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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才死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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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过后良久,月亮终于不依不舍地现身,零零星星有几个仆从起来做事,身后时不时传来黑羽抖动翅膀的气流,老宅院悄然进入了后半夜。

今天还算是平静,几个人各回各家,病号秉持着胆小本性,紧跟着胡毅一起回了同一个房间——他本想提议大家住一块,怎么说也算是人多力量大,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驳回了。

理由是这样只会死得更顺便。

简从生凭着记忆回到熟悉的偏房,推门时发出断断续续的“吱呀”声。

“你怎么看?”

府中流传着诸纯少爷害死了清淑姑娘的说法,可身为清淑的母亲,梦华奶娘连起死回生都不忘带上“凶手”少爷。

除非她是想亲手杀一次诸纯少爷,否则没理由这么做。

“还能怎么看,”时景焕扶着门沿,将其严丝合缝地关上,“梦华奶娘的执念恐怕就是让这俩人死而复生。”

“照你这么说,这个栈是奶娘的灵魂异化形成的?”简从生褪去身上的外套,将其挂在许久未碰的羽绒服旁。

“说不准,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时景焕转过身望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简从生被月光照耀的面庞上。

说来简从生,似乎与平常的年轻人大不相同。

几百年来,永恒域中向来不乏胆小如鼠之人,更不乏奋不顾身之辈,大多数人刚进入超乎常识之外的栈界,或多或少都会有所顾忌。可简从生却少有流露出怯懦,甚至更多时候还能从他脸上看出些兴奋,就如同现在一般。

简从生甩了甩洗脸时沾在发丝上的水珠,眼中带着些亮光:“怎么解决异灵?”

透着慵懒的嗓音将思绪拉回来,时景焕轻咳一声,下意识扯了扯衣袖。

“找到栈源,把灵魂碎片拼起来送出去。”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我一直有个问题——”简从生顿了顿,见这人投来疑惑的视线,挑着眉继续道,“你做守时人多久了?”

时景焕回答得含糊其辞:“没多久,和你差不多。”

“看不出来啊,跟个老玩家一样。”简从生见他也缓缓走向盥洗台,扬着尾音。

冷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感觉终于使时景焕清醒过来,他又不咸不淡地说:“比起你来说那倒的确。”

简从生倚靠在床头,将目光落在浸了月光的窗沿上,淡淡道:“你上次好像说要教我用镇异符。”

“现在就学?”

“算了,明天吧。”简从生掀起久违的被子,舒舒服服地把自己窝成一团闷声说,“再不睡估计天都要亮了。”

***

意识朦胧之间,简从生仿佛处于一片混沌中,如车轮般碾压过点点色块,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才逐渐清晰起来。

梦里又是熟悉的场景。

一切都隐在黑暗里无边无际,整个世界被拢为脚下方寸之地。

先前执着于打结的人影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分毫不差的孪生子。简从生从未如此直观的感觉到孪生子竟能如此相像,甚至连身上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这对孪生子身着暗纹锦袍,发尾垂落在肩,一侧手腕抬起背过身后,恰好形成对称分布。

两人面部依旧如同糊了马赛克,任凭怎么努力辨认都无法看清。

脚下大概是灌了水泥,简从生待在原处僵持半晌,最后孪生子双双开口:“帮我……”

等到反应过来时,简从生已经跟在孪生子身后了。黑暗随着他们的动作匆忙躲避开,远处路灯泛着青白色,似乎笼罩了一层极易忽视的红。

而这层光圈之外,有一位同样身穿袍子的人正面朝着他们走来。

简从生将视线落在面前的人身上,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剩下了孪生子其中一位,而另一位正是对面的人。

路灯下的孪生子面对面站着,互相秉持着礼貌地握了握手,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还没等简从生咂摸出违和在哪,一声鸡鸣将这寸天地撕裂开来,他又陷入虚无当中,转而意识逐渐清明。

时景焕破天荒地起得比简从生还早,此时正在门外跟黑羽斗嘴。

简从生窝在被子里没有动,方才梦到的场景还记忆犹新,他细细回想起梦中最为突兀的那一丝违和感。

实际上在梦中光顾着眼前的事物,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那些不和谐之处。比如说古代人生活的世界不可能出现路灯,也不可能用近代才流行起来的握手方式打招呼。

这些杂七杂八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实在让人难以忽视。毕竟上次梦到的头发在不久之后就出现在了栈内,说不定这场梦境也预示着之后将会发生的事。

“简老师终于舍得醒了?”时景焕跨过门槛,淡淡开口。

得,这位老人家又要向外释放他没人性的淬毒语录了。

简从生从善如流地对此充耳不闻,不紧不慢地挺身坐起来穿鞋。可黑羽是位站队明确的主儿,听不得任何对简从生不友善的阴阳怪气,又跟时景焕斗起嘴来。

黑羽愤愤不平:“你不也就早起了一次吗?”

