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雀打人的那只手指尖渐渐蜷缩,听见萧鹤生说的话不知道是失望多一点还是释然多一点,是这样的,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没有忍让与包容,萧鹤生想怎样就怎样,而他没有说不的权力。
“你后悔了。”姜雀轻轻启唇。
他不是没有向萧鹤生认过错,当初他心存侥幸到公司赴约,对方因为一张照片戳穿他所有谎言,他心中惶惶,放下所有尊严要萧鹤生满意,在他的办公室脱下上衣。只要萧鹤生点头,他绝不会反悔,姜雀一直敢作敢当。
可萧鹤生放他走了,当初装的有多大度,现在这样欺骗他、逼迫他的方式就让姜雀觉得有多丑恶。
为什么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姜雀在心中质问。
萧鹤生好言好语的解释说出口姜雀不肯信,刚刚又挨了他一巴掌,来时的兴奋渐渐冷却。
萧鹤生:“我不后悔,只不过会想有些事可以再处理的周全些。”
当初虽然不忍,对姜雀的包容也有限,他没占到太多便宜,却一直仗着自己的地位和姜雀讨价还价;现在把人放到了心尖上,回味过来那样的审视也足够冒犯,姜雀应当是不喜欢的。
不过有些事就是这样,重来一次未必会好上多少。
何况萧鹤生一退再退,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要他做什么姜雀才能原谅他。
姜雀轻嘲一声,“是该周全些,萧老板不该给我留任何退路,这样我才能任你拿捏。”
萧鹤生目含郁色,末了释然一笑,“现在是我任你拿捏,晚上收留我吧,别让我受着伤露宿街头。”
姜雀神情怪异地扫他两眼,仿佛在说这样的把戏已经过时了,他早就被萧鹤生卖惨骗过一次,怎么对方还要继续演下去。
不过这次伤口是真的,姜雀亲眼所见,“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萧鹤生:“不小心。”他没有跟他说更多。
姜雀:“只要你开口,想照顾你的人多的是,不缺我这一个。”
“不骗你,我一个人来的,在这个国家我只认识你一个人。”萧鹤生普普通通的坦白像在说情话,他顿了顿说,“我应该是吃醋了,来之前我看见了你和那个人的视频,头脑发昏,心想你一直不理我是不是找到新玩伴了。”
脸上刚刚被打的那一巴掌还有感觉,萧鹤生毫不追究,他说着姜雀想听的、不想听的话,软硬兼施。
萧鹤生:“你知道我的,现在把我推开,可能这一周两周电影都拍不成了。”
如果他在姜雀心里这么坏,坏到他无法拒绝,萧鹤生也要他留在他身边。
姜雀震惊于他的无耻,萧鹤生少有这样不加掩饰地威胁他的时候,而他知道他能做到,他的拒绝此时此刻毫无意义。
姜雀瞥他一眼,闷不吭声转身就走。
萧鹤生跟着他,慢悠悠地重新握住他的手,一同往剧组长租的酒店走去。
姜雀甩了两次没甩开他的手,索性也不管了,一路上说不清是萧鹤生跟他说的那些话更让他惊讶,还是萧鹤生挨了一巴掌没有任何反应更让他难受。
以萧鹤生的身份恐怕姜雀是第一个扇他巴掌的人,姜雀想听萧鹤生解释,又不敢信他,毕竟姜雀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供人玩弄呢,只剩下一颗他保存的很好的真心,再输下去他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可他真的值得萧鹤生纡尊降贵地演戏欺骗他吗,受伤了还来找他,被冷言冷语的对待、被打也还要继续演下去。
姜雀对待萧鹤生锋芒毕露,心中却在左右摇摆。
始终想不通答案,姜雀明白这下他真的完了,一旦萧鹤生再上些手段,他可能就要相信他了!
“在想什么?”回到酒店房间,萧鹤生轻轻将人圈进怀里问他。
姜雀偏开头向后挺身,“松开,你离我远点。”
但他早就适应了和这个人亲密无间,姜雀嘴巴抗拒,这样的接触他并不觉得反感,只是看见对方的脸有那么一点点烦。
萧鹤生:“我说过了,只有我能喊停。”
他俯身作势又要吻他,瞧清姜雀眉眼间的不耐和无奈后低笑一声,他知道一旦提起他们有名无实的包养关系姜雀就会心虚理亏,双唇的距离不到一厘米,萧鹤生在这儿停下来。
萧鹤生望着姜雀明亮的眼睛,告诉他,“叶楠的事,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不信?”
开口之后萧鹤生才后知后觉,他对叶楠宽容的可怕应当有一部分原因有关姜雀,知道他会过问,不屑于躲躲藏藏于是不想撒谎粉饰自己瞒他,行事便有了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