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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去达拉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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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整个洪庙村能安心入眠的人并不多。

流寇一战后带来的后遗症让洪庙村所有人都久久沉浸在惊惧中,惊恐之后便是对未来的惶惶然,死了的人还有人安葬,而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呢?

“唉……”

这已经不是今晚顾村长第一次叹息,也不是最后一次。

浓郁的夜色里,四周是残破的废墟,身边是伤患和失亲者们压抑的呻吟和哭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让他不能合眼,睁着眼在这里熬着。

他失去了大儿子,小儿子也受了重伤,家里的女人们这一天泪水就没断过,他压抑了一整天,内心的悲苦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泄露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去茅棚去看了一下小儿子顾林子,又安抚了一番其他受伤的村民,之后才寻了顾氏族老们暂时待的茅草屋进行了一番商谈。

翌日一早,林渔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顾小丫送早餐过来,“嫂嫂,吃饭啦。”

村里其他人都是一脸悲苦,但唯独顾小丫会悄悄开心,尽管她也觉得这种开心出现在村子被毁的当下十分的不合时宜,于是她努力地隐藏起来,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展露笑颜。

早餐是红枣粥,面上浮了几颗红枣,自那次林渔说了粥里加两颗红枣后,春娘便喜欢在粥里加几个,舀米粥的时候会把红枣都给林渔。

顾小丫不仅带来了早餐还给林渔带来了一件斗篷,换洗的衣物昨晚上林渔就换上了,条件不允许,原先身上沾血的那套衣服被她直接扔了。

一碗粥被林渔三两口吃完,还没走出房门就听到了室外呜呜呜的哭声,林渔看向正在努力为自己系斗篷带子的顾小丫,顾小丫赶紧道,“是村长伯伯他们带着村里人为逝去的叔伯们下葬。”

顾小丫说着也红了眼眶,都是村里的叔伯,突然间就没了,小小的她还是忍不住地悲伤难过。

林渔摸了摸她的脑门,“走,出去看看。”

按照大雍朝的葬礼风俗,死去的家人是要在家里停灵七天后才下葬的。

仓促下葬也是事出有因。

赶来洪庙村的流寇虽然已经全被剿灭,但此次来犯的流寇并非只有这些,别说是在同一晚进攻清源县的那一批,跑来洪庙村的这些流寇还只是其中一小支的队伍。

更别说还有流散在其他乡里为非作歹的流寇。

这一支队伍在这里踢了铁板全军覆没,是因为有林渔和霍英提起做了完全准备,鏖战几个时辰扛住了等到了救援,可其他乡里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裴勇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就是为了此事。

洪庙村不能待了,村民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循着消息赶来的瓦剌后援会将他们杀光杀尽。

于是洪庙村的顾家族老们联合商量一致决定一大早便将这些人直接下葬。

没办法,死了的人已经无力回天,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黑甲军连夜在村头的位置挖了个深坑,将人整整齐齐地摆放了进去,村民们自发前去,拿着从废墟里翻找出来的锄头木锹一点点地用泥土填进去。

深冬,冻土层太厚了,好在挖坑的人是黑甲军,工具和体力都非村民们可比。

林渔站在人群里,也在哽咽哭声中上前伸手抓了一把冻土,撒进了坑里。

她见坑的那边,霍英也拿了个铁锹在闷头铲土,身边的黑甲军们也都埋着苦干,不禁微微怔愣着。

战祸,死人,悲恸……

本该麻木的心脏在此时被揪了起来。

这还只是王朝腐败下最不起眼的一角,这些死在流寇刀下的亡魂甚至都没机会上报到州府的讣告上,即便被上报,也不过是几个冰冷的数字。

某年某月某日死伤数人……

然而就是这些数字,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被沉甸甸地压进了历史里,渺小得几乎是一粒粒的小尘埃。

身后的脚步声靠近,沉浸在思绪里的林渔被唤醒,抬眸时发现周边的人已经自动让开了路,而她身后响起了青年低哑的嗓音。

“林姑娘,可否进一步说话?”