时景焕抱着双臂对峙:“我可不会睡到不省人事那样。”

听到这里黑羽更不冷静了,在房内跳来跳去破口大骂:“你才是死样!你……”

简从生:“?”

他怎么感觉好像自家孩子骂得更脏?

等到简从生洗漱完,这俩货还没争论出个是非,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黑羽作为一只小鬼词汇量严重告急,更何况它不知道现在面对的是个“老妖精”,而它只能几个词颠来倒去地说,恐怕再不管管就要被时景焕毒死了。

在枪林弹雨间,简从生堪堪开口:“现在几点了?”

“应该是中午十二点多。”

黑羽见主人沉默,连忙替他打圆场:“其实也没有多晚……”

是没有多晚,也就比平常多睡了一半之多。

“你醒了啊。”门外传来胡毅的声音,“我们趁你睡着的时候去看了一眼后院,那里应该是整个宅子的大本营。”

胡毅迈着大步子进来,还拿着毛巾在擦脸上的血,这次余佳简倒是跟来了,但伤势变得更严重,像是又被扔进鬼门关走了一遭。

问过才知道,余佳简独自待在房间里的时候,诡怪又找上门吓人了,也是得亏她命大跑得快,才没落得骨头都没了的下场。

简从生看向胡毅:“大中午的,别这么劲爆。”

“天呐别提了,这血巨瘆人!”胡毅不管有没有人听,自顾自说了起来,“我刚到后院就有个泡酒蛇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上来就给我咬一口。要不是时砍断了蛇头,估计我已经被缠死了。”

胡毅揉了揉发麻的腿,脚踝上赫然有两道口子,周边还泛着乌黑。

“缠死?”

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害怕,胡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可不是么,巨长巨粗一条蛇,浑身都是酒气。”

时景焕此时倒是嘴下留情了:“你还阴差阳错躲过一劫。”

简从生:“……”

所以要感谢您让一个新手、在随时有可能嗝屁的世界、独自睡了一上午是吗?

简从生面如菜色,却没法说什么。毕竟这种环境下能睡得跟死了一样,他倒是也不冤。

他深呼吸一口气,突然发觉空气中带着些闷潮的热浪:“你们去后院的时候岑立没在啊。”

“他在。”时景焕将这位跃跃欲试的年轻人引到房内桌旁,下巴微抬示意他,“吃完再去后院。”

简从生余光瞥见时景焕手腕渗着与胡毅一样的黑血,顺势坐下:“那没拦着你们?真是稀奇。”

“拦了,没拦住。”

原来是没犟过这位闷葫芦。

……

简从生踏出门的时候,悬日正应景地躲在层层暗云之中,老宅院内处处弥漫着即将瓢泼大雨的湿味,闷热的浪潮差点让人喘不过气。

他重重呼出,仍觉得胸口被塞满了棉花。

简从生趁着吃过那“跨时区早饭”的空档,效率极高地学习了时景焕看起来高端、似乎并不大气、外行人觉得上档次的镇异符。

可能是闷葫芦亲自教学,其他守时人贴条失效的情况并未在简从生这里出现。

然而这位忘恩负义的家伙学成的当下,转头就在黑羽身上试验了一番,以至于被定住两秒的黑羽到现在还独自生着闷气,任凭简从生怎么道歉都于事无补。

某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师傅评价了一句“该”,黑羽气鼓鼓地飞在二人正前方,颇有一番要倒戈阵营的意思。简从生看向一旁得势的葫师傅,兀自摇了摇头。

胡毅拖着绑得严严实实的腿,渐渐就走到了后面,余佳简和本就萎靡不振的病号也没心思闲聊。

简从生突然开口:“你的手能这么包扎?”

与最惜命的胡毅不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时景焕这么随便的——手腕上两指宽的伤口只用一条布缠起来,仔细看还能看到绽开的肉。可就算是这样,也比上次连包扎都不包扎的手掌好。

“没事,死不了。”时景焕语气平平,揪下一片叶子甩手掷出,“估计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飞出去的叶子尖刀般划破起面前的气流,又在即将碰到树干的那一刻泄了气,打着旋在空中来回飘荡几圈,最后不甘心地落在泥土上。

简从生目光跟随着那一片“不争气”的叶子,嗓音中藏着笑说:“还真有意思。”

“有意思?”

时景焕属实不觉得有意思,他做这些“维修”工作都快麻木了。

被质疑的简老师故作深沉,更正了方才的说法:“嗯……是错综复杂。”

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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