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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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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澄转身看向身后,她方才只顾着给殷珞捋毛,没注意身后这桥上竟来了人。

今日无妄之灾向澄已受够了,今朝男女大防虽不及前朝严苛,但这男子这般莽撞上来,可别再给她招惹上什么是非。

向澄被脑海里那些繁文缛节吓得汗毛竖立,赶忙一把抓住殷珞的手,誓死要同她绑在一起。

却见是个熟面孔,正是与她在闹市中有一面之缘的“面善心善的如玉郎君卫延寿”。

那人身披大氅,细长狐狸眼上挑,平白便多添三分笑意。他行礼开口:“在下曲阜顾渚,问忘忧殿下、殷娘子安好。”

“惊扰了二位娘子,是鹤鸣的过错。”

“等等等等!”向澄打断,语带迟疑,指着顾渚问身边的殷珞,“曲阜顾家?他不是卫延寿吗?”

殷珞也是迷茫:“这位顾家鹤鸣公子啊……”

向澄凑到她身边,小声附耳道:“本宫只听说绣衣卫指挥使顾渚是个毒舌狠辣的伪君子,没人说长得这般妖艳模样啊……”

她自以为的耳语,其实几人的距离如此相近,有什么听不到的呢?

“妖艳?”

顾渚脸色难看,他回想卫延寿那张常因练武被打得花花绿绿的脸,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虽无人敢对大权在握的绣衣卫指挥使的容貌指手画脚,可顾渚有眼且审美正常,夜深人静时对自己的一张俊脸也是颇为自得的,如今却得了句意味不明的“妖艳”做评。

他也难得心中百感交集。

殷珞被向澄逗得憋不住笑,她看看顾渚,又品品“妖艳”二字,实在没忍住,扑在向澄怀中,妄图将自己笑得扭曲的脸借此遮掩一二。

向澄不明所以,任由她抱着。

二人便亲密地抱在一起,随着殷珞的笑意抖动,像两只梳理羽毛的稚雏。

顾渚看向婢女抚琴,今日建军侯府老夫人寿宴,来往都是极为亲密的人家,能有婢女跟随的,只能是府中主人。殷家阳盛阴衰又是出了名的,上数五代也就只出了殷珞一个小女娘。

只是听说这殷家娘子自小偏爱舞刀弄剑的,对结交贵女毫无兴趣,没想到短短时日便与忘忧公主如此要好了。

他自认礼数周到。

可他刚刚偷听了向澄二人谈话,还用“狠心”评判向澄,向澄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只皱眉不语。

殷珞笑够了,但也跟着没有接话。

顾渚也不计较,礼毕起身,自顾自接着说下去:“某无意偷听冒犯,只是方才捉得只言片语,听到二位娘子要下套打人……实非君子所为。因此出言劝阻。”

“不过是气话罢了,不值指挥使如此上心。”向澄没看他,装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回。

顾渚挑眉,面上仍是笑意,也不搭话,就是用那双微微带红的上挑狐狸眼看着向澄,像是要直直望到她心里去。

向澄有点恼,不过是动了一刻的心思,这人还非要点出,实在是不懂眼色:“指挥使若是不信,待戚娘子真受伤了,再来逼问定罪不迟!”

顾渚羽扇轻摇,奇道:“鹤鸣不过劝诫,何来逼问之说?”

顾渚见她开口辩解,知道向澄是心虚了,心道她这点道行还不算够看,暗暗发笑,也不气恼:“殿下言重了。鹤鸣与那戚家娘子素不相识,不过不想殿下走岔了路,才出言劝诫罢了,若因此惹得公主不快,岂不得不偿失?”

“噗——”

向澄还没说话,殷珞倒先笑了,大声问道:“鹤鸣公子当真不认得那戚昭质?”

顾渚理了理大氅的绳子,重新解开系上,喉结一动,歪头问:“某应该认得?”

殷珞笑得更欢,道声“失陪”,拽着向澄的手把她拉到亭子的另一角,给她解惑:“殿下有所不知,大巫出生寒门,父母早亡,本是流落街头拾些残羹冷汤果腹的乞儿。后随前任大巫学习巫术,又继承了天玑阁阁主的位置,才显耀起来的。”

“虽如今看着是如日中天,朝中诸事,大到祭祀典礼,小到陛下的头疼脑热,天玑阁都要插手。可真瞧得上他们的又有多少?”

殷珞看向澄还是一脸迷茫,勾住她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道:“这新贵比起老牌世家,最缺少的一是财富底蕴,二是人口资质。”

“大巫元妻是前任天玑阁阁主之女,娶了这位夫人,大巫才得以继承阁主之位,为不被指责忘恩负义,大巫立誓永不纳妾,因此他家人丁单薄,只有一儿一女。”

向澄点头接话,这她知道:“女儿便是如今的戚夫人,儿子英年早逝,只留下戚昭质一个女娘。”

殷珞点点头,幸灾乐祸:“为了绵延子孙,大巫是铁了心要给戚昭质招赘的。前几年戚昭质还犹有不服,为了想嫁这顾鹤鸣寻死觅活,如今还是这都城经久不衰的笑话呢。”

“什么?”向澄想不通,“可这……”

殷珞动作夸张地拍拍她的背,背过手,左右踱步:“她将鹤鸣公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连‘江水为竭,冬雷震震,乃敢与君绝’这样的胡话都说得出口,还说若是大巫逼迫她另嫁他人便跳河自尽……”

“本以为是‘郎有情妾有意,大巫棒打鸳鸯’的一出戏,谁承想,那人家指挥使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

向澄大为震惊,她原知戚昭质蠢笨不堪,也想不到她能如此孜孜不倦给自己挖坑下套,一手好牌打个细碎。

若她是那戚昭质,非要找个人成亲,那她一定选一个家里人口简单,乖巧听话好拿捏的,闭上门来做家里的山大王,还不是快活似神仙?

