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 ,她也不清楚司马薄夜好不好,但在她的思维里,司马薄夜就是绝情的人。
柴火被烧得噼啪作响,锅子呲呲冒着热气,里面蒸的是司马薄夜常吃的绿豆糕,雪梨在边上闻着清甜的香味,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老妈妈手里的豆角摘完了,对雪梨道:“姑娘,你看着火,我出去一趟。”
“好。”雪梨又吸了两口香气,看着老妈妈离开,站起身来,看着锅子,想到,“他说厌了我,就让我离开,如果我吃了他最爱的绿豆糕,他应该会发火让我走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绝不能呆在这里。”
这豆沙是黄色的,圆圆的,皮很薄,能看到里面夹着的馅料,雪梨呼呼拿起吹了一个,入口软绵香甜,里面是红豆馅的,沙沙的,混合起来是一种雪梨从未吃过的口感,没有一点点豆腥味,软软糯糯不会很腻,也不会干干的噎人。
雪梨也会做绿豆糕,但这样子却是没见过,也没有吃过。
“真好吃,这是怎么做到的?”这绿豆糕一看就很复杂,没见一点绿豆的壳,吃起来非常细腻,没忍住,雪梨吃了四个,给司马薄夜留了两个在蒸笼里。
老妈妈走着出去,着急忙慌的赶着回来。忙唤雪梨:“姑娘快躲起来吧,官家来捉人了。”
“什么?”雪梨不明就里,跟着老妈妈出了厨房,直奔后门而去。
“怎么了?”雪梨问。
“少爷不在家,官家来捉你,现下就在前院,我听见了 ,赶紧来叫你。”老妈妈打开后门,瞧后面无人,带着雪梨出了府。
“他们为什么要捉我啊?”雪梨跟在后面,连忙追问。
“你嫁的夫君被气死了,那家人报了官,要捉你回去。”老妈妈和雪梨出了胡同,在路边拦了一辆马车,带着雪梨上了车。
“姑娘,我先带你去我家躲着,等事情平息了,在带你回来。”
“大娘,我怎么能连累你呢?”雪梨道。
“姑娘,你千万别这么想,就安心的在我家,我和你有缘,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被抓住的。”
“大娘,那少爷回来,问起来,你怎么说?”雪梨还不知道司马薄夜的身份,只觉得他是个有钱人。待在府里也怕连累司马薄夜,但是就这样走了,雪梨又过意不去。
“姑娘,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雪梨想了一下道:“你就让她来接我。”
“好,大娘记住了,大娘会说的。”
两人来到一处带着院墙的破旧房屋,里面没有人,四周整洁,大娘让雪梨不要乱跑,就躲在这里,她回去看情况。
雪梨答应了下来,让大娘早些回来。
可是大娘回去后,什么话也没有对司马薄夜说,瞧着只有两个的绿豆糕,没有端上桌去。
“今天,有人来找我吗?”司马薄夜晾了雪梨一夜,吃过早饭后,出了一趟门,晚饭时才回来。
“衙役来过,说是来搜查雪梨姑娘的。”成泽汇报道,进府就听小厮说了,但现在才告诉司马薄夜。
司马薄夜有些慌了,虽然他身份特殊,但是他人不在家,那些衙役总要秉公办理的,想到雪梨的安危怒道:“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她人呢,被捉住没有。”
“没有,听下人汇报,人跑了,我已经派人去城外追了。”成泽道。
司马薄夜心更慌了,要是雪梨一走了之,那不是永远不能再见了,想到昨天和今天都没有好好见上一面,不免又悔又气。
院里,月亮爬上树丫中间,司马薄夜冷静了下来,已经没了后悔,回想和雪梨的相处,他越来越清楚,雪梨一定会回来,还他的人情。
大娘回家,与雪梨说,司马薄夜不让她回去,让她在这里多住几天。
但是大娘却拿了些银子出来,给雪梨劝道:“你的事闹得很大,四处都在捉拿你,明天天亮我送你出城去,等这里平静下来,你在回来啊!”
雪梨听了这话,心里很担忧。
司马薄夜不来接她,也不知是怕了,还是不想管了。
大娘说的话,让雪梨心动了,出城是最好的选择,在城里就怕被捉住就完了。
“大娘,我有银子,你快收起来。”雪梨十分感谢,没有接银子,焦急的询问这件事的根源,“大娘,那家公子真是,被我气死的吗?”
“是,也不是。听说那人原本就有病,娶你原是来冲喜的,现在人死了,就要抓你回去配阴亲。”
“真是这样,那为什么那么快死了呢?”
