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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爱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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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

曹宛章正在房中的地坑池中泡澡,双臂搭在池子边上,手旁卧着一只胖茸茸的白猫,这猫名叫小雪花,是他从昆仑山带回来的。

他不时挠着小雪花的脖颈,那猫发出呼噜声,蹭着他的手,将他的思绪又带回了十年前。

那时他在昆仑山修行,即将满八年。陆国皇族和重臣子女到三大仙山修行是惯例。不过他跟随鹤仙姬修无情道,因此需终生守贞,许多自小修行的孩子往往终生留在昆仑侍奉,再不染凡尘。

与他同年被送到昆仑山,一起长大的重臣子弟是杨释同之子杨羡。杨羡跟随九皋仙君修行,九皋为昆仑杂记派掌门越歌和太行登云派掌门策百汇所生之子,受到娇惯,行迹放浪,令策百汇非常厌恶,只许其在昆仑山受母亲约束。

而杨羡也有样学样,小小年纪便常常流连风花雪月之地,和不少同门有着不清白的关系。

鹤仙姬在绝情谷里饲养了许多灵猫,每只猫由一位弟子照看。曹宛章负责照看的猫便是小雪花。

一日,他正下河给猫抓鲜鱼,杨羡不知何时来到河边,架着腿坐在他身后的石头上:“师兄,你何时回洛京?”

他猛一回头,见到此人,心里只有嫌恶。杨羡恶名在外,他师傅鹤仙姬不许弟子与之往来。可父亲和杨释同毕竟是好友,亦是政盟,只得应付一句:“我不回了,在这养一辈子猫也不错。”

这话倒也不假,起码在那天以前,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这样啊,可我下个月就要回去了呢。”那人用手舀起一掌水,故意泼到他身上,看着他被水浸透变得有些透明的道衣说,“八年了,师兄都不想娶妻生子吗?”

“不想。”他果断回答。师傅常说他心性最洁,他也的确对再动人的女子都不愿多看一眼。

“师兄,我来帮你抓鱼吧?”那人跳入水中,河水没过半截腰身,朝他走过去。

他此时已经叉住一条鳅鱼,不愿让杨羡靠近,谁知那人偏要插手,帮他将鳅鱼从鱼叉上拔下来,结果一个趔趄,撞到他身上,下巴磕到了他的锁骨。

“师兄,好疼。”杨羡仰脸看着他,娇嗔道,顺势靠进他怀里,“师兄,你不想试试吗,很舒服的。”

他本想将杨羡推开,可那人的一双手却不老实地放上他的胸膛,仿佛有什么法术一样,瞬间让他胸腔一震,心脏扑扑狂跳,手里的鱼叉也掉进了河底。

鱼血在二人紧贴着的小腿间扩散开……

那段日子,他就像着了魔,像饿了五天的乞丐开了荤,对那人时时刻刻予取予求,一边自己修道却破身之事羞愧难当,一边又难以自控。

离杨羡回洛京还有一日,当天中午,杨羡约他到绝情谷的树林私会。

正互卸衣装之际,听到树林中间的空旷地似乎有一男一女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交谈。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动作,竖起耳朵聆听。

不过树林茂密,实在听不清也看不见是何人。杨羡手指指身旁大树,他心领神会,跟那人一起轻手轻脚地爬上了一根粗树枝,坐在上面眺望空地里的情景。

只见师傅鹤仙姬和九皋仙君手挽着手,两人四下张望一周,确认无人后,立即拥抱在了一起……

“你师傅不是……”杨羡话未说完,就被他捂住了嘴。

一种郁结由心而生,仿佛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法则被轻易踏碎,但又莫名有种奇异的释然。

等师傅和九皋离开后,他便一脚把杨羡踢下树,自己也跳了下去,直奔鹤仙姬的仙阁,表达了回京还俗之愿。

出乎意料的是,鹤仙姬并没有劝阻,也没有惊讶,好像早就知道他要来请辞一样,还允许他将小雪花一起带回。

第二天,他就和杨羡一起骑马北上。

离开时误入暴风谷,遇到狂风,马匹被风吹倒摔断了腿,之后又在山谷里迷了路。幸好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山崖上投下绳索,让他们从岩壁爬了上去。

那少年随身背着一根药杵,自称师傅是在附近云游的散人李长庚,他们也要往洛京去。

他本想和少年同行,但杨羡拉着他怎样都不肯同意:“师兄,我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呢。”

他只能无奈别过少年。

等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回到洛京时,俩人都已经成了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原来是在狂风谷被吹丢了盘缠和龟符,没了身份的凭证,一路被官府衙役当骗子赶出来。

为了活命俩人只能有什么卖什么,指环、佩玉、发冠,连他刀柄上的金漆都刮掉了。

在夜郎地路过一家龙阳楼,看到生意兴隆,杨羡拉着他就往里走。

“师兄你去卖上几天,我们俩就不用去偷人家的鸡吃了。”那人说。

“我不去,这是奇耻大辱。”

“偷鸡是辱节之事,卖也是,还不如卖。如果遇到好的,师兄你也舒服着是不是?”

“我只想和你一个人。”

“一个人,我?”杨羡指指自己,些许怔愣,然后大笑起来,“你是傻子吗,天下男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和我一个人?”

