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运会很快结束了,迎来了激动人心的国庆假期。
本来打算回家找工作的江京因为想要省下车费和时间,选择在机会更大的小镇找工作。
很幸运找到一份家教兼职,是个初一的男孩。
因为是上门家教,时薪对于江京来说很高了,他很明白,靠着体力换来的钱实在是太微薄了,要想更早地撑起这个家,他需要靠脑力。
男孩的爸爸是个建筑师,家里很多图纸和模型。
城市化的发展其实是一个趋势,乡下人需要往城里寻找发展机会,城市为他们提供社工福利也得到了人力资源,要安居立业,建筑业其实非常有前景。
江京不是一个夜里常常想,白天回原点的人,在这个想法有苗头冒出来,他当晚就去网吧包夜了。
网吧里面很吵杂,汗味和烟味混杂在一起发酵出一种很臭的味道。
江京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来,旁边还有一个大叔一边吃泡面一边打魔兽。
即使是这个年代网络并不发达,江京还是很聪明找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也更加坚定自己的方向。
整个假期,江京就在学习赚钱中度过,就算是再省钱,他也仍然坚持着给妈妈和妹妹打电话。
“阿京啊,你不要太累了,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无论怎样,妈妈都会供你读书的。”
“哥哥,玉儿想你了。”
“妈,我不累,爸最近情况怎样了。”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我的孩儿别担心太多。”
郝冰不会向儿子诉苦,她知道自己的孩儿听话懂事,也正是因为太有责任感把自己摆在最后一位,她不希望改变儿子原来的人生轨道,虽然她什么都帮不上忙。
周天诚挚邀请妻女在风高气爽的十月去爬山,拿着相机记录女儿的画面。
其余时间,周稚在学物理,老师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物理竞赛,邀请她加入学校的物理竞赛队伍。
她答应下来,做着那些竞赛题,周稚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能力有问题,但物理竞赛题也让她头皮发麻。
老师安慰她刚上高中就做竞赛题,本来就是有难度。
至于其他同学,他们并没有听从弯道超车的迷信。
大部分人都带了很多书回去,准备好好学习突击,幻想着自己下次月考作为一匹黑马跑出,美滋滋地接受同学和老师的赞美。
事实上就是,他们从国庆第一天到最后一天都没有打开过自己的书包。在假期最后一天无能狂怒,一边骂人一边补作业。
最有安全感的就是,回校后,同学们都异口同声地说自己还有几科作业没写,可恶的科代又时不时提一下交作业时间和要求。
“啊——”胖哥手攥成拳头模样,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
他痛心疾首地说,“谁还记得这周要补课,直接连周十四天了,哈哈哈哈,爽!”
杜清清受不了他了,直接伸手捂嘴,警告他不要再发疯扫兴了。
班上又起了一片哀嚎声,一下子而已,毕竟他们还要全力冲刺作业。
“同桌,这个题你会吗?”周稚问江京。
他们俩也没写完作业,但很明显,他们都没有补做的意思,可能觉得时间太紧?
