手间照镜子，左看右看终于确认，好像是瘦了一点。

为了在《归巢》开拍前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姜雀一日三餐营养摄入十分严格，抽空还会做些训练，他又恰好是先瘦脸的类型，被萧鹤生这样一说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经瘦了。

-萧鹤生：这样啊，原来又是我的错，看来我得尽快回去。

-姜雀：是我说错了，还是工作重要。

-姜雀：老板，我要上课了。

多说多错，他还是先逃吧。

-萧鹤生：去吧，清纯男学生。

-姜雀：谢谢老板夸奖。

萧鹤生在那边轻笑。

晚课结束，姜雀在楼下买了份鸡胸肉三明治当夜宵，回到家啃了半口，他的电子金主竟然破天荒打了通话给他。

姜雀一瞧，还是视频通话。

于是他攥着三明治躲进卧室，“咔哒”落锁。

客厅里看书的姜度敏锐地抬头，盯着姜雀的门锁看了好一会儿。

“老板晚上……”姜雀一句话说了半句，突然觉得刚刚咽下去的三明治有点堵嗓子。

镜头里萧鹤生露出上半身，头发湿润打绺，浴袍衣领微敞，隐约能瞧见胸肌，分明是刚洗完澡。

姜雀立马把自己不合时宜的三明治扔了。

“继续吃吧，太瘦了，不好。”萧鹤生这样说。

哪里不好？是对姜雀的身体不好，还是对萧鹤生不好？

这样的气氛很难不让姜雀多想，金主深夜给他打视频是为了监督他多吃两口饭的吗，显然不是。

姜雀：“萧老板找我什么事？”

萧鹤生：“惦记着你，担心又害你犯相思病。”

姜雀哽住，弱弱地道歉：“对不起老板，是我胡说。”他们不见面是最好的。

“你起来，转过去给我瞧瞧。”萧鹤生命令他。

姜雀以为是他检查自己瘦没瘦，爽快照做，不忘跟萧鹤生解释，“没瘦多少，只是脸瞧着明显，是吧？”

哪知等了半天，始终听不见萧鹤生理他。

姜雀转头，“萧老板？”

萧鹤生还在屏幕里，只是盯着他的眼神有些变了，冷酷隐忍中夹杂着欲念，叫姜雀不敢擅自动弹。

沉默中姜雀好像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他抿着唇悄悄扯了一下自己的睡裤，棉麻轻薄贴肤，他又是腰臀比极漂亮的人，所以从萧鹤生的视角看，应该很饱满，姜雀得出结论。

想起金主那晚的癖好，姜雀确认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不单纯，如同萧鹤生今晚突然找他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