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烧了它也没用。而且如果闹出太大动静，宴会上的人会攻击我。”

他还举出了几个例子，但最终都没有摆脱石化的结局。

方信突然想到一点，“你进游戏时系统有没有告诉你，你的…呃，死因或者死亡时间？”

听到他的问题，祈夜愣了一秒，才说：“没有。而且这也不是我进入游戏的原因。”

“那是什么？！”方信惊呼道。

死亡不是进入游戏的唯一方式？难道还有别的？

祈夜犹豫半天，方信以为他不愿说，便便打消再问的念头。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眼下问题。

方信“我们的主线任务都是逃离梦境，物理意义上的逃离在这里没用，那会是什么？”

昏黯的房间里，两人的神色一个比一个严肃，板着愁深苦大的脸，沉默中思考人生。

终于，灵光飞驰而来，方信一手搭在祈夜肩上，神秘莫测地说：“我问你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方信的表情控制得恰当好处，乍一看能唬住人。

害的祈夜也不得不更加紧张，咽了口唾沫，请他继续说。

“你是谁？”

“你要认真回答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真正让他离开上一个梦境的，不是外面的黑色空间，而是这个简单的问题。

“……”

对面一阵静默。

“我是祈夜家的人，父母的第五个儿子，兄长妹妹的手足。”

方信第一次听有人这么介绍自己，在粗的神经也察觉出不对劲，加大声量道：“每个人都会有家庭，爸妈，也可能会有兄弟姐妹。我问的是你是谁！”

“祈夜卿尘。”

他说出自己的名字。

方信的目光如火炬，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也能立刻辨别在哪个方向，哪个地方？。他声音格外得清晰明朗，“没有了吗？”

“没有了。”

祈夜心脏跳的很快，他的眼睛也渐渐变得明亮。

——我是谁呀。

——我一直都知道。

方信看着他陷入了回忆，坐在一旁不好打扰。另一个重要原因，刚才话说重了，现在不敢再说话，太尴尬。无聊在心里种韭菜。

这时，

祈夜：“我有一个秘密。”

方信扭过头，确认是说给他听的，真大满眼写着很想听的眼睛，委婉拒绝：“我不是很想听！”

祈夜笑了一下，又道：“我是一本书里的角色。”

方信斜头：“？”

“如何说起？”

从一本书说起，

《团宠万人迷：顶级豪门在逃小公主》里的男配，前五都排不上号的那种。

是女主她排行第五的哥，跟女主年纪差不多，同一个学校。

长的帅迷妹多性子逆，视男主如眼中钉肉中刺以及拱自家白菜的猪，对妹妹百依百顺（虽然其他哥哥也这样）。

但还在读书（只不过读成年级倒数了），没有觉醒一技之长（也许真的没有），并且经常给自家老爹添麻烦寻对家，好几次被老爹扫地出门。

方信笑道：“好有趣的人生！家人多热闹！”

祈夜叹气道：“哪有想的那么好啊。”

“对了，你为什么就过成年礼？你今年不才高二吗？”

“留过级，而且这是提前过。”

“哦。”

还以为又记忆偏差或者系统bug呢。

月光照进屋里，祈夜垂着头说道：“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是……我是一个书里的人，人生早已被人用文字的编写好了。连‘叛逆’都显得微不足道，自以为是的幼稚。”

过了一会儿，方信才接话：“我也过你这样的想法。你不要看我现在跟你说话很正常，其实我是个蛇精病（虽然我真不大信）。”

“抑郁症人格分裂被迫害妄想症云云，还有一个一个害死自己的噩梦。每个梦里，我都是被操控的对象，被未知力量支配着最终的走向死亡。”

“虽然现实里的我最终也没有幸免于难，但只要活着，就有可能突破这层枷锁！没有一个人的人生早已成局，命运是自己的，没有人可以左右！”

从小恶魔学习鸡汤是对的，立马就派上用场了。就是有点想原地消失一秒钟。

祈夜看着方信，如果非要形容，他的眼神就像水里落入月亮，说话声也轻：“谢谢，我想明白了。”

方信莫名觉得心脏又中一击，跳得快了许多。

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梗，喃喃道：“原来眼神真的可以杀死人……”

还没等他的心跳恢复正常，灯突然亮了。

祈夜他爸和一大伙人闯进来，来势汹汹。旁边一位穿西装戴眼镜很像管家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很格式化的抬了抬眼镜，脸上有一点点歉意。另一边，还有刚刚给他打圆场的哥，不知排行老几。

他父亲的目光先是扫过祈夜，再狠狠的瞪了方信一眼。

方信心下奇怪，不免怀疑这位大叔会像电视剧里一样上演拿手好戏——上床捉奸。不过还好，他们坐的是沙发。依旧可以敢说，身正不怕影子斜。

果不其然，大叔立马就指着祈夜的鼻子说：“你你你……让你鬼混，你混出个……他是谁！”

祈夜的回复依旧很简单：“我朋友。”

“又是朋友！？”大叔暴跳如雷，“你朋友几个是干净的？你还有脸带回家！”

祈夜站起，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点生气：“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方信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想法是被骂了，紧紧跟上的第二个想法是有新情节。

他哥又一次出来圆场，“爸，你别多想。您看这孩子一身校服，不像那些人。”

他爸劲上来了，依旧油盐不进：“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养着玩的还少？你就不学好！”

祈夜拳头紧紧握起来，青筋显露。方信怕他下一秒就砸向这位大叔，可真到下一秒，祈夜又松了拳。

他说：“不要用你的想法揣测我。我说是朋友就只是朋友。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会跟你们说。不必藏着掖着，或靠见不得人的方式。”

明明语气和平常一样，可说完后隐隐带来一丝嘲意。

正牌管家也一旁补充道：“是啊，我跟少爷这么久，为人我也看在眼里。少爷没有这种爱好。”

前任临时管家方信心里吐槽这位的不称职，这种有用的话能不能早点说。

他爸脸憋的更红了，这时也应该知道自己误会。

哼的一声，带着众人走了。

灯还亮着，两人皆松了口气。

祈夜：“抱歉了。”

方信：“可以理解。”他要是也有这种爹，也要远走高飞。

今晚的沉默格外，这里也插了一小段。

祈夜：“我没有交很奇怪的朋友。”他说话和平时一样，但听起来有点像没犯错却被误会了的小孩子。

方信点头：“我知道。”

他又补充了一句：“买皮的那个除外。”

方信扑哧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祈夜：“那劳驾请你再次失忆。”

“哈哈哈哈哈不要！”

午夜的钟声响起，一只黑色的蝴蝶带着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过月亮。

“时间到喽！”

“该再睡一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