周稚递上去一道物理竞赛题,比起问同学,她一向更倾向于问老师。
但江京很聪明,总能给她一些角度,加上可能是同龄人,他们之间的沟通也更加顺畅。
江京拿过去思考了几分钟,就开始给周稚讲,时不时也会提出自己的疑问,江京也简单清晰地解答。
等到课间,很多人都选择到走廊聊天吹风缓解写到抽筋的手。
周飞朗贼兮兮地走到江京座位,捏着嗓子说,“京哥哥,人家不会做这道题,你能教人家么?”然后,深情地眨巴自己的眼睛,嘟起嘴唇。
他的形象辣眼睛得让人想要作呕,江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手挡开他的大脸。
”你别装了,我在你们后面都看到了,别想逃过我的眼睛,你们真的好恩爱,我都站你们队了。”
“站什么队,同学互相帮助解答问题。”江京否认并且觉得周飞朗很怪,什么都能扯到这些,本来他懒得解释,但觉得对周稚不好还是否认了。
别以为男生不八卦,只要能脑补,他照样是冒粉色泡泡。
周飞朗是开玩笑的,但不影响他觉得两人般配,就像他和杜清清一样。
在他露出一个特别猥琐的笑容的时候,江京实在是忍不住了,让他赶紧回去补作业。
整个晚上,大家都在奋笔疾书,期间炮哥来过巡查纪律,不久后,就开广播——
“有些同学啊,老师去检查纪律,他是从我进来到盯着我出去啊,你们是认真复习的吗?什么是心流状态,我已经在级会讲得很清楚了,也有不少同学在睡觉的,可以知道整个国庆你们过得多舒服。”
炮哥的嗓音很粗犷,非常标准的口音。
周稚做这个物理竞赛还是很有压力的,才高一,勉强已经懂得了物理的知识点,但一下子做拔高不头疼才怪。
所以,整个晚上她已经尽量克制着自己少问江京了,但还是觉得负罪,花了他很多时间。
江京倒不觉得,挑战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追求。
不过,很快周稚就不负罪了。因为物理老师第二天也喊了江京加入这个竞赛,他们成为了并肩作战的搭档。
江京参加的原因简单粗暴,有奖金。奖金对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竞赛是市赛省赛到国赛这样打下去的,团队赛和个人赛都有。
因此,他们除了上每天的课程,物理教育组还会一周三天晚自修抽一个半小时对竞赛学生进行辅导。
市赛在下学期开学初,是个长战线的赛事,他们也尽量不给学生太大压力,虽说是自愿补课,不过一群学霸们又怎么会错过这提升的机会。
一个傍晚,周稚在饭堂吃完晚饭,嘴里还咬着一个快吃完的梨子,回到班,径直往座位走去。
徐文坐在她旁边,正好在讲一部电视剧的某个情节。
说着说着还要动情地站起来演一下,“相公,没有你我怎么办啊?”
很多同学都抱着肚子笑,周稚也觉得她演的像,然后起身去丢垃圾。
他们的劳动工具是放在课室的一个小房间的,门很奇怪是关着的,推开。
一抬眼,就看到黑灯瞎火里面有个人撩起衣服露出他的腰。
周稚有点震惊,还没有来得及不好意思,就听到一句“抱歉。”然后,迅速放下撩开的衣服。
周稚尴尬地连吃剩的梨核都没扔,觉得耳朵有点热,很不好意思地假装没事地回到座位。
这只是表象,因为她从关上门回去抬头就看到了原本在听徐文演电视剧的一群人在看她,很显然他们也知道小房间里面藏了个江京在擦药。
周飞朗本来想要跟她说,就是听徐文讲的太生动了,一下子也忘记了小房间的门是锁不上的,这下好了,江京的清白没了。
胖哥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始了,“科代,你看到啥了,江京在里面脱衣服涂药呢。”
周稚是个和同学关系处得好但是又保持着距离感的人,因而大家也没有真的全力去调侃她,只是捂住嘴偷笑。
这一切也足以让她够尴尬了,于是立马从自己书包里掏出保温壶去装水,逃离现场。
还在外面磨蹭着,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徐文讲的电视剧中。
徐文作为全班极少数的走读生,她每晚都可以回家接触新世界,简直是住宿生的精神支柱吗,加上她的表达和演绎能力都很好,大家最爱听她讲话了。
等打了晚自修的铃,周稚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大家也没有在调侃她了。
她挺不好意思的,觉得门关着奇怪,还是选择了用力推了一下,更搞笑的是,江京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明明是她不小心看到了。
好在也只是看了个腰。
“同桌,你的腰怎么了?”周稚觉得自己无论是作为同学还是这个扰乱人都有必要关心一下,于是,写了一张纸条问。
“撞到了,笑皮外伤,已经擦药了。”
“你自己擦药方便吗?”周稚又想到那个场景,一只手撩开衣服,一只手很不方便地抹。
传过去了才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难不成自己在暗示自己要帮他?
周稚你在想什么?
摇摇头,她的动作都变大了,像是故意告诉江京自己现在有事,先不要传回来纸条一样,飞速地又写了一张。
”我的意思是,你在小黑屋里不方便,里面没灯,喊个人帮你会更简单方便。”
江京看完了,还注意到他的同桌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我没事。”
周稚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决定要认真思考,再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了,很快又投入到学习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