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暮眸光微动，勾起唇角，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嗯，那好吧，不打扰您了成警官。”
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下楼，就在成力以为人走了而放下心中的戒备时，叶暮又折返了回来。
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炯炯有神，成力一回头，心尖微颤，面上却强装镇定。
“你怎么又回来了？”
叶暮睨了他一眼，才漫不经心道:“哦，忘了和您说了，这楼里的电源还没修呢，小心点。”
脚步声渐行渐远，待到确定叶暮下课楼，成力眼睛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来。
他拿钥匙，打开了白雯家的门。
“怎么这么就才回来？”
叶暮刚进门，闻戏渊在身后抱着他，下巴搭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闻医生，虽然你帮了我很多，但我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你的追求吧？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越界了？”
他将闻戏渊环在腰上的手臂扯开，转身凝视着眼前人。
“不解释一下吗？一切的不合理。”
闻戏渊听后并没有生气，而是轻笑一声，挑了挑眉。
“嗯，确实该和你解释一下了，不过信不信由你。”
……
成力没开灯，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最近真的很累，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本想找个替死鬼，结果半路冒出两个碍事儿的饭桶来。
他爆燥的将茶几上的被子摔在地上，哗啦一声，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他没管手心渗出的血迹，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碾过玻璃心，拿起柜子上的一副全家福来。
上面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笑的很难看的白雯，小女孩怯生生的盯着摄像头。
成力摩挲着相片里的人，血污将相片染红。
“特码的，连拍照都不会，苦着个脸，给谁看呢？”
成力将照片捏的皱巴巴的，仿佛还不解气般。
“不过，她们都死了，死了的才听话！！！”
他突然抱着照片疯狂的大笑起来。
“你们死了，死了才能听我的话哈哈哈，等着，等着吧，我在给你们俩个黄泉路上找两个伴儿。”
他撕心裂肺，面目狰狞，脑子里不断闪过妻子白雯窒息时的样子。
他平静的看着她挣扎，然后濒死，咽气。
心中的快感油然而生，仿佛是把一件艺术品扯碎，破坏，然后沾上自己的血液，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
“这么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时间，你是……玩家？”
闻戏渊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给叶暮说的太扯淡了。
叶暮听他说的CPU都给弄懵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那……我是NPC吗？”
叶暮指了指自己，闻戏渊看他的表情有些想笑。
“可能是吧。”
闻戏渊没有将叶暮的真实身份说出，毕竟谁也不想当个罪人，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
“可能是怎么回事儿？你也不确定吗？”
“嗯……玩家并不只有有些玩家的身份，毕竟按等级才能查看权限。”
闻戏渊这话说的不假，等级越高的玩家，保密性越高。
“这么说，我还是个高级玩家嘞？”
闻戏渊似笑非笑，像是在挑逗一只猫。
“嗯，应该是，我毕竟也是一个误入游戏的普通人啊。”
良久，叶暮才把闻戏渊的话完全的消化完，不能说不信，也不能说真的信……
可他现在到底能信谁，以前的事一点也想不起来，在与闻戏渊视角交错间，他又垂下了眸子。
“你不是问我，刚才为什么回来这么晚吗？我遇到成力了。”
听到成力这名字，闻戏渊似乎并不意外。
“他来做什么？”
叶暮顿了顿，摇摇头。
“他说他来看看案发现场，毕竟白雯的案子还没有结。”
“一场大火都把案发现场烧的连渣都不剩了，还有什么可调查的，早干嘛去了？”
叶暮没理会闻戏渊的冷嘲热讽，他琢磨着，当时看到成力的眼神并不对，和他在警察局被审问是的冷静肃穆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话语重复，声音上扬——他在撒谎。
……
成力在白雯家拿了些衣物，便回了警局。
