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提出让我们领证的时候，我拒绝不了，不单单因为是奶奶提出来的，更大原因是对象是你，我觉得跟我结婚，你会快乐，这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或许这种快乐可以让你变回以前的模样，当时的我，也只能做到这些。”

贺子铧看着高澄越发难以置信的表情，轻轻一笑，“如果奶奶提出的结婚对象是陆家的那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即使当时奶奶病危。”

“我一直认为我们会以以前的模式相处下去，我没觉得那样有什么不好。”

贺子铧起身将尚未回神的高澄轻拥入怀，“你现在一定在想‘怎么可能’‘他那么讨厌我’‘会不会是在骗我’。”

“澄澄，我知道我以前对待你的方式很不好，但有一点我能明确地告诉你，我不讨厌你，从来没有，恰恰相反的是我很喜欢你。”

“澄澄，我也没办法让你现在就相信，但我可以用余生证明，你以前作为付出的一方，今后便只需作为接受付出的一方。”

贺子铧蹲下来，以祈求者的身份仰望着高澄。

“你可以选择不接受，也可以选择任意挥霍我的付出，但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好吗？”

高澄看着现在卑微祈求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继而觉得有些难过跟好笑。

他们两个好像走在有着玻璃隔板的直行道上，看起来同步实则不在同一个频道里。

“那钟谧怎么办？”

“跟他有什么关系？”

两人双双愣住，贺子铧瞬间明白高澄为什么每次遇到跟钟谧有关的事就生气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他啊？”

“不是吗？”高澄捏紧纯牛奶的空瓶，贺子铧注意到后拿掉了，而后将高澄的手牵住，“你对他……很特别。”

“我跟他算是生死之交，这事儿我以后慢慢跟你说，有点复杂。”贺子铧笑着，“刚跟他接触的那段时间，他确实挺吸引我的，他身上有些跟别人不一样的特质，但我后来也弄清楚了，不是喜欢，也没有喜欢。”

“上次狗的那件事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印象中你很喜欢这些毛绒动物，我以为你会喜欢，所以才带回家的。”

高澄低着头，再次感到惊讶，原来在贺子铧心里，那个别墅不只是他一个人认为是“家”。

“可你很少在那儿过夜。”

“我什么时候不回去住了？”贺子铧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高澄突然想起来明叔吐槽过两次客厅沙发莫名其妙被打开，他本以为是坏了，现在看来罪魁祸首在这儿。

思路一捋顺，让高澄莫名忍不住笑，“原来是你啊，怪不得后面明叔没再吐槽沙发没收起来了，你怎么不回侧卧睡？”

“那不是给客人的吗？我又不是客人，而且……沙发床也挺方便的。”

贺子铧坐回椅子上，手却没松开，“你高二那件事……”高澄紧绷的状态让他心一紧，“我当时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抽不开身，每次问妈她也只说跟平常一样，我也没多想。”

“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回来陪你。”贺子铧握着高澄的手抵住额头，“如果我知道了，一定会回来陪你的。”

“你那时候遇到什么事了？”高澄抓住重点。

“不是大事，钟谧他家在国外算名门望族，大家族总会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时候钟家的私生子以为我是钟谧的帮手，给我下绊子，可惜手段不行，没成功。”

“什么手段？”高澄知道贺子铧是往轻的说。

“没什么，你没必要……”

“贺子铧！”

贺子铧浑身一震，抬头望进高澄坚定的双眼，“偷袭，用了非法武器的。”

高澄不禁双手收紧，脑子里只剩丧心病狂四个字，“受伤了吗？”

贺子铧见高澄声音都在抖，心疼得厉害，把人捞过来抱腿上，同时心里乐开了花，终于抱到人了。

“腹部中了一枪，没伤到要害，流了点血而已。”贺子铧把高澄按怀里，“你呢？”

“我……绑架，在南山被狗咬了，是逸笙哥他们找到我的，那个疤好丑，我就自己画了图找纹身师给覆盖住了。”高澄说着下意识去摸自己大腿处的纹身。

“很漂亮。”

“什么？”

“那个纹身很好看，以前我是在说违心话。”

两人静默了一下，贺子铧还是问出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题，“当时你怎么不联系我？哥也说你不肯。”

高澄攥紧双手，下一秒被贺子铧温柔而坚持地掰开，紧紧握着，至始至终，高澄没去看贺子铧的表情。

“那时候他们说我是你的跟屁虫，即使我出事了你也只会冷眼旁观，你之前的态度也……所以我觉得丢脸，也害怕，所以……”

“对不起。”贺子铧心疼的厉害，“对不起……”

可现在的他除了道歉，回不到以前。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但他们可以携手去创建未来。

高澄没说话，他只觉得自己与贺子铧之间真的挺狗血的，一个习惯了不停地接收信息，将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认为日常，悟不出爱人的真谛；一个习惯了付出，心累二人之间的吵吵闹闹又不知道如何去打破。

高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挣扎着从贺子铧身上下来，对方也没阻止，他站着，贺子铧坐着，两人面对面。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扣押我的衣服？”

贺子铧看着高澄气鼓鼓的样子想笑又不敢，只好摩挲着对方的手指，“我吃醋了。”

高澄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惊讶的张了张嘴。

“我也是后知后觉，你那个时候总穿的光鲜亮丽、妩媚动人的去参加聚会或者去战队里练习。”

贺子铧耳垂微红，“我不想那么多人看见你那么好看的样子，但又觉得那样很掉价，就只能从你的衣服下手了。”

“噗哈哈哈…”高澄最终没忍住笑出声，现在的贺子铧看起来像个刚学会恋爱的小男孩，青涩又热情。

“行了，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高澄从贺子铧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往外走，贺子铧急忙跟上去。

到了高澄卧室门口的时候，贺子铧自觉地停下脚步，想着等高澄跟往常一样关门后就走，却见对方关门前停了一下。

“贺子铧，你别多想啊，我还没答应你的追求呢。”高澄说着关上门。

贺子铧愣在原地，他现在心跳的厉害，在追求高澄以来第一次体验到欣喜若狂。

高澄的意思很明显：你的表现不错，我允许你的接近了。

在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眼前的房门又被打开一条缝，高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继续保持。”

贺子铧笑得像个得到宝的傻子，“澄澄……”

回应他的是“嘭”的一声关门声。