何必非去招惹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家伙。

若此刻念桃在场,定要提醒她,她初见顾渚那张脸时可是颇为赞赏的!

殷珞不知她内心所想,接着道:“不过,她也是空想,曲阜顾家家大势大,嫡系一脉就数顾渚最为出彩,就是身子差了点,如果能多活几年,就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家主了……”

“哪怕那顾鹤鸣真对她有情,也不会为了她入赘天玑阁的。”

更别说顾渚刚及弱冠便已坐上绣衣卫指挥使的位置,简在帝心,前途不可限量。

“女子婚事本就艰难些,都城里各世家的娘子订婚都早,为挑个好郎婿,十三四岁就定下人家的比比皆是,倒是戚昭质那般已过十六还未定亲的是少数了。”

殷珞摇头晃脑:“高门大户的公子自是不愿入赘的,小门小户中年少有为的公子也盼着能光耀自家门楣,可供戚昭质选择的男子本就不多。”

“愿意入赘的她瞧不上,她瞧得上的——”

“——喏”殷珞对着顾渚的方向努努嘴,“她看的上的,连她是谁都不识得。”

世道本就多对女子苛刻些。

男子沾花惹草是风流韵事,女子勇敢追爱就是不自重。这其中的无理之处明眼人都看得出,可又有谁反抗?

戚昭质刻薄无礼的名声本就传遍了安都城,又因追着顾渚山盟海誓,成为京中笑柄,婚事上自然不甚如意。

即使向澄对戚昭质无甚好印象,也不由得感慨世道艰难。

向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心中暗骂戚昭质此人甚蠢,追人不成还闹得满城风雨,丝毫不顾惜自己名声不说,更连个印象都没给人留下。

用自己的名声给男子的风流韵事做垫脚石,真真是愚不可及!

向澄不知这戚昭质是如何追人示爱的,也不知此事的传播是否有这顾鹤鸣出一份力,但还是不讲理地对此人更没好印象了。

男人,尤其是麻烦的男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那厢,顾渚已经和书上的鸟雀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才见二人回来。

不知那位殷家娘子对人说了些什么,他见那忘忧公主有些气恼地白他一眼,便更为困惑了,他躬身行礼道:“鹤鸣无意冒犯,可绣衣卫有检察百官上达圣听之职,殿下若是做了……”

向澄见他威胁自己更是厌烦,打断他:“指挥使放心,本宫要是找人套那戚昭质麻袋,不用你做那行背后谗毁之事的耳报神,本宫会自行去找父皇领罚。”

顾渚深深望了她一眼,才告辞离开。

卫延寿在向澄二人说小话的时候便来了,见几人说话,便躲在一旁,此刻看见顾渚离开,才从树后闪出来。

他笑嘻嘻地凑过去,啧啧两声,问:“这世上还有会对鹤鸣公子生气的女娘?公主殿下可真是与旁人不同。”

顾渚烦他久已,拿羽扇拍他小臂驱赶:“我是什么和璧隋珠不成?何以人人都喜爱?哪怕真是金银珠宝,不也有那些酸腐儒生嗤之以鼻吗?”

“哎呦哎呦!”卫延寿不依不饶,打趣他,“我瞧鹤鸣兄虽不是那些真金白银,可在都城女娘心中怕是更甚金银万分!”

“谁人不知,咱们顾指挥使可是《名士录》佳婿榜榜首!”

提起这个野榜,顾渚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踹他:“《名士录》上不是还说我是不可招为婿榜的榜首吗?”

提起这个卫延寿捧腹大笑,显然很高兴看到他吃瘪,回忆书上点评:“‘手段狠辣,性格虚伪,贪财擅权,貌若潘安易让人自惭形秽’,倒也没说错啊!”

顾渚闻言,忆起来刚刚那位公主,一会说自己“伪君子”,一会说自己“妖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卫延寿下令:“三日!三日后若是我得不到这《名士录》的编者姓甚名谁,常松兄……”

他羽扇往卫延寿怀中狠狠一拍:“常松兄就该试试绣衣卫新阵的威力。”

他抬脚刚走两步,又退回来,继续补充道:“某特意交代了,日后打人专挑脸打!”

卫延寿在他身后气得直跳脚:“人家编者不过是让安都城中的女娘在无趣的生活中,多些谈资、寻寻开心!以前怎么没见你这般计较!”

“你心胸狭窄!”

“你睚眦必报!”

顾渚不惯着他,头也不回:“两日!”

“两日后我拿不到姓名籍贯,常松兄的脸蛋可就……”

卫延寿不满,大喊:“我不干了!我要和圣上说你嫉妒同僚!逼走了我!”

“咳咳!随你!我正好换个机灵能干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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