林渔压下心中情绪,起身,回头跟来人对视一眼,视线不禁落在了对方身上的斗篷上。

嗯?

一样的颜色?

难道是批量款的?

“何事?”

心大的林渔并没发现,在场这么多人就他们两人披着同一款的披风,且领口还绣着青竹暗纹。

两人走到一边,顾清河比她高了一头,靠近了得仰着头说话,于是林渔离他三步远,站定,等着他开口。

“我打算暂时先将村民们带去清源县城,族老叔伯们也同意了。”顾清河一双清润的眸子看向林渔,语气舒缓温和。

林渔将目光从他那张脸上挪开,转向四周的满目疮痍,认可点头,“嗯,这里已经不能住人了,你的决定是对的。”

如果是开春了还好,房子没了还能再建,都是泥土夯实的屋墙,只要有泥巴,就能建。

但现在是寒冬时节,泥土被冻了厚厚一层,别说夯实做泥墙了,就如今他们挖个坑迈人都要靠黑甲军才能钊开冻土层。

漠北的冬天还很长,开春要延长到来年的三月,这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村民们若是继续留在这里,不用等瓦剌流寇动手也得饿死冻死。”

“听说清源县城前段时间有不少人闻风而逃,空出来的屋子应该够他们住吧?”

顾清河点点头,长睫毛垂下时,林渔发现一粒雪花落在了上面,她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在了那粒雪花上,不经意地又撞入对方眼帘。

这人之前还总是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怎么现在不顾忌了?

顾清河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但脸型和五官却极为精致。

四目相对,林渔目光躲闪不及。

顾清河冲着她微微一笑。

“林姑娘思虑周到。”

林渔尴尬地挪开视线,“是你算无遗策才对。”

呵,这话说得可真好听,难道不是你早就想好了的?

安置村民这种事哪里需要他来跟自己说一声的必要?

不过这样也好,洪庙村的村民只要进了清源县就彻底被他护在了羽翼之下,她能走得更安心了。

两人站在这边说话,那边挥铁锹的一士兵赶紧凑到霍英跟前,“老大老大,你快看林姑娘……”

霍英还沉浸在悲伤中,唉,本以为看多了死人早已麻木了,但看着坑里那些熟悉的面孔,昨晚上还活生生的人,如今就躺在了坑里。

被人打断思绪,霍英蹙眉,手中铁锹不停,“看什么看?那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看的。”

还别说,他一句黄毛丫头就是实话,林渔现在这副身体年纪本来就不大,加上生活条件不好,饮食不精细,身体还没发育,脸色也是蜡黄蜡黄的,整个人看着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

跟以前的林渔差远了。

不得不说,长宁侯虽然不是个东西,但皮相还不错啊,当年可是镐京第一美男,秦帅当时也不就是看上了那张脸么?

秦帅的原话是,男人可以没用,但脸一定要好看。

关乎后代长相啊。

长宁侯别的没给两姐弟留下,倒是留下了同样惊才绝艳的好皮相。

不过那丫头从小就跟闺阁女子不同,别的小姐们琴棋书画涂脂抹粉,她顶着那张招人嫉妒的脸挥刀弄枪,别人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才能变得嫩白的皮肤,她就是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也不见晒黑一点,这么糙的活法不知道气哭过多少贵女?

然而现在……呵呵。

也幸亏她不在意自己外貌。

那小弟没料到会听到大哥这么一句话,表情一呆,不是,难道不是他们老大对那位林姑娘有非分之想吗?

若是没有非分之想干嘛死皮赖脸地跟着人家留在洪庙村?还把兄弟们叫过来保护这群村民?

他们还因此伤了好几个兄弟呢。

尤其是在昨天得知了林姑娘那个死去的“丈夫”就是他们的清河先生时,他们队里差点炸了锅。

妈呀,老大威武啊,直接撬先生的墙角哎。

他们觉得自己腰板子都硬起来了,顾清河再厉害又咋滴,看他们大哥跟林姑娘同进同出的,关系亲密得混不进第三个人。

老大迟早能挖了顾清河的墙角。

这是一众兄弟们得出来的结论。

哪曾想老大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实在是把他弄得措手不及。

难道老大不是那个意思?

