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贺子铧接到贺逸笙电话时，烦的脑袋都快爆炸了，而他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想的第一件事就是——

不能让他大哥知道高澄跟他吵架，更别说是高澄现在想离婚还搬出去了。

高澄的家人已经在国外定居了，鲜少回来，贺逸笙是把高澄当亲弟弟疼，甚至将贺子铧比了下去，贺逸笙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气，所以总会唠叨对方，让对方对高澄好一些。

贺子铧盯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接，因为每次贺逸笙打电话过来都是发现高澄跟他闹别扭了，贺逸笙每次都能拉着他唠叨个没完，贺子铧虽然烦，也没真的听进去了多少，但也会等着他哥唠叨完再发表意见，最后的结果都以贺子铧的气急败坏告终。

抱着心虚，贺子铧还是接起了电话，“喂，哥，怎么这么晚还打电话过来？”

贺逸笙坐在沙发上，接过秘书热好的牛奶，“下周二永晟集团的周年庆你去，”贺子铧刚想答应，就听见他亲大哥甩出来的炸弹条件，“记得带上澄澄，我会让萧屿跟着你们去。”

贺子铧话到嘴边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换成以前，他一定会反驳说不用，但今天他心虚的厉害，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如果他哥不让那姓萧的跟着还好办，至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他哥问到也可以搪塞说高澄忙，可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以前贺子铧很少叫上高澄一起参加宴会跟活动，高澄也没有变现出在意的样子，但不变的是每次吵架高澄都不会答应，怎么哄都没用的那种。

“呃，哥，能不能……”

“不能！”贺逸笙知道贺子铧想说什么，“我就知道你又惹澄澄生气了。”

“我没有！”贺子铧立马从床上坐直了，“我不就是……帮钟谧照顾了一下狗和……扣了他两件衣服吗？”贺子铧后面越说越小声，又突然很有底气地补上一句，“而且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贺逸笙现在很想抽他弟弟两巴掌，“怪不得澄澄生气，澄澄怕狗你还带回去，你好歹换个地方养狗。”

贺子铧愣了一下，脑子里闪出高澄高一那会跟一只金毛一块玩的场景，当时高澄笑的很开心，虽然扭头一看到他就黑了脸，“他什么时候怕狗了？”

“澄澄高二……”贺逸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忘了，那年你正好去国外做交换生了。”

贺子铧想不起来那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毕竟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很难想起小事件，但莫名涌上心头的不好预感让他觉得不是小事，“那年……高澄他遇到了什么事？”

“那年高叔叔跟高阿姨带淳淳出国治疗，凌凌随后也跟着去了，澄澄住校，有时候两三周才回来，妈劝过几次让他回家住，没成功。”贺逸笙走到阳台吹风，丝丝清凉，似往年悲伤，“后来……高家的对家盯上了澄澄，给绑了扔在南山，我们找到的时候他身上好几个伤口，右腿最严重……”

贺子铧刚想质问他哥为什么他不知道，却被他哥接下来的话堵的哑口无言。

“那时候他状态不对，不管是提到叔叔阿姨还是淳淳或凌凌，他都会直接赶人，提到你反应更厉害，直接让你滚，我们也就没说。”

贺子铧愣了一下，回想一下那几年他们的关系跟水火不容没区别，也难怪高澄抵触他，突然间，高澄腿上的纹身跃进脑海，那是一圈荆棘，还有两朵红玫瑰，像极了高澄本人，妖冶、美艳、热情似火，他还违心地嫌弃过难看来着。

“后来妈还是背地里跟阿姨说了，也回来偷偷看过澄澄…”

贺子铧没想到还真只有他不知道。

突然地，贺子铧想起了贺逸笙打电话给他的起因，“哥，你今天遇到高澄了？”

“嗯，他去看奶奶，说到这个，你怎么让他自己一个人大晚上去那儿？”

贺子铧噎住了，他总不能说自己跟对方吵架，对方还搬出去了吧，“他……他也没跟我说要去啊？”

“你啊，总是这么不上心，哪一天澄澄跟其他男人跑了，你别来找我求助，我不会帮你，我只会帮他离你远远的。”

贺子铧瞬间无语了，这妥妥的一亲哥，贺逸笙是出了名的温柔，可对他这亲弟弟是真的一点也不温柔，小时候没少揍他，丝毫不带喘气心疼的那一种，而高父高母都选择了无视，毕竟贺子铧小时候也不是一般的皮，有人帮他们管着乐的轻松自在。

本来贺子铧还想找贺逸笙求助来着，这下连“我有一个朋友…”都不敢编了，生怕下一秒他哥挂了他电话去给高澄下单一堆庆祝即将单身的礼物。

“哥…”

“你别跟我说什么‘到底谁才是你亲弟弟’‘到底谁才是跟你一样姓贺的’‘到底谁才是跟你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我可不管啊，反正澄澄就是我的乖弟弟，任何时候都一样。至于你，就自求多福吧。”

“哥，你这样会失去你亲爱的弟弟的。”

如果贺逸笙在贺子铧面前，将会收获一个锅底脸亲弟弟。

“这话你也说过很多次了，”贺逸笙笑的温和，“好好跟澄澄过日子，换成别人，你会觉得没意思的，钟谧也好，其他人也好，不管你对谁余情未了都别负了澄澄，你会后悔的。”

贺子铧出奇地第一次没有反驳他哥的话，第一次认真思考高澄在他这儿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也开始思考为什么今天他会这么暴躁，特别是每次回想起高澄拉着行李离开的背影，他都会想把人拽回来关房间里。

“嗯，我知道了，没事我挂了。”

“你……”贺逸笙打好的腹稿就这样被自己那疑似即将醒悟的木头弟弟给掐断在脑海里。

“明天的太阳要打西边出来吗？”贺逸笙笑着，返回屋里。

贺子铧挂完电话，盯了一会板板正正躺在书桌上的离婚协议，起身将离婚协议塞进了碎纸机里，因为比较厚，他还特别耐心的分成几份看着纸张碎成渣渣，胸口的沉闷终于少了许多，他将高澄留下来的戒指攥在手心，随后拍了一堆碎纸发给高澄，顺带一句——

“没门，老子赖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