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蔷没想到,两人反反复复、折折腾腾这么些年。
因为一场相亲(zhuo jian),居然就要开始谈婚论嫁了。
是不是太快了些?
“爹,大姐?你们找我?”
沈朗和沈东梅坐在对面,表情十分严肃。
“那个……”沈南蔷小心翼翼问,“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你们这样看着我,我怕怕。
“和李轴,你真愿意?”
“嗯,你们还有别的可供选择的?”
沈朗果然给他提供了三个人,连画像都有。
可沈南蔷看了看,真的不觉得他们比李轴强。
就算他们真的比李轴厉害,她都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这种……
“爹也没有别的意思。”大姐说,“可当年的事,你自己不也知道么。”
“那都过去了。”
“过不过去的,可不好说。”
长公主让人悄悄打听了李家的意思。
据说他家的爷们儿都无所谓的样子,并不把这个当什么正经的大事。
估计是因为太子做媒的缘故。
加上李轴又着实无用,废物么、不用太上心。
虽然他家大嫂似乎是有些不乐意,但抵不过李轴本人十分愿意、相当愿意、特别急迫。
感觉就算让他入赘去沈家,也不是不能商量。
大嫂皱眉:“沈三姑娘我见过一次,也没有神仙的样貌,怎么就把你迷成这样?”
她总还把李轴当小孩子,想着再过两年,把自己娘家的侄女介绍给……
后来一想,不对。
辈分不对。
大嫂总觉得三儿是她儿子,明明人家是她小叔子。
李轴望天:“也许是情之所起……”
大嫂:……酸的牙疼……
既然李家没有意见,那应该就说明当年那事,他们不知道是沈爹干的。
后来沈爹被人家刺杀,最后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八成也和他们不搭嘎。
人么,稀里糊涂活着就成了。
不能太清醒,不能太认真。
沈西桃很是不爽:“我是姐姐,我还没成婚嫁娶,你怎么就赶到我前头了?”
南蔷怼她:“我能和你比么,你这要真爱,是纯洁的、无暇的、突破了世俗阻碍的,我哪能和你相提并论。”
这一番阴阳,居然给沈西桃听爽了。
“也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什么意思,这种男人我是不会嫁的,大姐也不会,你啊……没意思。”
说着,昂着头走了。
半夜,沈南蔷钻进母亲的被窝。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
她撒娇:“哎呀,多大也是阿娘的心肝小宝贝。”
你看看,家里只有我会撒娇,大姐二姐都不会。
“阿娘,我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你还骗我说是太子撮合的,明明就是你让太子安排的。”
长公主摸着女儿头发的手一僵。
“我……我这不是……”
沈南蔷也没在意这个,继续说:“阿娘,前两天合八字,我和李轴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是啊。”长公主说,“只差几个时辰而已。”
“那是缘分。”
长公主自言自语:“是,是缘分。”
*
想起上辈子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们还在上高三。
每天就是在考试考试考试。
谁能想到,同样还不到十八岁,这辈子居然是在备婚?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老爷子说:“我年纪大了,事情就交给大儿媳妇儿了。”
还叮嘱,“少花点儿银子。”
李轴腹诽,老爷子也忒抠了。
人家老来得子,都是宠的很,他爹这无所谓的样子,简直是个渣爹。
不过,看在老爷子对他这个儿子工作事业上毫无要求的样子……
算了,也不能啥啥啥都要吧。
大嫂找人来给他量体裁衣,定制婚服。
这天婚服送过来了,裁缝说:“长短正合适,就是腰身要稍微收一下,我回去改一改。”
正巧,这一天二哥也回来了。
大嫂就把他喊过来:“也给你做一身新衣服,回头你弟弟成婚,你也得穿着鲜亮。”
二哥笑眯眯说了个好。
看着穿着婚服的李轴,他眼神当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也都这么大了,都到了成婚的时候了……”
“是啊。”
大嫂也颇有些感慨,“当年刚生出来的时候,那么瘦瘦小小的……”
李轩的眸子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说起来,你跟沈家姑娘还挺有缘分的,当初母亲和长公主还是在一起生产的。”
这事李轴听说了,但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李轩说:“那时柔然大举侵犯,几乎要打到洛阳城内了。”
因此,城中的王公贵戚都躲到皇宫里面了。
“母亲和长公主都要生产,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面,连接生都是同一个产婆。”
大嫂说:“产婆还是公主带来的,真是多亏了公主,要不然母亲还不一定能够顺利生产。”
她絮絮叨叨,“那时候,公主两个闺女,母亲两个儿子,都说公主生儿子、咱家生姑娘最好,哪知道后面……”
有姑娘的,接着生女儿。
有儿子的,接着生小子。
可惜两家都不知道,眼前李轴跟沈南蔷早就已经换了,已经不是从前的李轴和沈南蔷了。
李轴熄了蜡烛,移走桌子,钻进地洞,很快就出现在了沈南蔷的房间里。
沈南蔷正对着镜子挤痘痘。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啥不该吃的,长了好几个痘。
李轴绕到她身后,先是狠嘬了一口。
“讨厌。”沈南蔷一把推开他,“会给人看见的。”
“你就说是蚊子咬的。”
“呸。”
她回头,“你说,咱俩就算结了婚,还是能离婚的吧。”
“你什么意思,还没结,就想着散伙了?”
“要有退出机制。”
好在就算在这里,夫妻合离也是有的,不是什么多稀罕、多离经叛道的事。
婚姻自由么,离婚也自由。
“这边也没有辣椒,你跟你说,你脸上长痘,那一定是生活不和谐。”
沈南蔷:……
“我有一剂药方,包治你这个病。”
沈南蔷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果然,李轴伸手就开始脱衣服。
“这个药,就是我。”李轴说,“吃了我,包治百病。”
“我吃你个头。”
“哐”的一声,沈西桃推门进来:“小蔷,你说——”
这个“说”字,在她嘴里迅速变了形。
沈南蔷赶紧一把捂住她嘴,还伸出两根手指,捂住了她眼睛。
还好李轴只是脱了外衣,此时立刻穿上。
沈二姐手舞足蹈 :……呜呜呜呜……
“别叫。”沈南蔷松开手。
二姐指着李轴,又指着自己妹子,啧啧:“好啊你们,三妹,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人……”
——现在半个洛阳都说我不正经,我是不在乎没错啦。
——不过老三、你是真能装啊,把咱们都蒙在了鼓里。
好在刚才李轴进来的时候,把那个地道给盖上了。
不然沈二姐看到这个,更该抓狂了。
李轴甜甜地说:“二姐。”
“谁是你二姐,凑什么近乎。”
沈西桃相当不满,“你怎么进来的?你俩还没成婚知不知道,怎么、就想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一想不对,看着三妹,“不会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
沈南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真没有?”
沈二姐:……你当我傻的,这能是第一次么?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就说么。”她啧啧,“咱家就没什么正经人,你也不可能是个乖的,果然如此。”
沈南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