半夜，闻戏渊突然睁开眼，眼前的电子显示屏突然亮起。
——系统提示，您的工具被恶意修改，建议启动防火墙。
闻戏渊并未启动防火墙，只能让他心爱的小黑受点委屈了，哪个缺德玩意儿拆他的车？
成力回到警局时有些疲惫，他冲来去的警员打了个招呼，便在工作位上眯了一会。
“唉，成队干嘛去了？看着脸色不好啊！”
“嘘，让他睡一会儿吧，刚去现场看了看，估计也累了。”
……
——玩家确定植入脑病毒代码?吗？
确定。
——系统提示，植入成功。
第二天早上，闻戏渊开车和叶暮抱着苏圆的骨灰盒出发，幸福村，闻戏渊打开缺德地图看了看……
路很偏僻，开车大概需要很久。
“这样子，很像我第一天出院，打了个出租车，付钱时，不小心从反光镜中看到了司机的脸……很恐怖。”
闻戏渊听到叶暮这么说，竟然有些意外。
“你不是记不住人吗？”
“嗯，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当时被吓到的那种感觉蔓延全身，好像……忘不掉。”
叶暮回忆道。
“没关系，ptsd，不要反复回忆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时间……还要很久呢。”
天气预报，我是未来几天内，将有暴雨，大雾等天气，请各位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车内暖风开的很足，叶暮点点头，闭眼，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一阵急刹车给晃醒的。
“怎？怎么了？”
“啧，车子抛锚了。”
闻戏渊打开车门去察看，不知为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抬头看了眼周围，道路两旁都是密林，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这是进山了？
闻戏渊下车一查看，果然车子有被动过的痕迹，被动过的地方还沾着血迹。
“还好吗？现在怎么办？”
“车子打不着火了，不过，我看离幸福村也不远了，我们走过去吧。”
既然闻戏渊执意要走，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叶暮抿了抿唇，点头答应。
就在他们走了一个小时后，闻戏渊的那辆SUV爆炸了……
闻戏渊心里叫苦啊，痛失一辆爱车，他的小黑……
走了有一段路后，山间开始起雾了，在尽头，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指路牌，幸福村。
“大概就是这里了，可是，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
叶暮在大雾中问道。
闻戏渊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方能看清一点道路，可惜的是，手机没了信号。
“系统，系统？”
系统无声应答，这下可麻烦了，到了副本的边缘区，未开发，就连系统也管不了。
“嗯，抓走我的手，别走散了。”
叶暮犹豫了一下，指尖轻轻的拽住闻戏渊的手，却一个机灵，反被闻戏渊紧紧握住。
“你是蚊子啊，拉那么轻，走丢了咋弄？”
叶暮抿唇不语，叶暮手心温度微凉，却被闻戏渊捂热，十指相扣，却莫名有些安全感。
他们其实挺奇怪的，这走入幸福村的街道，却没怎么见到npc，他们随机的进入一家在大雾中开着微弱灯光的商店。
店主是一个年过六旬，弯腰驼背的老人，一看有客人来了，混浊的瞳孔瞬间闪过一丝光亮来。
“哎呦，要来点什么？”
闻戏渊观察了下周围，小商店是一种很温馨的氛围，给人暖暖的，与外面昏暗的大雾完全不同，墙上还挂着一副字帖。
起始终末，福寿康宁。
“哦，老人家，我俩买点礼品，顺便问一下。”
闻戏渊示意老人过去点。
“您知道这村里，可是有姓苏的人家？”
那老头眼睛骨碌碌的一转，想起了什么。
“哦，苏家啊，应该是苏老三家，向东走有一条巷子，拐个弯就是了。”
“好，谢谢。”
老头上下的打量了闻戏渊和叶暮。
“你们不像是这里的人啊？”
“哦，我们是来给我妈送葬的。”
老头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抬头扫过叶暮怀里的骨灰盒，瞬间吓了一跳。
“这么带了个这么晦气的玩意儿？你们出去，滚出去。”
“哎哎哎，老人家，我们还没说完呢？”
老头更本不听他们解释，便将两人扫地出门。
两人回到街道面面相觑，闻戏渊哼唧了一声，不悦道:“真是个怪老头。”
好歹得到了些有效信息，也不算白来。
他们的脚步扫过路边慌乱的杂草，这巷子，似乎很多年没有人清理了。
原本灰白色的墙壁上，被雨水割去的裂痕，长处暗绿色得苔藓来。
巷子尽头，拐弯处，确实有一户人家。
木门被杂草枯藤缠绕，显得非常破败腐朽，门框旁边贴着对联，被雨水打湿，早已看不清原本的字迹是什么样子了。
叶暮试探的敲了敲门。
“请问有人吗？”
“谁啊？”
门后传来一阵年轻女人的声音，叶暮不由得和闻戏渊相视一眼。
果然，给他们开门的竟然是一个身穿红色旗袍，大红唇妩媚动人，风情万种的女人。
“你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