“气的呀,人本来还有一口气,后来见花轿里没有人,只有一只母鸡,当时就被气死了。然后就告了官,在然后就这样了。”
“花轿里有母鸡?”雪梨想了一下,确定是司马薄夜弄的,不由的担忧起司马薄夜的处境来,“那为什么,衙役会来少爷府上找我?”
“这个啊,可能是有人看见了,到官府去揭发你,你可千万不要回去,不然少爷也危险。”大娘说得真切,诚恳,让雪梨听得认真。
雪梨一夜没睡,思考着别的问题,她担心自己走了,司马薄夜依然会受牵连。
有人揭发看见了,别说死者家纠缠,就怕李宝珠也会闹得司马薄夜不得安宁。
“我一走,对我倒是好,可是苦了他,虽然他也有点活该,多管闲事,可是我不能连累他。因他,我又多活了两天,也挺好。”雪梨下定了决心,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悄悄的出了门,朝着司马薄夜家走去。
雪梨没有走前门,走的是后门。
昨天下午就吃了四个绿豆糕,现在肚子饿了,便先去厨房找东西吃,别的没有,只有昨天吃剩下的两个绿豆糕,便拿着一边走,一边吃。
推开门,只见床榻上有一人坐直了身子,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雪梨道:“回来了。”
就知道雪梨会回来,一早就见雪梨回来了,司马薄夜很是高兴,也没追问。
雪梨点头,抿了抿嘴里的绿豆糕,顿时咽不下去了,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意识到手里还有一块,便去递过去给司马薄夜。
“不要。”司马薄夜没接。
“最后一个了,不吃就没了。”雪梨硬塞给了司马薄夜。
“我还没有洗漱,不想吃东西。”司马薄夜的习惯,让他下不了口。
“那给我。”雪梨动手去抢,司马薄夜拿起放在了嘴巴里。
“诶,我问你一件事。”雪梨起身,去给司马薄夜倒了一杯水,她现在心情很平和,也没把司马薄夜当少爷一样对待。
“什么事。”
“你用花轿给人送母鸡了。”
司马薄夜点头。
“那些人报了官,要捉我。”
司马薄夜没动作看着雪梨,让雪梨说下去。
“我想去官府。”
“自投罗网,理由呢?”司马薄夜不能理解。
“没理由。”雪梨长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背对着司马薄夜,“我会说一切都是我做的。”
司马薄夜古怪的看着雪梨,分析雪梨说的这些话的含义。
“这下我就不欠你的了。”
“你想反悔。”
“嗯,反悔。”
“妄想。”司马薄夜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他一整夜着衣而睡,不是为了听这些话的。
“忘什么忘,你才要忘,我来就是来告诉你这事的,话说完,我走了。”雪梨没听懂妄想,以为是忘掉这个想法。
“你要去府衙。”
“对。”
“欠我,就让你那么痛苦。”司马薄夜理解不了。
这一走,两人桥归桥,路归路,雪梨不想牵连司马薄夜,叮嘱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要记住,不管谁问你,你都要说不认识我。”
“你是怕连累到我。”终于司马薄夜听懂了雪梨的意思,不由舒心一笑。“你大可不必那么急,他们搜过一次,是不会在来的,我这里现在比什么地方都安全。你现在出去,才是真的害我。”
“你都被人告发了,还安全,安全个头。”雪梨瞧他那不在意的样子,来了气。
司马薄夜打量上下着雪梨:“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谁,谁家公子哥。”雪梨给了司马薄夜一个白眼。
瞧雪梨这模样倒不像是装的,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我姓司马。”
“我知道,然后呢?”
果然雪梨对他的身份一知半解,以为他就是谁家公子,司马薄夜轻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是你不能走,你已经是我的丫鬟了,你被抓,我也跑不了。”
“我会说不认识你,你放心吧。”
“你真让我感动。”司马薄夜心情很是轻松,拿起桌上的扇子,扇起了风,往边上走了一步,又折了回来,“你这一走,想过后果了?”
雪梨点头:“当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逃。”
“你回去守寡不说,小命也难保。”
“我不怕。”
“可惜了。这样,你继续当我的丫鬟,我保你平安。”司马薄夜收了折扇,把折扇放在手里把玩。
“那你呢,就没想过后果。”雪梨铁了心要去府衙,她就弄不明白司马薄夜为何要这样做。
“我不怕。”
“懒得和你说。”雪梨抬步要走,司马薄夜拿扇子挡住雪梨的去处。
转念一想,雪梨这是为自己考虑,司马薄夜便换了一个思路道:“你要被抓,我也得进去。你那死鬼丈夫家,有权有势,又是被我气死的,肯定不会放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