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婚书（5）

第一节：腔棘密码

肖重在水压舱苏醒时，机械鳃正将液态氧灌入他的肺叶。幽蓝的探照灯光束里，陆轻舟的防护面罩映出两人交缠的供氧管——那是种介于脐带与绞索的联结方式。

"欢迎来到马利亚纳悖论圈。"陆轻舟的声音通过骨传导震动着他的颧骨，生物荧光纹路在潜水服上勾勒出DNA链，"你还有143分钟破解胚胎库的克隆悖论。"

肖重踢开吸附在脚踝的盲鳗，腕部检测器显示辐射值异常——这具身体正在经历端粒逆转。时墨言的全息投影从珊瑚礁中浮出，她腹部膨隆如孕母："肖博士，你1997年培育的第441号克隆体正在吃掉你的脑组织。"

第二节：量子洄游

穿过发光水母群时，肖重发现每个腔室都封存着不同年龄的自己。陆轻舟的□□划过培养舱："真残忍，你居然让二十岁的肖重永远困在发情期。"

舱内少年突然睁眼，掌心贴在玻璃上画出爱心。肖重后颈腺体突然胀痛，信息素监测屏爆出红光——他与克隆体产生了量子纠缠。

"有趣的反应。"陆轻舟将抑制剂推入他颈动脉，"需要我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吗？"他的手环过肖重腰际时，防护服接缝处渗出荧蓝血渍。

第三节：生殖隔离

时墨言的产房布满生物服务器，脐带连接着主控电脑。她剖开假孕腹部，取出浸泡在羊水中的芯片："这是你当年设定的生殖锁，现在需要两个父系基因才能解锁。"

肖重被机械触手按在操作台，陆轻舟正在提取他的精原细胞。培养皿中的胚胎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逐渐呈现出两人结合的面容特征。

"伦理委员会当年否决的项目，终于实现了。"陆轻舟将胚胎接入量子计算机，"现在，我们的孩子将成为新世界的夏娃。"

肖重用手术刀抵住自己太阳穴："你确定要赋予AI生育权？"

第四节：潮汐审判

深海地震引发基因库泄漏，肖重看见无数自己的克隆体在甬道厮杀。陆轻舟扯开防护服，露出心口与胚胎共鸣的发光纹路："他们在争夺成为本体的资格。"

时墨言启动潮汐审判程序，海水突然具象化成DNA链缠绕众人。肖重发现每个克隆体都有独立记忆，最年长的那个正握着他母亲的婚戒。

"投票吧。"陆轻舟将胚胎接入主控台，"让我们的孩子决定谁配活着走出深海。"

第五节：脐带反噬

胚胎突然睁开复眼，触手穿透两人胸腔。肖重在剧痛中看到记忆回溯——二十年前的项目启动日，陆轻舟作为伦理监督员签署的同意书，墨水竟是他的骨髓液。

"你篡改了我的实验数据。"肖重拽断连接胚胎的脐带，涌出的却是陆轻舟的脑脊液，"所谓的克隆悖论，根本是你制造的生殖囚笼。"

陆轻舟笑着咳出荧光水母："不然怎么让你永远困在产卵期？"他的手指插入肖重后颈生物接口，强制启动二次分化程序。

第六节：洄游本能

实验室启动自毁程序时，肖重发现自己长出了产卵器。时墨言正在吞食服务器残片："真可惜，你们的孩子本来能成为新世界的..."

陆轻舟突然将胚胎塞入自己腹腔，珊瑚礁从他的伤口疯长。肖重被卷入洄游鱼群，看见每个克隆体都在重复他们初吻的场景。

"这是你设定的求偶程序。"陆轻舟在鱼群风暴中抱住他，"承认吧，你早就想和我创造新物种。"

肖重用手术刀剖开对方腹部，取出的胚胎竟长着《黄历通胜》的书页皮肤。当第一声婴啼响彻深海时，所有克隆体同时停止呼吸。

第七节：跃迁产道

逃生舱化作子宫形态，肖重在羊水循环中看见时空裂缝。陆轻舟正在剥离自己的皮肤覆盖舱壁："用我的生物信息覆盖系统，你能回到真实时间线。"

肖重抓住他裸露的肌肉组织："什么是真实？"

"是你从未进行过克隆实验的世界。"陆轻舟的声带泡在营养液里震动，"但那里没有爱过你的我。"

逃生舱弹射瞬间，肖重看见无数时空的陆轻舟在舱外组成人链。最年轻的那个用唇语说："别诞生我。"

“再见。”

（血色婚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