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与对他承诺：“等明年你生日，我一定给你准备更好的礼物。”
“那我期待一下。”宋酌笑着把毛笔轻轻放回去，说，“你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再等半个小时，我现在还有点飘忽忽的。”莫知与坐到小沙发上，拉着宋酌的手和他对视，“我真脱单了？”
“要不要再确认一下？”宋酌低下头看着他笑。
“好啊。”莫知与迫不及待，笑着扬起脸。
宋酌噗呲一笑，弯下腰和他轻轻接吻。
窗外有风吹起窗帘，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对方浅浅的呼吸声和唇间的湿润声。
宋酌的唇很软，这人接吻后眼睛湿得像小鹿，莫知与看着他，把他拉到身旁坐着。
宋酌慢慢缓着气，说：“我之前和你说请你当模特那事儿，你还记得吧？”
“嗯，记得，什么时候？”莫知与问。
“过几天吧，你什么时候有空？”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不是晚上，我白天都有空。”
“那样太幸苦了。”宋酌偏头看他，“他们原本计划两天拍完，但好在这批货不是很赶，我让他们延长点时间吧，分几天拍。”
“不用，按着你们的时间来，哪有老板迁就员工的啊？”莫知与笑着蹭了蹭他的脸。
“你现在不是员工，你现在是我对象，我不得给我对象争取最大利益啊？”宋酌被他的头发搔到眼角，痒得往旁边避了避。
“借公寻私？”莫知与歪头笑看他。
“有何不可？”宋酌也笑。
莫知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我过几天休假，到时候去给你拍。”
“那怎么行，你难得的休息时间，又来拍照那太累了。”宋酌蹙眉。
“不会，我精力很好的。”莫知与赖上他的肩膀，眨着眼睛说。
累是在所难免的，关键是看你怎么调整自己的生活，酒吧这种日夜颠倒的工作，精力不好的人会很难适应下来。莫知与干了一个月，多多少少也适应了现在这种工作的节奏。并且觉得这样比白天工作好，至少不会让他完全丧失社交生活。
宋酌还在犹豫，两人就这么靠在一块儿坐着休息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莫知与看了看时间，说：“好了，就那么决定了，我去上班了。”
宋酌叹了口气，说：“好吧，那你累了要说，不要硬撑着。”
“嗯。”莫知与笑笑，“我知道。”
一下子从朋友变成亲密关系，他俩还适应得挺快的，莫知与现在看着宋酌，觉得这人跟前几个小时看到的都不一样了。可能是确认关系后他能更肆无忌惮地观察宋酌，也发现这人跟自己说话的态度都变了，比之前更多了一股黏人劲的感觉。
晚上上班的时候莫知与心情一直很好，许渐火眼金睛，得了闲把他拉到一旁，八卦地笑：“谈恋爱了？”
“嗯。”莫知与也没藏着。
“哪个姑娘，我认识不？”许渐继续问，“就你这长相，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猜你肯定单不了多久。”
“不是姑娘，你认识。”莫知与挡了他递过来的酒，说，“国庆假期的时候来过我们店里。”
“不是姑娘？！”许渐震惊地瞪大眼睛，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之后赶紧恢复正常，小心翼翼道，“你……不会是被我们影响的吧？”
“不是。”莫知与都笑了，“性向这种东西哪儿那么容易被影响。”
又不是小孩子了，他成长到现在，如果还那么轻易地就被一些事情影响而沾上胡乱跟风的嫌疑，那他这些年也就白长了。他以前是不懂心动的感觉，甚至还怀疑电视剧里对撕心裂肺的爱情描述都是假的，但此刻他很清楚，很肯定地知道自己就是喜欢宋酌。
人的感情总是很复杂的，从上次宋酌在酒吧被他后退时撞到，伸手揽住他开始，他就觉得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变化。而这种变化在宋酌对他表白后清晰地展现在了他眼前，那就是开始喜欢，开始心跳失序。
许渐怕自己把小孩带偏了，这条路不好走，他当初和家里磨了好些年，才磨到现在不至于见面就吵架，可他现在也少回家了。
但看莫知与这种态度，他又放下心来。本来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那点挫败的狗屁经历总结出来的陈词没什么好说的，很多东西还是要等他们自己去经历。懵懂有时候比成熟更能催生勇敢，即便那勇敢带着盲目，可毕竟是勇敢。
“不是就好。”许渐笑了笑，回忆道，“我认识的？国庆假期的时候来过？”
“嗯。”莫知与点点头。
“是不是跟陈淀一块儿来的那帮小伙子里的？”许渐问。
莫知与再点点头，笑着看他猜。
许渐慢慢地回忆，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问：“你……不会是酌儿吧？”
