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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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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已经猜到赵海北可能要跟我提分手,心里一直胆战心惊。但是他真的说出口之后,我反而变得很镇定。就像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人,死亡真的来临时倒不会有太大的冲击。

我做个深呼吸,简短回答道:“我不同意。”

“张羽,你不要这样,”海北轻轻苦笑一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跟着我有什么意义?你条件又不差,也不是离开我就找不到别人了。现在分手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懒得跟他废话,又重复一遍:“我不同意。”

他抬眼看看我说:“为什么不同意?”

我直接说:“我爱你,离不开你。”

他苦笑一声:“你认识我才多少时间,能有多爱?况且你签证还有几个月就要到期了,到时候不想分手也得分。与其那个时候分还不如早点分,大家早点各自做打算。”

他说话时,我一直死死盯着他。我知道现在我和赵海北之间是一场战争,稍不留神我就会被他打败,所以我不能让他有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海北,我可以留在英国,”我说:“我已经在找工作了,应该这几个礼拜就可以定下来。如果不行,到时候我再想办法申请个双学位,或者读博,总之我可以留下来。”

可能我的固执有点出乎海北的意料,他烦躁地皱起眉头,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要为我牺牲这么多?我哪里值得你这样?而且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喜欢到这种程度,你干嘛一定要强迫你自己留在我身边?”

他这番话说得太狠,我有点被他激怒了,提高嗓门质问他:“我没有爱到这种程度?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过家家吗?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如果不爱你我为什么大晚上坐火车来看你?我如果不爱你我为什么天天在你面前犯贱?赵海北,你这么聪明一人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吗?”

他苦笑道:“你只是在自己感动自己而已。”

看着他颓废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极大的愤怒和痛苦。我强压着内心的煎熬对他说:“赵海北,你不用故意激我。我心里怎么想的我自己知道。我问心无愧!”

“是吗?”他抬起眼睛,咄咄逼人地看着我:“你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都不敢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爸爸?”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原来他还在为这个事情纠结!我果然猜得没错。一时间我心里恨得要命,虽然也不知道究竟该恨谁。

“赵海北,你一定要钻牛角尖是吗?好,”我脑子一热,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当着他的面翻出我爸的号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爸跟他出柜。”

海北紧抿嘴唇,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咬咬牙,手指正准备按下那个号码的时候,海北突然劈手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

“张羽,”他拿着手机脱口而出:“你非要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跟着我是吗?”

这句话说出口,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后悔的情绪,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我干脆抓住这个机会鱼死网破,哑着嗓子对他喊:“对!我就是像一条哈巴狗一样跟着你!”

海北的眼睛里终于溢出痛苦的神色。他认输似的在我面前低下头,嘴里不停呢喃。

“对不起,小羽,对不起。”

我心里痛恨交加,用手按住海北的肩膀,对他说:“海北,如果你找到了比我更好的人,我可以走。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可能离开你。有些事你不想告诉我也可以,我不会逼你说,但是你也不要逼我离开,算我求你了行吗?”

海北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剧烈而痛苦的挣扎。大概十几秒后,他忽然伸手用力把我搂进他怀里。

这个季节我们都只穿了T恤,我的额头一下子撞到他的肋骨,撞得我脑袋嗡嗡疼,但我咬着牙一声也不吭。

他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双臂死死箍住我,手掌不断抚摸我后脑勺的头发。

我可以听到心脏在赵海北胸腔里咚咚跳跃的声音,像一面小鼓似的,对我诉说着他无法说出口的语言。

我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脖子,用力吸取他身上的味道。他身上还有一点淡淡的酒味,其实并不怎么好闻,但我却像失了智一般如痴如醉,抓着海北的手臂不想和他的身体分开。

抱了一会我感觉海北在捏我脖子后面的肉肉,便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看他在做什么。

我刚把头抬起一点点,海北的吻就像暴风骤雨一样落了下来。

我已经好久没有和海北接吻,他的亲吻一下子唤醒了我身体最深处的记忆和欲望。我用手臂紧紧环住海北脖子,靠在他怀里仰着头,张开嘴巴任他索取。

海北亲我亲得很凶,一会用舌头抵着我上颚的敏感处快速摩擦,一会舔压我舌头背面,有时还会像狗一样突然咬我一口。

我被他亲得又痛又麻,连换气和吞口水的窍门都忘了。

亲到后来我俩的唾液都控制不住了,嘴里拉出长长的丝线。我感觉有点羞耻,想偷偷用手背去擦,又被他一把抓住按在身边,拿舌头帮我把嘴角溢出的口水舔掉。

他舔我嘴角的时候舌头从我嘴里撤出来。我以为他差不多亲够了,谁知舔完嘴角,他的舌头又继续伸到我嘴里,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场花絮...