“为什么不行?”

“你我好歹家大业大,等回了洛京想要多少男人不行。能睡一百个,却只睡一个,不是重情,而是愚蠢。”

如杨羡自己所说,回到洛京后,那人便日日花天酒地,声色犬马。杨释同虽然脸上无光,但其夫人极为宠爱这个儿子,也只能尽力找人遮掩其丑事。

为了彻底离开那人,眼不见为净,他自请随边军征战,从最下等的普通士兵做起。

因为面庞俊秀,初入军营时他时常受人嘲笑,曾一拳打死折辱自己的校官,还好有父亲曹元仲的威名在,他并未受到处置,反而取代了校官之位。

后来从东鲁到南益,再到北燕,他领兵扫平叛乱,屡立战功,又有父亲举荐,官职一升再升。

每次作战时他总会戴上面罩,因为身形奇伟,往往令人望而生畏……

正在冥思时,有人轻推门而至。

怀狐用指尖盛着幽火走入房中,他的长发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小雪花似乎被这声音吸引,几步蹿到怀狐脚边,蹭着他的头发。

“咦。”白猫这亲人撒娇样子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灵兽,怀狐收起幽火,弯腰将这沉甸甸的猫咪抱起,一看这小家伙长毛洁净蓬亮,就知被主人养得不错。

“恭王妃喜欢我的猫吗?”坑池里热气蒸腾,曹宛章闭眼仰脸靠在池边。

没想到那人明明背对着自己,还能猜出自己是谁,怀狐犹疑了一下,还是抱着猫坐到那人身旁的池台上,灵猫一直伸头想嗅他的腹部。

“殿下明日戌时请曹将军宴饮,共商后日行军之事,特来告知将军。”

“这点事陆翊均还要劳你过来。”曹宛章偏过头,有意看着怀狐的肚子。

立刻明白了那人的意思,怀狐笑着抓抓白猫的头:“您的猫,鼻子很灵呢。”

“还有什么事?”曹宛章心里大约已有所预料,话音刚落,坑池里的热水便被悬空抽干,凝成几十根锋锐的冰凌,眼前被蔓延的寒雾遮住。等雾散去,一根寒芒凛冽的冰刃几乎触到眼球。

再往下看,自己浑身都被冰刃困住,稍动一下,冰尖便会刺破皮肤。

怀狐单手抱着小雪花,另一只手拿下一根悬空的冰刃,抵上他的脖子:“殿下本可以杀了你,但他没这样做。你要是再敢对殿下不恭,我就让将军体会一下千刀万剐之痛。”

说着,那人的五指收紧,曹宛章身下的冰刃立即长了几分,有些刺到大腿上,鲜血渗出,疼痛感随之而来。而他却面不改色,脸上反露出讥笑的神色。

怀狐看着他因常年在战场上搏杀,满身疤痕的身体,皱着眉,手忽然松开,空中冰凌尽数落下,砸在池底,碎成无数冰块。

这池子显然已经无处落脚,曹宛章从石阶走上来,用缠布裹了下身,走到书架前翻找着什么,还不忘回头调笑:“陆翊均肯定没说让你杀了我。所以你不敢。”

“不管你是神是妖,心里都还是个小孩儿呢。”

怀狐的指尖掐进了掌心,罕见语速很快地应道:“殿下的确没说过让我杀了您,但如果我这么做了,他也不会责怪我。”

“他还要靠我来笼络北方诸军,怎么会急着要我的命。”曹宛章从架子上抽出一沓纸稿,顺手拿起一个手持水晶镜,对着纸稿仔细看着什么,

“一个朱门之家的成年男子,对权力的渴望,总是远远大于感情的。你这么强大,何必执着于一人,甘心屈居人下?凡人男子的情意,狗屁都不值。”

“殿下不是这样的人。”怀狐抱着猫走到那人身边,“也的确有以将军为盟之意。我不能杀将军,但这猫就不一定了。”

曹宛章心中一激灵,瞬时转身想要抢回小雪花,被怀狐预料到,提前回退一步躲开。

“还我。”曹宛章伸手要猫,“我为你好,你倒恩将仇报。”

“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怀狐微微屈膝欠身道,“只是这猫咪着实可爱,还请将军借我抱回去养几日。”

“给你,交换如何?”曹宛章将手中的纸稿卷成一捆,递给他说,“整个北方24处要塞城池的守军部署都在上面。”

怀狐正要伸手去拿,怀里猫咪却躁动起来,打滚挣扎,叫他腾不出手。知道灵猫与主人心意相通,叹了口气,只好弯身放了猫,再伸手去接纸稿。

怎料将纸稿展开,竟是一张白纸,空无一字,顿时明白,原来这人从刚才就在与自己演戏。

“这东西都在这,明天我自然会和他说。”曹宛章指指自己的左胸口,“回去吧王妃,这么多眼睛看着,别待太久了叫人说闲话。”

真是个连神都敢戏弄的狂徒,“曹将军完全不怕死吗?”临走前,怀狐问他。

“我当年去军营,就是一心求死。”

两人目光玩味地对视了一眼,怀狐嘴角露出微笑,他恍然发觉,那人看似讥笑他为情所困,其实不过是在嘲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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