陈淀带来的那一帮人，许渐觉得他跟谁在一起都有种违和感，唯独跟宋酌在一起的话好像就……有种自然感。那小孩儿读初中时他就认识了，以他的眼光去看，他那时候就觉得这小孩可能是和他同圈子的人，没想到还真是。
莫知与笑了笑，说：“是他。”
许渐挑眉，笑说：“眼光真不错，我们酌儿可是这个社区里出了名的漂亮小孩，秦诗可稀罕了，上大学那会儿天天跟我炫耀他的漂亮邻居弟弟。”
“是嘛。”莫知与笑了笑，他也觉得宋酌很好看，特别是那双总是带着点水光的眼睛，还有白如润玉的皮肤。
莫知与往周围看了看，问，“今晚怎么没看到陈老板？”
“他在家休息，前几天国庆把他累坏了。”许渐咳了一声。
“噢。”莫知与点点头，有客人招手，他和许渐摆了摆手，走了。
没过几天，莫知与双休，他前一晚就和宋酌约了第二天去拍照的时间，凌晨回去时也比平时睡得早。
第二天有事，晚上睡得再踏实也不会睡过头，莫知与在闹钟响的前五分钟就醒了，他把没响的闹钟关了，起身出房门。
莫纯年和方俊才已经去上班了，他进卫生间刷牙，边刷边看手机。
林子度那件事情莫知与不敢多问，怕问多了林子度会难受。他这些天一直都跟林子度联系着，却都是聊点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林子度的注意力。但林子度偶尔也会跟他透露一点，事情进展还算顺利，那人见了警察就秫，完完全全就是个软蛋。只是关于赔偿这一点难办，因为对方父母坚决不肯相认，而那人手里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
但这些事情林子度都提得不多，反倒还反过来安慰莫知与，让他不要太担心。林子度脖子上的伤这几天也开始结痂了，莫知与看到这里才松了口气。
等莫知与刷完牙洗完脸，换好衣服刚打算下楼吃早饭，宋酌的语音就发了过来，他问：“你起床了吗？我们一块儿去吃早饭？”
莫知与笑了笑，懒着声音回他：“起了，我现在下楼~”
“嗯，我在你楼下了。”宋酌回道。
莫知与迅速穿鞋，惊讶道：“这么快？等多久了？”
“没多久，刚到。”
“好，你等等，我在等电梯了。”莫知与摁了电梯，笑问，“怎么那么早就来等我了？”
“想你。”宋酌言简意赅，语气里却藏着笑。
电梯开了，莫知与走进去：“下次不要那么早来了，我去你家是顺路的。最近早上凉，冷到了怎么办？”
“不会，我穿了外套。”宋酌不同意他的建议。
莫知与看着手机笑着摇了摇头，电梯下得很快，门开时莫知与还没走出去，就看到了站在电梯门外的宋酌。
宋酌站在那儿，穿了件运动服外套，揣着兜看向开门的电梯。
莫知与“哟”了声走出来，很自然地把手伸进宋酌兜里，笑说：“看来是真的很想我了，我摸摸手凉不凉。嗯，还好，不是很凉。”
“对啊，可想你了，我上完早八就跑回来接你了。”宋酌在兜里和莫知与手指相扣，两人一块儿往外走。
“还上完早八了？待会儿没课了吗？”莫知与捏了捏他的手。
“后面十点的没了，下午满课。”宋酌有点不高兴，“我不能一直在那里陪你。”
莫知与笑了笑：“那你下了课记得来接我！”
“好。”宋酌说。
两人去小区楼下那家早餐店吃早饭，莫知与和宋酌已经来过店里好几回了，老板轻车熟路地给他们上早点，两人吃完出来，宋酌打了去工作室的车。
那家工作室不远，在附近的创业园区，两人去到的时候工作室里已经有人了，除了陈淀一个熟面孔，其他人莫知与都不认识。
宋酌跟他说的马哥，全名叫马连杰，念快了像叫链接，此人大概二十七八岁，其貌不扬，但人瞧着忠厚，看到宋酌带着莫知与进来时乐呵呵地上前打招呼。
宋酌在马连杰面前就不怎么笑了，他人静了下去，拉着莫知与给他介绍了一遍工作室里的人。
工作室刚起不久，人不多，除去今天请来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其他人加起来不超过五个手指头。
工作室真的和宋酌说的那样，他和陈淀基本没怎么管，估计也是上课忙，加上这一服装店也没多少东西要管的。所以都是马连杰一人在运营，对工作室的很多东西也更熟悉。
马连杰和莫知与客套完，就说：“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你们把那些新到的衣服拍完就行。”
马连杰说着就走了。莫知与往墙边竖着的一排排衣架看过去，都是些秋冬款的衣服，款式挺潮的，偏朋克风格。
陈淀靠过来，说：“哎你别说，酌儿真有眼光，你的脸还挺适合这种风格。”
“是嘛？”莫知与看了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我没试过这种风格。”
宋酌伸手拍开陈淀的手，拉过莫知与，说：“来化妆吧，别被他搭着。”
“哎！”陈淀摸着爪子，喊道，“酌儿你现在还挺护着那小子，咱们十几年的友谊呢？！”
“炒来吃了。”宋酌头也不回。
莫知与回头，朝陈淀咧嘴一笑。
陈淀：“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