这个吻的时间实在太长,亲到后来我连站都站不住了。海北搂着我的腰,和我一起跌跌撞撞走到沙发边上,把我按在里面继续亲我。

我被他亲得身子都要化了,脑子也是一团浆糊,就凭借着本能回应他。

他有时候也会反常地柔顺,让我把舌头伸到他嘴里去尝味道,但往往刚刚尝几口他就会掀起一轮凶猛的反攻,力度大得我完全招架不住。

等我被亲晕了他又温和下来,就这么反反复复直到这个吻彻底结束,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我们嘴巴分开的时候我脑子还是很晕,甩好几下脑袋才清醒过来。

我们站起来一起把地上剩余的垃圾扫完。我让海北打个电话给老Paul报平安,海北照做了。

电话接通没说几句,我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老Paul式的经典咆哮。海北不慌不忙地按个免提,把手机放在花架上,一边擦桌子一边悠哉悠哉地听骂。

我看他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好笑之余也有点无奈。

我爱谁不好,偏偏爱上这么一个混蛋。爱到最后,连我自己也变成一个混蛋了。

真是造孽。哎。

**

没过多久,海北的宿舍也到期了。他收拾好行李搬回伦敦,我也把铺盖从三楼搬回两楼,我俩重新开始一个房里睡觉。

海北自从酒精中毒以后喝酒次数少了很多,但他情绪还是反反复复。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一个人坐在阳台或者花园里发呆,我无论跟他说什么话他都像木头一样。

他的小说也是,有时候长久地不更新,有时候一写写个通宵,完全没什么规律。

我和老Paul经常私下里讨论海北的状况。我俩都怀疑他得了抑郁症。

我又对老Paul说起医生的建议,说海北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他也赞同我的观点,但我两谁也不敢和海北提这个事。

我后来没办法,只好自己抽空去了趟医院。医生听我说完后说他不能给没见过面的病人治疗,但他给了我一些建议,说吃甜的东西,比如巧克力,可以帮助提高人的兴奋度。

于是我从超市里买了一堆巧克力放在厨房和房间里,想让海北有事没事多吃几颗。

可惜海北不怎么爱吃,老Paul又不能多吃甜食,最后这些巧克力大多数进了我的肚子,我还因此光荣地长出了平生第一颗蛀牙。

**

夏天很快就在我的焦虑和海北的阴晴不定中过去。我不知道是不是英国的夏天都这么短暂,但起码这一年是这样。不仅短,而且燥热得可怕。

这种燥热也加剧了家里的压抑气氛,不过我天真地想,等秋天凉爽的风一到,一切应该可以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等事情真的有了发展,却是以一种我完全始料未及的面目。

九月初,我们别墅里来了一位久违的客人,一个我很久没有碰到,却永远不可能遗忘的人。

祁连。

我看到他的那一霎直接愣住了。他空身一人站在别墅门口,一看到我就微笑着打招呼。

“Hi,张羽,”他对我挥挥手。

我也呆呆地和他打招呼。祁连穿一件白衬衫和灰色牛仔裤,他头发剪短了,眼镜也不戴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温润帅气。

“我在伦敦实习,顺便过来看看你们,”他说:“海北在家吗?”

“在...在的。”

他看我呆住的傻样,笑着问我:“我可以进来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出位置让祁连进屋。他刚走进厨房,老Paul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就像我猜得那样,老Paul和祁连的关系很不错。他一看见祁连就激动地喊他“Simon”,说“好久没看到你。”

祁连很大方地和老Paul拥抱,问他这些天有什么活动。

老Paul笑说:“我还是老样子,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一年一个变化。”

他说话时,海北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看到祁连时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尴尬的表情,反而表现得很坦然,好像祁连一直是别墅的常客。

祁连走上前对海北笑笑:“海北。”

海北问他:“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一起吃吧,”海北说:“随便吃点。”

老Paul这时已经烧好了菜,一盘盘端到桌上。祁连在桌边坐下,笑着调侃说:“你们每天都这么丰盛。”

老Paul说:“平时没有这么丰盛,今天你正好赶上了。”

祁连笑着夹一块红烧肉到嘴里,啧啧赞叹说:“唔,好吃,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海北看祁连的眼神似乎很高兴,是那种人逢喜事的高兴。

当然他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热情的举动,但相比祁连不在的时候,海北无论吃饭还是说话都多一些。

他们说话时,我木木地坐在一边,低头拿勺子拨盘子里的饭菜。祁连和海北的对话时不时飘进我的耳朵。

“你什么时候来伦敦的?”海北问祁连。

“我在力拓实习,”祁连说:“在他们项目部,好几个礼拜了。”

“哦。你现在住在哪里?”

“在我朋友家里,离公司挺近的。”

老Paul插进来说:“那你有空来这里吃饭。”

祁连温柔地笑起来,没说好也没拒绝。我看着他们三个和谐的样子,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多余人。

等这顿饭好不容易结束,老Paul把盘子收拾好回房休息。祁连推推椅子,对海北说:“海北,你有空吗?我找你聊两句。”

海北站起来对祁连说:“你到我琴房来。”

祁连说声“好”。他起身之前,先侧过身子对我说:“张羽,我找海北聊聊。”

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傻傻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祁连听完就站起来,跟着海北一起走进一楼的琴房,还顺手关上门。

他们全都走后,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呆坐在厨房里,坐到我自己都觉得无味了,才慢吞吞地站起来给自己倒杯牛奶,捧着准备上楼洗澡。

我心里并不想在琴房门口停留。但是经过的时候,我听见里面传出来一句“张羽知道吗”,便情不自禁停住脚步。

我知道他们两在议论我,虽然理智上不想偷听,心里却抓肝挠肺地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可惜这次没上次那么幸运。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只听清零星几句话,什么“散散心”,“你要想开点”之类的,都是祁连在说。

说到后来他们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我也听得更清楚了。说话的内容基本上都是祁连生活中的琐事,论文实习工作之类的,还说到他已经退出了学联,但这个学期徐长江又来找他,怂恿他继续竞选学联高层。

我听见海北问他:“那你怎么不竞选了?”

祁连说:“算了不折腾了,让小的去争吧。”

海北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祁连又说:“海北,说起这个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一下。当时他们传的那张照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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