霍英察觉到身边人动作迟缓,催,“赶紧的。”

“哦哦!”小弟兴致缺缺,“林姑娘和先生在一起呢。”

“哪儿呢?”霍英握铁铲的手一顿,回过神来,顺着小弟视线的方向,见到了那两人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蹙眉。

“哪儿来的斗篷?”

好刺眼。

村口大坑重新埋上之后,顾氏族老们带着众人背上简单的行囊跟在黑甲军后面迁往清源县县城。

提前准备的几辆马车里载着村里的老弱妇孺,林渔婉拒了春娘邀她上马车的好意,自己牵着那匹幸存的骡子慢悠悠地缀在了最后面。

霍英骑着马也跟在后面,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这边马车已经走出好远了,顾小丫还趴在窗口朝后面望,被顾二郎一把抓着手臂,“你好好坐着,别漏风进来。”

大哥还坐在车里呢,魏大夫说了他受不得凉。

如今顾清河比顾二郎看着还要病弱。

顾小丫坐不住,有些急,“嫂嫂还没上车呢,大哥,你也不去请一下。”

阿娘去请了有什么用?难道不该大哥去请吗?

现在好了,嫂嫂又跟霍大表兄在一起了。

顾小丫看着就着急。

嫂嫂明显就是不喜欢她大哥,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两人相处太疏离了。

阿娘昨晚上私下里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外祖母也劝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他们没有硬要绑着嫂嫂成为一家人的打算,毕竟嫂嫂要走,他们也留不住。

顾二郎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瞥见他大哥正端坐在旁边,有心也想说一句,被大哥轻轻一抬眼,轻飘飘的眼神看过来,顾二郎顿时偃旗息鼓了,把妹妹拽回来摁在旁边,“坐好别乱动。”

大哥生气了。

顾二郎对气氛的感应很是精准。

他大哥就是生气也不会显形于色,只是一个眼神就够了。

顾小丫也后知后觉,缩了一下脖子,乖乖地闭了嘴。

哪怕大哥脸上表情没变,她也感觉到了大哥在不高兴。

咦,大哥真的不高兴了耶。

……

官道上,霍英骑着马慢吞吞地挪动着,时不时扬起鞭子作势要打林渔的骡子,被林渔踹了一脚踩老实了些。

“咱们就一定要进清源县吗?你不会是舍不得走了吧?”

霍英突然道。

林渔目光在前方蜿蜒前行的队伍上扫了一眼,“从这里到漠北郓城,走官道要过八个县,没有县府批的通行证,靠我俩拳打脚踢一路打过去?”

说起来真是个笑话,大雍子民要通行得找当地官府备案批文,可瓦剌流寇就能畅通无阻,对内横眉竖眼,对外卑躬屈膝,皇位上坐着的那一位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没有那一纸批文,他们压根就走不出清源县。

霍英一愣,他脸上的表情看得林渔挑眉。

“怎么?做了这么久的叛军不知道怎么当一个良民了?”

霍英呸了一口,“谁要当那孙子的良民?”

“想当初老子也是凭实力从西疆一路杀到这边来的。”

要什么劳什子的批文?

林渔,“不是一路逃过来的?”

霍英瞪她,“好汉不提当年勇。”

林渔失笑,“不提便不提罢,谁还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丑事呢?”

“嘿你……”霍英又要甩鞭子,就听林渔道,“我在战场上被人戳成了马蜂窝死相惨不忍睹,林玦就更别说了,被刽子手片了三千多片,你至少还活着,可比我们能干多了啊。”

霍英鞭子是甩不下去了,心口闷闷的疼,“等去郓城见到秦叔,咱们要不要想个法子把秦叔一家带去西疆?”

林渔望着头顶乌压压的天际,笑他,“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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